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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往事

英雄堂里,方志远、娄玉婷和武轻雨依次坐在那里,对面坐着的是代木萧,上首坐着的是代万林,代万林的身后站着的就是那位康先生。

代万林开口对众人说道:“我记得那年我才十六岁,杜越来就已经是天灵山庄的弟子了。就在拜师的那一天,师父对我说过的话,我现在隐隐约约还记得一些。”话音一落,思绪便回到了几十年前。

那一天,代万林的师父带着他和杜越来来到了一间室内,几人站定之后,师父开口说道:“他来天灵山庄已经有一段时间,我就是看你心性还算可以,这才决定收你为徒。你今日拜我为师,我有几句话要事先跟你说清楚,你要好生记着,不能忘了。”

代万林说道:“是。”

师父说道:“天灵山庄一直都是遵行孔圣人的仁德之说,所以你成了天灵山庄的弟子以后,也一定要有一颗仁慈之心,心怀善念,胸有正气,切不能怀不仁之心,行不义之事,你可明白?”

代万林说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师父说道:“好,既然你已经记在心里,那我就放心啦。来,你现在就来行拜师礼。”说罢,他指着正中的一幅挂像说道:“按照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你先来给孔圣人上香,然后行三拜九叩之礼。”

代万林恭恭敬敬地做完之后,师父又说道:“好,你再来给祖师爷和你师公上柱香,行礼。”代万林又捧香,然后三拜九叩。

等他做完这些,师父这时已经坐在上首,只听他说道:“你来给师父上茶,行礼。”

代万林听他说完,就看到屋内的一张桌子上放着茶壶和茶碗。他走到桌子前,倒了一盏茶,然后双手送到师父跟前跪在地上,说道:“请师父用茶。”

师父伸手接了过来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好,你磕头吧。”

代万林给师父磕了九个头,师父说道:“好,你起来吧。”

代万林站起身来,又听见师父说道:“这是你大师兄,他叫杜越来,比你早两年入门,你给他鞠躬行礼吧。”

代万林连忙向师兄行礼,这时候师父又说:“你是师兄,他是师弟,他给你行礼,你也应该给他还礼才对啊。”杜越来听了师父的话,也鞠躬给代万林行了礼。

师父说道:“好,我又收了一个徒弟。从今天起,你们两个人就是同门师兄弟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像亲兄弟一样互相帮助,互相照顾,知道吗?”两人都说道:“是,弟子记住了。”

千里城的英雄堂里,代万林给众人讲道:“我成了天灵山庄的弟子以后,师父就开始传授我什么仁义之心的修炼方法,我只听了一遍就熟记于心。但是,我没有修炼多久就觉得这套修炼方法无聊至极,所以我就去找师父。”说罢,他又开始回忆起来。

代万林找到师父,就对师父说:“师父,弟子有一件事不明白,希望师父能给弟子解惑。”

师父问道:“哦,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代万林说道:“师父,这什么仁义之心实在是无聊得很,每天修炼很是枯燥。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能教我武功?”

师父说道:“这套修炼方法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是天灵山庄的弟子必须要学会的入门功课。为师当年也是修炼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开始学习武功,这其中的滋味我是再清楚不过。你想习武,还是接着修炼吧。你才刚入门不到三个月就承受不住了?”

代万林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师父又说道:“我们遵奉孔圣,所以一定要修炼仁义之心。你刚入门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代万林说道:“弟子没有忘,弟子知道错了。”

师父说道:“知错能改就好。你去吧,好好修炼。”

代万林看见师父已经生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回去继续修炼。可是,又过了几个月,他还是再一次跑来找师父。

代万林说道:“师父,我求求你教我武功吧,我不想再修炼仁义之心了,我怕再这样练下去我就会疯掉的。”

师父说道:“没有那么严重,坚持坚持就好啦。”

代万林说道:“那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来天灵山庄拜师,就是想学成一身武功,我不是来这里天天读书练字,我也不想一个人傻傻地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师父有些生气,说道:“读书,写字,静坐,都是一种修行的方法。天灵山庄讲究的是仁德,而不是在武功上和别人争个高低。你还是没有领悟到其中的真意,你再好好修炼修炼吧。”

代万林再一次受挫,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不敢违背师父,只好又一次回去。

又过去了几个月,代万林还是憋不住了,他又跑到师父那里。

代万林这一次学得乖了,他找到师父以后,对师父说:“师父,你教给我的修炼方法,弟子日日静修已经感到大有进益。”

师父很是欣慰,说道:“那就好,只要你一直坚持下去,说不定还会收获更多。”

代万林说道:“不用了,弟子觉得我现在已经完全掌握,没有必要再修炼下去了,所以弟子还是恳请师父传授我武功。”

师父说道:“哦,你来这里还不到一年,就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代万林说道:“师父,弟子不是夸海口,我是真的认为我已经修炼成功了。”

师父说道:“那是你自己的感觉,可是为师觉得你还是没有完全掌握,你还是再回去好好地修炼修炼吧。你师兄比你早入门两年,他都一直在潜心修炼,直到现在,他都不敢跟我说他修炼成功了,你又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呢?”

