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惠妃摇了摇头,道:“算了。芯蕊不过是个奴婢,她不一定有害人之心。现在,萱儿姐姐已死,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再说,蓉蓉…”提到王柔蓉,惠妃眼中的泪如雨水一样,哗啦啦流了出来。
璐瑶长居深宫之中,对外面的事,知道甚少。她吃惊道:“蓉蓉,不就是姐姐的亲妹妹吗?她怎么啦?”
“她…她…”惠妃已哭得似一个泪人儿一般。“她在新婚之夜,被莫将军的儿子莫玄凌杀死了。”
莫玄凌!
猛然间,似一把斧头劈向璐瑶的头颅。
她微笑的脸突得一沉。
“莫大人怎么样了?”她两眼瞪得圆大,激动得问。
惠妃擦了擦面上的泪,轻言道:“本来,他倒是死罪,但那日,在紫宸殿,被芯蕊一闹,皇上也就放了莫玄凌。”
这时,璐瑶默默得松了口气,瞪得圆大的双眼稍稍恢复了正常。
“莫大人为什么要杀王小姐?”璐瑶不解得再问。
“哎!”惠妃叹了口气,道:“这情情爱爱,是是非非,谁又知道呢?”说着,惠妃用筷子夹了一块薄荷绿豆糕送置璐瑶跟前。
璐瑶依稀记起,宫里面传闻的关于芯蕊和莫玄凌的事来。难道是为了芯蕊?
想着,璐瑶手中的筷子一个抖动,那块惠妃夹过来的薄荷绿豆糕,啪得一声,掉到了地上…
“妹妹我…”璐瑶弯下腰,正欲拾起那块薄荷绿豆糕,却被惠妃一把拉住。她道:“算了,脏了的东西,就由着它去吧。”
“大胆奴婢,惠妃娘娘的宫殿也是你一个小小宫女随便乱闯的吗?”璐瑶才直起身子,就听到殿门口,一阵喧闹。听起来,那个闯殿的宫女并不卖守殿宫女的账。她放肆道:“本姑娘要见惠妃娘娘,谁也拦不住,走开!”那闯殿的宫女硬是推开守殿的宫女,要进宛和殿。随后,啪一声,似有一个人被推倒在地。
“是谁在殿外喧闹?”惠妃大声问道。
“娘娘,是…”还没等那个守殿的宫女起身进殿回话,那闯殿的宫女已经冲进了宛和殿。
璐瑶抬起头来,向着那个胆大包天的闯殿宫女望去。
她低着头,急匆匆地走在宛和殿的走道上,手臂噼啪噼啪在衣裳上摩擦,她似有满心的怨恨要找人发泄。
近惠妃时,她猛得抬起头来。
是她,芯蕊!
刹那间,芯蕊眼中散射出的煞气让璐瑶突然觉得惠妃似乎即将身处险境。
芯蕊没有向惠妃行礼,而是伸出一只手指,直接指着惠妃,怒吼道:“惠妃娘娘,你才是杀死你腹中孩儿的凶手,是你陷害丽妃娘娘的。你是一个毒妇!”毒妇两个字,芯蕊喊得特别响亮,响亮得让在坐着的璐瑶为之一惊。
在璐瑶的记忆中,芯蕊是一个不容易激动、发怒的人,今天,她…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现在的一言一行,已经越来越像那个冲动、嚣张的丽妃。
“本宫…”惠妃的两眼如泉眼一般,咕噜咕噜,一会儿功夫,又泪流满面了。她摸了摸肚子,道:“皇儿是本宫的亲骨肉,本宫心再狠,怎么会杀自己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