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七在某些方面的神经还是那样粗大,虽然有一颗玲珑心,却也看不太透****方面的事。或者说,她不想看透。
在日本的一家旅社做了登记,实在困了的齐小七匆匆洗漱后便躺在方方正正的榻榻米上沉沉睡去。夜月高悬,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清俊的人影闪了进来,又轻轻将木门合上。
卫玉坐在齐小七身旁,就着清冷的月光凝视睡梦中的女人。一头青丝铺散在她肩背,仿佛一幅古典的水墨画。女人很美,白日里却不怎么看得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遮住了那份灵气,而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在女人沉沉坠入梦乡时,女人的面容,便真正切切的显露出来。
齐小七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卫玉也有。只是卫玉的眉峰浓而利,透着男儿的英气,眼眸也略微狭长,带着些厉色。而她的眉眼温柔,眉梢常常柔和的敛着,眼睛生的大而明亮,漂亮极了,当然常带着些狐狸似的狡黠,灵气动人。
这会儿这双眼睛闭着,卫玉却仿佛看到桃花烂漫的景色。他沉默着看着齐小七娇俏的琼鼻、微微上翘的嘴唇,心跳的很快。
他是来确定一件事的。
手掌一翻,一道寒光在房中划开,少年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匕首慢慢下移,寒气逼近女子柔美的睡颜。在将要触及那修长优美的脖颈时却停了下来,似乎受到了什么阻拦。
他保持这个姿势很久,手突然微微发起抖来。俊美的男子苦笑一声,眉间染上了愁绪,似乎要将天山上的雪都比下去。他默默收起匕首,极小心的抚上齐小七的脸颊,感受着那温软。良久,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般,少年收回了手,像来时那样,离开了房间。
只差一步便可除去这个扰乱他心的女子,他却终究下不了手。阻止他的,是他的心。
少年走后不久,床上本该熟睡的女子忽的睁开眼来,妩媚的桃花眼中一片清静。
夜色中,有人幽幽一叹……
既然来了日本,有一些东西便不容错过的。
比如艺妓,比如清酒,比如,寿司。
齐小七带着个漂亮的少年,跑到一座有名的佛寺中,不是为了拜佛,而是为了——吃。
常常有人说怀石料理,事实上这最正宗的怀石,不在店中,而在佛前。
两人静静坐在一处清幽的厢房中,略一转头便可看见后园郁郁葱葱的大树,以及,清澈的竹引之水。那潺潺的水声,便是顺着这些竹子,慢慢流出的。
卫玉本以为以小七喜欢玩乐的性格,定是受不住这上菜前的寂寞。然而女人却一直坐在那里,表情宁静。她不是不能静。
此时的齐小七,又有一种不同的感觉。就像是水中的青莲,安静立于碧水中,美丽,洁净。仿佛可以就这样坐到天荒地老。女人眉目微敛,似乎若有所思,到有了纤尘不染的感觉。
卫玉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觉得这样的齐小七似乎随时都可能离去,让他再也寻不到,抓不住。美得太过,便成了仙。问题是,他不是仙,自然不会想要心上的姑娘离他而去。于是卫玉开口了,虽然有些不合氛围。
“好饿啊。”等了这么久,确实饿了。
齐小七看他一眼,微微笑了:“你恐怕还要饿很久。”的确,怀石料理是不顶饿的。它精致,它静宁,它……小巧。
吃的是味儿,吃的是佛理。
小七从前随着师父时,来此吃过几顿。那时候小孩儿心性,浮躁、傲气,自然不是很明白。她现在也不太清明,然而想起师父,自然也就安静了些。
怎料让卫玉有了危机感,硬生生破坏了小七思亲的美好愁思。
卫玉撇撇嘴,早知道应该多吃些早餐。
等到两人从寺庙中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俊男美女走到哪儿都惹人注目,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们几眼,偶尔有年轻人上来搭讪,都被卫玉不着痕迹的挡住了。
晚上泡温泉后,小七回房,路上碰上同样向房间走去的卫玉,少年显然也是刚从池子出来是,湿漉漉的黑发微微卷着,脸颊红润,笑一笑便勾魂夺魄,齐小七再次感叹,还真是个妖孽。
她不知道,此时刚出浴的她比起卫玉来,又怎么会差了?本就漂亮的脸蛋儿妩媚极了,眼儿有些朦胧,流转间动人心魄,她朝卫玉打招呼的一笑,卫玉眼眸就变得幽深
脸上忽然划过一丝尴尬,卫玉匆匆道别,留下一脸不解的齐小七。
回到房间,卫玉懊恼的看了眼某个地方,无奈的想,又要去泡温泉了。
不知道只是一个眼神就祸害了某少年的齐小七回到房间,做了工作发到公司后,拿出块玉把玩了一会儿,很快睡着了。
日本的夜晚完全不像它表面那样正经,不断放着某种小电影的影院、重金属音乐嚣张流淌的酒吧、街头上无所事事的男男女女……这是司空见惯的。
齐小七和卫玉在吧台聊天,其间在齐小七眼神压迫下卫玉勉为其难的同某小太妹跳舞去了。饶有兴致的看着表情纠结的卫玉,身边突然多了个人,齐小七回头一看,突然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小八,你怎么来了?”