这一句话让代万林顿时就觉得无话可说,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再一次回去了。

代万林这一次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一直修炼,直到他来到天灵山庄已经一年半以后,他再一次来到师父的面前。不过,这一次就不同于过去的任何一次,因为他还带来了他的师兄杜越来。

代万林事先已经有了计划,所以他找到杜越来,跟他说:“师兄,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杜越来说道:“师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只要我能帮你,我肯定义不容辞。”

代万林说道:“我就知道师兄你最好,我来找你,是想请你跟我一起去找师父。”

杜越来问道:“哦,你想去找师父,你是有什么事找师父吧。那你可以跟师父直说啊,你叫上我跟你一起做什么呢?”

代万林说道:“咱们一起去找师父,让师父教我们武功。”

杜越来说道:“武功?师父不是已经教过我们了吗?”

代万林说道:“那是骗我们的,那不是真正的武功,仁义之心那算什么?”

杜越来说道:“我觉得就很好啊。我自从修炼了仁义之心以后,就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浑身都有力气,这不就是效果吗?”

代万林说道:“这是什么效果,我看肯定都是你的心理作用吧。你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就没有想过去找师父,让他传授你武功?”

杜越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代万林哈哈大笑,说道:“你是不是个傻瓜?你就这么在天灵山庄住了快四年,天天读书,练字和静坐,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杜越来正色说道:“师弟,注意你的言辞,我可是你的师兄。你觉得很无聊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反正我觉得还是挺好的。”

代万林说道:“好啦,好啦。看来我跟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我也不想再跟你多说。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找师父,到时候一切你不要说话,我来跟师父说。”

杜越来说道:“不去,不去,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呢。”

代万林连忙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你现在才想起来已经晚了,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你今天就不用修练了,咱们去找师父去。”

杜越来是很不愿意,可是代万林紧紧地抓住他不放,杜越来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两人来到师父面前,一起行礼:“拜见师父。”

师父说道:“你们怎么在一起?为什么不好好修炼?你们两个一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杜越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代万林一下子跪倒在地,说道:“弟子今天来,就是想恳请师父教我武功。仁义之心太过于无聊,师兄也有同感,所以我们今天一起来求师父,希望师父答应。”

师父望着杜越来说道:“你真的也是这么想的?”杜越来低下头不敢说话。

师父又说道:“是他去找你的,让你跟着一起来的吧。”杜越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师父望着杜越来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来山庄快四年了吧,修炼仁义之心也有三年多了,还算是不错的。”说罢,他又看着代万林说道:“你来山庄快两年,修炼仁义之心也有一年多,虽然不是太好,但也不算太坏。今天,你们两个既然都主动找我来了,我也就如你们所愿。好,从明天开始,我就正式教你们武功,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但是有一点不要忘了,仁义之心还是要继续修炼。”

代万林见状,连忙说道:“是,是,弟子知道了。”

师父说道:“明日,你们就到望风亭来吧。”

代万林和杜越来拜别师父以后,代万林抓住杜越来说道:“师兄,我今天真要好好谢谢你。”

杜越来说道:“其实我并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代万林说道:“哎,师兄,你可不能这么说。今天要不是你跟我一起,我肯定又要被师父骂回去了。早知道你在师父面前这么有用,我真应该早点找你一起。”

代万林对众人说道:“就是这样,师父才答应要传授我们武功的。那一天,我高兴极了,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我来天灵山庄已经快两年了,总算是可以学到武功了。那一晚,我激动了一夜,直到很晚才睡着。从第二天开始,我和师兄每天都会到望风亭跟着师父学武。我天分极高,连师父都说我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他传授我的武功,我练了三遍就学会了。师兄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练得很慢,一种招式他都要练上两天才能练会。师父把‘雨落时节’中的‘疾风骤雨’都传给了我们之后,就让我们分开练习。我还是继续待在望风亭,杜越来被师父安排在了听雨轩。过了一个月以后,师父就让我们比武。这一次,我赢了。师父不生气也不高兴,只说了一句:‘以后还要好好练习。’后来,每过去一个月,师父就让我们比武一次,结果每一次都是我赢,师父也每次都说出同样的话。”

他这几句话虽然说得轻巧,可是众人听过之后心里却极为震惊。娄玉婷心里在想:“这人说的要是真的,那他一定是一个武功高手,他眼下虽然残疾,可是功力应该还在,怕是不好对付。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一会儿可要万分小心。”

方志远此时却在想:“我虽然没有见过师父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但是闵师兄和文天昭一战却是亲眼所见,还有武师兄的武功也不算太弱,自己的师父肯定也是一位高手。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能打败师父,现在的武功肯定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这如果一旦发生变故,自己要怎样才能保护两位姑娘离开呢?”他看了看武轻雨,又望了望娄玉婷,见她们都似乎个所所思,心想:“我的两位师兄把她们都托付给我照顾,我可不能失信于师兄。罢了,罢了,一会儿真要是打斗起来,自己哪怕舍去性命,也一定要保护她们两人周全。”

几个人各怀心思,还暗自猜想,却听见代万林已经开口说道:“我那时心里很是高兴,学完了‘疾风骤雨’以后,就又去找师父,请他继续传授武功。师父也没有说什么,又让我们第二天到望风亭。”话音一落,思绪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天灵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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