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镜之拽了拽赵公公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冲动。孟境之接下来说:“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并无太多钱粮。我们可以把身上的钱财给你们,但是马车可不可以留给我们?我们有急事要用马车。”
依旧是那个眼角受伤的山贼,他生气地说:“别废话,我们都要。”
于是,赵公公低声对孟镜之说:“殿下,我觉得他们是一定要截下全部东西,不如让将士们和他们打,我们骑着马突出去可好?”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可是,我们人少,不能硬拼。一旦开打,我们要快点突围出去。”孟镜之对着旁边的手下说。
项籍将军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喊:“杀啊,冲出去。”
“杀啊!杀啊!”说着士兵们都举起手中的兵器和山贼们打了起来。
项籍将军对孟镜之说:“殿下,快走,我们殿后。”
“好,你们也不要恋战。”孟镜之对项籍将军说道。于是,项籍将军为他们开了一条道,孟镜之和赵公公骑着另外的马匹冲了出去。他们一直往前面驶去,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停息。
在跑了几个时辰后,人困马乏,孟镜之不得不停下来。“赵公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他们一定会到处搜查的,你说我们真的要去皇宫才有活路吗?我们不可以跑到其它国家?灵国?中山国?”
赵公公摇了摇头,因为跑得太久了,口干舌燥的他抿了抿嘴唇,叹着气说:“你不了解啊。你知道我们西面的灵国为什么最近老是攻打我们?那是因为他们正遭受大旱,想夺取一些资源。要是皇上知道四皇子死了,我们跑到灵国有何用?灵国现在不敢和御国开战啊。”赵公公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知道你还想问其它三个国家。可是,去其它几个国家路途遥远。你看,去北面的代国的路上路障重重,南面的文国有大江隔绝,东面的中山国更不用说了,太子,也就是你大哥,还有八皇子镇守,怎么过去?”
孟镜之沉默了一下,然后下了马,手拿着缰绳说:“水壶没水了,我们去找找水喝吧!还有,赵公公你要记得,不要随随便便称呼我为‘你’,叫‘殿下’,万一哪一次你不习惯这么叫了,到了皇宫可是要遭殃的。”
赵公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终于不会再纠缠做四皇子的替身还是逃跑了。“是,殿下。我这就去找,你休息一下吧。”
片刻之后,赵公公回来了,装了满满的一壶水。“殿下,我发现不远处有一间客栈,不如我们就去那里歇一歇吧。”
孟镜之此时已经身心俱疲了,丝毫没有防备,不然他肯定会想到:这个山贼猖獗的地带怎么还会有人敢在这里开客栈呢?于是,孟镜之说:“好,天也快黑了,就在那里停宿一晚吧!”
他们又重新上了马,“驾,驾。”手拿鞭子抽着马向着客栈驶去。
在和山贼激战过后,项将军没有恋战,山贼们也不敢乱追,毕竟人家是当军的。山贼们下马查看,小的告诉他们的头儿说:“这里有马蹄印。”
山贼的头儿说:“那两个人一定是往客栈那里去了,这里荒野几十里就只有一家客栈。现在天都快黑了,他们一定会在那里停宿一晚的,我们现在不急,先给少爷那儿通个信。”
……
“吁。”他们下了马,把马栓在客栈前的木柱上就走了进去。赵公公对着店小二大喊:“小二,快给我们上几盘小菜和几壶好酒。”
“好嘞!等下就来,客官稍等。”店小二把擦桌子的布往肩上一放就进去厨房。
孟镜之先倒了一杯茶喝起来,因为他不习惯喝生水,所以赵公公装的一壶水还是满满的。等了一刻钟左右,菜就上来了。孟镜之和赵公公狼吞虎咽地吃,丝毫没有所谓的贵族气质——细嚼慢咽。店小二就开玩笑问他们:“两位客官慢点吃,这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孟镜之脱口而出:“在半路上遇到山贼,跑了一路,累死我了。”
赵公公不由得被呛了一下,咳了半天才缓过来。这一咳倒是也提醒了孟镜之,于是,孟镜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店小二说:“这一带是这样的,没办法,山高皇帝远,也没人来管。我们这儿要不是老店主的心愿,他的儿子不会守下去的。”
就这样,他们一边吃一边和店小二聊的不亦乐乎。他们了解到,这店有好些年了。刚开店时,老店主是为了在这人迹罕至之地谋生,因为一来可以躲避战乱,二来人们路经此地必会停下来住宿一晚,倒也不会饿死。可是后来,慢慢的就没什么人来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一群山贼。
“呦,掌柜回来了。”听到店小二这么一说,他们顺着声音回头看。孟镜之心里想,这掌柜的好年轻啊,肯定不超过三十,而且文质彬彬,活像一个书生。
赵公公对掌柜说:“掌柜的,好年轻啊。还会做生意,难得,难得啊。”
掌柜笑说:“你快别取笑我了,这都是家父留下的家业,现在我都快把家业给败没了。”掌柜回到店台前看账本,“对了,两位是要去哪里啊?”
