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咖啡和卡布奇诺也接着弄好,不过这次不同。白言在小姑娘拿过来之前就上前去领。倒不是因为小姑娘的失误什么。而是她觉得今天天气真好啊,阳光真明媚啊,心情真爽啊。
“蓝山三勺糖,卡布奇诺一包砂糖,帮我调一下如何。”白言静静说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
年轻男子顿了一下动作,抬头看看白言。凑到男人跟前仔细看,男人眼角已经多出几条细纹。发型是有些儒生气质的短丝,脸上驾着黑框眼镜。穿着洗得泛黄了的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胸前佩戴纯银打造的十字架项链。表情是异常放松的,虽然没有笑,但是一点恶意也没有让白言感受到。
男子盯着白言看了很久,久到连白言都觉得有点不自然。白言出口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还用手摸摸双颊确定没有异物才放下手来。
“你配糖和我一个好友很像,不经意透露出的表情和动作也很像。”男子陷入沉思,表情也温暖了一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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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初夏,蝉也开始鸣叫。小男孩十岁,小女孩五岁。
“你叫啥,我是路天易,路是马路的路,天是天空的天,易是容易的易。”小男孩从草丛里探出稚气的脸,狡黠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肉嘟嘟的身子让人无法质疑他的年龄。
小女孩穿着天蓝小短裙,身高显然比小男孩高一截。水灵的模样每个人看了都心生喜意。
“我是洛纷,洛纷的洛,洛纷的纷。”小女孩很害羞,说出的声音也是糯糯的。
“洛纷你在这里干嘛呀,我们一起玩吧!”路天易一下子跑到洛纷面前,献媚地笑。
“好啊。”洛纷开怀大笑,头上的小野花更凸显了她的可爱。
路天易和洛纷就这样愉快的玩了一星期,可路天易的母亲有事要急赶回家,他们便草草分别了。就连饯别礼也没有。不过路天易相信他们总有再相见的一天。
路天易是白言妈妈表妹的儿子,也算是跟洛纷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妹了吧。路天易与白言仅仅一面之缘,路天易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而腼腆的堂妹。不知多久,路天易再见到洛纷的时候。洛纷已经潦倒得不像人,路天易无法接受这个巨大落差最终没有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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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其实从进店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自己的堂哥路天易。他成熟了很多,这是白言第一个想法。他长开了很多这是白言第二个想法。他不记得有洛纷这个人这是白言第三个想法。
“世界几十亿人,总会有相似之处。那么抛开你朋友,你先来认识认识我如何。我叫白言,白言的白,白言的言。”白言一只手伏撑住头,斜眼看着路天易,是一种很淡很淡的眼神,淡到周围的空气都能与之融合。
听完后,男子又不语,额头的汗多了一些。手上给白言调着糖。
调好摆在白言面前。“我叫路天易。”
白言捧起卡布奇诺抿了一小口,继而又喝一大口。这是她喝咖啡烙下的习惯,估计几世也改不了了。男子看见白言的动作脸上微表情有点塌了,这是他经营五年咖啡店唯一一个这样喝咖啡的。
男子耐下性子,亲切地展开笑颜:“你有什么朋友也这样喝咖啡么。”
白言又抿一口咖啡,连嘴角都多了奶沫子。放下杯子说到:“没有,喝咖啡人各有异,再正常不过。路天易?或者说咖啡师。你的咖啡煮得太浓,奶昔和咖啡的比例搭配不当。蓝山表面上看起色泽不错,不过我想应该也不怎么好喝。”
白言喜欢甜食,倒不如说喜欢喝甜咖啡。在一次一次的失败经历下,她已懂得了什么叫做最佳搭配。
蓝山被白言推到路天易面前:“你仔细喝就知道了,我想你有本事开甜品店,这点一定懂。”
路天易若信若疑的喝下第一口,甜味在口中弥漫很久,咖啡却被冲淡了,蓝山的味没有确实出来。
小姑娘含羞在一旁看着他们匪夷所思的对话,店主在她眼里从来都是威严不可侵犯的,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客人居然从善如流的与店主对话。
路天易点点头,自己的确不够专业。
“那么我先走了,你忙,有时间我会来的。”白言从包里掏出五百整,在这样的市区中心虽说吃喝费钱,但一些甜点倒也还没有这个价位。明眼人都知道白言在拿钱砸人。
路天易眼神黯淡几分,洛纷那种天真性子是绝对不会拿钱砸人的。“蓝山五十五元,卡布奇诺六十元,共计一百一十五元。找你三百八十五元。”路天易点完数后把钱又递给白言。白言没接,直接走了。
路天易还是不放弃,大声说到:“下次你来这里吃东西就用这个钱抵。”
白言不是用钱砸人,而是让路天易知道自己已经有钱了。不是白言挑剔,而是让他知道自己口味养刁了。不是习惯冷淡,而是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从前的洛纷。
从那次见过你后,我就试着把咖啡变着法子煮。即使我煮的再好,即使客人再多,可在门口再也见不到你的身影。已经不知是多久,直到我在电视上看着容光焕发穿着一身新娘服的你走进婚姻的殿堂,我也还是相信你是洛纷。我走进从前洛纷住的公寓,看见真正的洛纷孤独忠老我才相信,原来你只是一个从我生命过路的陌生人。我知道这算断了念想。十年,二十年,我守着这间复古的甜品店,不管多久我也依旧没有见过你。到最后,才知道。我只是用洛纷这一理由来搪塞自己,其实我早已在最初爱上了你,爱得无法自拔。
我问神,你相信一见钟情么。他亦是回我:“相信。”为了这份一见钟情,我更是一生也没有接触过女性。(当年在甜品店工作的小姑娘,如今已变成了老婆婆。她问神:“若爱上一个一生也不会爱上你的人,你还依旧爱他么。神亦是回答小姑娘:“爱。”)两人为了自己的执念,一生也没有找到过爱自己的人。)
——路天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