被她叫做小八的男孩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想来吗?老头子让我来的。”少年相貌普通,但眼睛黑亮得很,滴溜溜的转着,透着股狡黠劲。
齐小七宠溺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安抚道:“乖了,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说说,老头儿又有什么事情了?”少年粗暴的拨开她的手,“说了多少次,不要弄我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只是没什么杀气,倒像是只可爱的小狗。
“老头说,他看上了个小物件,正好过不了多久是他生日,所以你懂的。”说着,男孩儿抿了口齐小七的酒,露出一幅嫌弃的神色。
齐小七嘴角抽了抽,师父看上的东西怎么会是小东西?估计要弄到手得脱一层皮。她看向小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小八不耐烦的撇他一眼:“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喏,拿着。”齐小七看着手中的照片,真心觉得闹大了。这是一快玉佩,晶莹剔透,像是碧绿的潭水。单材质就价值不菲,况且还是龙形玉?很不巧的是,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感的小偷,她对宝贝向来都比较了解。
这块玉当然也在她的狩猎范围内。只是经过评估后,即使胆大如她,也绝了这个念头。现在师父点名要这玉,她可不可以拒绝?
好吧,小七是个孝顺孩子,她咬咬牙,点头:“好,师父大寿我就送上这个作为贺礼。”小八得到回应,不再逗留,临走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头道:“你,小心点。”他也知道这单生意不好做。
卫玉已经到了近前,只听见“小心点”三个字。什么意思?
小七点点头,示意她会的。
卫玉喝了点酒,本就被药物调教得十分敏感的体质实在禁不起酒精的考验,他很快就神志不清了,齐小七睁大眼睛,她实在没想到一杯度数那么浅的酒也能放倒人。没办法,她扶着卫玉,打了的奔回酒店。
以齐小七的力气,要扶个人回房间还是很简单的,然而卫玉虽然比她小,但身高已经和穿着矮高跟的她差不多了,所以作为一个“娇弱”的美女,齐小七还是果断的把卫玉交给了酒店的侍应生,没办法,即使她不觉得吃力,也会有人觉得奇怪的。
等到卫玉躺在榻榻米上,预计中的发酒疯与呕吐情节并没有上演。可能是喝得比较少的缘故,卫玉只是两颊酡红的躺在那里,本就俊美的脸更是比三月桃花还要漂亮,果然是一个美少年。齐小七帮他把衣服脱了,这才发现卫玉实在很有料。
身材修长匀称,腹间隐隐有肌肉的轮廓,如齐小七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也是个练过的。中国人与欧美人一个很大的不同就在于,中国男人的肌肉一般是不甚明显的,或者微微露出,很性感的样子,而一旦爆发起来又十分有力。但欧美人,若是健身,那么肌肉大多是鼓起来的,多半还有胸毛……齐小七不喜欢。
卫玉的身材,无疑是极品,也是齐小七喜欢的那一类。当然她到没有对卫玉生出什么奇怪的心思,虽然她隐隐明白,少年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就像……很久以前,周阑的眼神。
此刻她细心的为少年做着清理,脸上是一贯的温柔神色,她恍然间想起周阑。婚后很多个夜晚,她打开门,门外是一身酒气的周阑。周阑可不像卫玉这样乖,发起酒疯实在令人头疼,但她愿意照顾他,那时候自己还真是傻!
小七弄完之后,把只穿了一条短裤的美男扔房间里,干脆利落的走了,不过她心情当然不是那么平静。该死的卫玉,只是擦个身子,用得着那么……起反应吗?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齐小七脸上像是有火烧一样,该死,她也是结过婚的女人,有需求的好吗?
坚持着不染指少年的原则,小七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卫玉在她心里已经升级成色狼了。
其实卫玉真是很冤,他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况且又在那种地方被调教两年,虽然为了卖个高价而没让他接客,但他的身体早就被各种手段和药物弄得敏感极了,可以说,他就是这一行中的极品。
而且……拜特殊体质所赐,每过一段时间,他都要受次煎熬,如果不能发泄,长此以往,是必定会伤身的。
卫玉心里明白,但他不愿做。当然如果对象是齐小七的话,他一定会很愿意的,然而齐小七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弟弟一样,或者还有免费厨师加清洁工。卫玉也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