齐笑坐在欧式复古沙发上,看着这豪华却空空荡荡的客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像这样独自一人待在家里的模式,已经持续了多久了?
墙上的挂钟已敲过十二点。
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回来了,又何必再等下去?
因为……已经成了习惯啊。
周阑是个好男人,至少曾经是。
当初嫁给他,也是看中了他的温柔体贴。
回想起当初周阑种种的好,齐笑越发不能将记忆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同现在那个无情的男人联系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丈夫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呆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短。
也许,很多东西都已经给了齐笑预兆。
比如说衬衫衣领鲜红的唇印,比如西装外套上浅褐色的长发,比如……男人身边小巧依人的秘书。
果然是七年之痒吗?可是,还远远不到七年啊,女人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原本妖媚的脸染上了哀愁。
不知道如何狠心的男人,才舍得让这样一位美人独守空房。
齐笑深吸一口气,拿过话筒贴近耳边,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终于拨了出去。
一片嘈杂的声音,在话筒这端都能清晰听到的音乐以及,女子柔弱的话语。
从前也不是什么良家子的齐笑自然明白那头是个什么环境。
竭力让情绪保持平静,女人柔声道:“有些晚了,阿阑,还不回来吗?”
“我这还有应酬,你先睡吧!”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不知第几次听到这种回答的女人轻轻笑了出来,应酬,又是应酬!
不知是应酬商场上的合作者,还是应酬娇美可人的心肝宝贝了。
没有再说什么,齐笑挂了电话。
笼中鸟做久了,差点忘了她从前的营生。
可笑,我放弃从前的一切,一心一意做你的好妻子,你就是这么回应我的?
齐笑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可笑,她走进地窖,走到那个记忆中的角落。蹲下身子一会儿,手上多了一瓶红酒。
优美的酒身,澄澈明亮的酒液。
女人将它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下一刻,她毫不犹豫的将瓶塞拔出,细致地醒酒,很快,诱人的香气在昏暗的地窖中弥漫开来。
齐笑一仰头,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将酒液灌入喉中。
既然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就不用那么讲究的被品尝了。
这瓶酒,本是她从英国皇室酒窖辛辛苦苦“取得”,新婚那天偷偷窖藏的,那时候的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这酒,就是她打算在结婚十周年时拿出来的。
现在看来,时间还没过去一半,这瓶酒却用不上了。
不如喝了,喝个干干净净,将感情,也断的干干净净。
一股脑将陈年佳酿吞进肚子里的女人步伐稳定的回了房,眼中被深深隐藏起来的锐利重现人间,既然要断,就不用拖拖拉拉了。
对周阑彻底失望的女人连夜将律师叫到了主宅。
不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当第二日周阑回到宅子时,没有看到这时候应该上前为他脱下西装外套的娇妻。
等待他的,只是茶几上一张——离婚协议书。
在那一刻,男人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想要出去寻找的脚步又突然停下,这不是他长久以来希望的吗?
恢复自由身,以后,他又是那个逍遥的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