“我们是去京城,赶考和顺便看看朋友。”赵公公抢先一步说。
孟镜之也附和说:“是啊,是啊,路途遥远,打算先休息一宿。”
掌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继续看账本。
到了夜晚,他们要了两间房。因为漫漫长夜,掌柜找到了孟镜之他们聊天,他们坐在客栈外面的台阶上。掌柜说:“你叫什么名,不能总是没名没姓的称呼你们吧?“
孟镜之说:“我姓孟,名镜之。”
掌柜好奇地问:“那请问你的字是什么?”
“我们那儿不兴喊字,只喊名。”
“那怎么行啊,多不礼貌啊。”掌柜惊讶地说。赵公公赶紧打了个圆场说:“他那里风俗是那样的,你别介意啊。”
“说实在的,两位看上去不是普通的人啊。肯定是有抱负的人,如今天下不太平,更需要这样的人才啊。还有,你旁边这位声音怎么怪怪的?”
孟镜之笑了笑,“他小时候声带坏了,至今如此。还有,掌柜过奖,我们连出路都难找,哪里来的平天下?对了,你叫什么?”
“我姓陈,名平,字少宫。我年少时曾习武、学兵法,想报效国家,却遭人排挤,不得已客居此地。你可曾听说过鬼灵子?”
孟镜之一脸懵逼,说不知道。他当然不会知道,他又不是这里的人。不过,赵公公却略有耳闻,于是说:“就是那个几百年前几乎让整个天下颠覆的谋士?听过。”
“没错,听说他平生只有三个徒弟。第一个徒弟出山后打乱了天下共主、诸侯分封的局面,此后各个诸侯开始割据一方,天下共主的天子的地位不保。第二个徒弟出山后,天子亡,共主没,各诸侯称王称帝。第三个弟子出山后,天下就只有御、灵、代、文、中山五国了。相传鬼灵子把毕生所学交给了最后一个徒弟,后来这个徒弟归隐山林,谁能得到鬼灵子的书或者他的徒弟后代的人,便可以一统天下。”
孟镜之在心里想:一统天下?是不是意味着一统天下后我们就能回去了?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的,只要能回去,我就是下一个鬼灵子。
“看来这位兄弟见识非凡啊,你可有意报效朝廷啊?”赵公公说,其实他想把陈平拉入自己帐下。
“哈哈,不说了。都过去了,现在这里还比其它地方太平,老天爷待我还不算薄。”就这样,他们一直聊到半夜打烊。
店小二看到孟镜之和赵公公两个人的房间的灯都熄灭了才对陈平说:“掌柜,他们会不会是老爷他们所说的那两个逃跑的人?”
陈平眼睛转了几圈,皱了一下眉头说:“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是他们啊,可是,我不想他们落到爹和叔叔的手里。明天一早就送他们走。”
店小二有点害怕地说:“这,这不太好吧?要是怪罪下来……”
陈平说:“你怕什么?有我在呢,这些年有谁动过你吗?大不了找个理由就是了,还不容易吗?”
“是,我保证只字不提。”
第二天一早,孟镜之就准备好东西打算走了,想了想,还是应该先跟陈平道个别。“少宫,在吗?”
店小二对孟镜之说:“不好意思,我们掌柜的一早就出去了。”
“好吧,等到你们掌柜回来了,替我和他道别。”
“好的。”
孟镜之出去牵马,他发现这马的毛被刷的好整齐啊,而且马槽里还有草粮。他们骑上马往皇宫驶去,他们记得和项将军说好了在涪陵郡会面。行驶到一片树林的时候,孟镜之右眼皮跳个不停。然后他们两个发现树林里有骚动,不一会儿就跑出了一大堆人,果然是那些山贼。
“好啊,终于找到你们了。来人啊,给我拿下,押回去。”刀疤眼头儿说道。
那些山贼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孟镜之第一个想到的是陈平出卖的,不然他为什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其实,根本不是陈平说的,而是刀疤眼头儿拿着刀差点割了店小二的耳朵,店小二才迫不得已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