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渐渐有了意识的张顺几声轻咳,可能是因为这洞府太过空旷寂静,故而显得这低声轻咳都显得有些刺耳。张顺模糊间听到自己的声音,一番挣扎终于是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这是哪?咳...咳...”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四周,腹中灵力冲撞使他抑制不住的又咳嗽起来,他用手擦拭嘴角,那猩红的鲜血让他又清醒了几分,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全身酸软无力,就连抬手这样的小动作也是极为费力。想要调动灵力更是妄想,似乎有什么莫名力量在阻碍他,刚要聚灵便会被这力量冲散。
这样的状态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有诸多念头涌现,但不管有何疑惑,现在最重要的却是要想办法恢复修为,不然别说那老怪物,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也能要了自己小命。
“想逃走吗?”
这突兀的声音吓了张顺一跳,他转头望去,乌老怪那苍白恐怖的面容几乎快贴到了他的面门。
“啊...!”任谁被这么来无影去无踪,面容又甚是恐怖的人这样对待也得惊吓出声,张顺自然也不例外,伴随这一声惊叫似乎心跳都慢了几拍。
“不要害怕,我的宝贝,嘎嘎嘎嘎...”乌老怪嘴上这样说,但他那阴森恐怖的声音却更让张顺心中发毛。
“老怪物,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掳我到这有何居心!”张顺压下恐惧,大着胆子发问。
“你不识得我,我却知晓你,还记得赵家寿宴上你送的那株龙舌蔓吗?”乌老怪心情大好,绕有兴致的与张顺闲扯起来。
“龙舌蔓?额,那东西我已经送给赵老爷子了,只侥幸得到那么一株,凭你的本事,想要去赵府拿啊,找我干什么!”张顺有些心虚。
“桀桀桀桀...那龙舌蔓虽说是件宝物,但与你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恐怕你还不知道你自己的宝贵吧!”
“虽说小子命薄比不得那些一出生就含着金勺子之人,但我勤奋刻苦修行做人无愧于心,自持也算宝贵,而那变异的龙舌蔓是大补药,与我如何相比?”张顺已慢慢归于平静,但那老怪物的怪笑之声每次响起都让他心惊肉跳,不知道老怪物对他说这些有何用。
“如何不能相比,你也可以是大补药啊!兴许你的一块肉便能抵那龙舌蔓千万株!天不亡我啊!”乌老怪心情激动,说道这那毫无血色的脸竟隐隐有些潮红。
那句‘你也可以是大补药’如一道霹雳击在张顺心田,思绪泛起滔天波浪,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果真应了小黄之言,祸起龙舌蔓,老怪物定是从中看出了什么从而来图谋自己。张顺本有过预感的,但几个月的风平浪静让单纯的他已渐渐遗忘,不想有心之人一直记挂着他啊!世间道法万千,这老怪物图谋这么久肯定是志在必得,我命危也!
张顺心中所想没过一会便被应证,乌老怪掐诀间罗盘飞出,嘴中低语术法罗盘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一转眼已有半丈左右大小,还好洞府够大,这放大的罗盘落下也不显得拥挤。
“老夫本命法宝嵇逻盘,实乃老夫最珍贵之物,攻防遁形妙用无穷,老夫能活到今天很大依仗便是它,以我多年摸索研究发现,这嵇逻盘对于凝神之修都有大用,你小子能死在这嵇逻盘上也可瞑目了。”乌老怪说完抬手向张顺一招,张顺便感到有一无形的大手向自己擒来,他反抗无果,被这无形大手操控着落在了嵇逻盘上。
身下的嵇逻盘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那灼烫之感差点让张顺叫出声来,嵇逻盘缓缓转动,似有巨大吸力,其上的张顺完全动弹不得。那滚滚热气透过皮肉传入张顺体内,他的筋脉血脉全都被这热浪炙烤,那种痛苦无法名状,就算想要嘶吼出声也是妄想,喉咙咕咚作响却传不出半点声响,然而在这极端的痛苦下,他的意识却无比清明,每当他坚持不住临近昏迷,便有一股热浪似直接穿透他的意识将其灼醒。
“这焚神术阵也是我付出诸多代价这才得到,宝贝你好好慢慢品尝吧!”乌老怪从袖中掏出几面小旗,咬舌对其喷吐一口精血,迎空一抛,双手掐诀间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几面小旗迎风就长,落地时已有一尺大小,排列分布间似暗含某种至理。
待这面小旗落下,那灼热之感更甚,这不是简单的灼烧那么简单,还带有分割梳理之感,似要将张顺的一切焚化回归本源,张顺已被痛苦麻木,他的意识也被这力量侵袭,如同风中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张顺的意识忽明忽暗,不时有老怪物的低语传来,小黄也好像失去了意识般,不管张顺怎样呼唤也是杳无音讯。
“要死了吗?好不甘呐,仇人还在潇洒快活,大仇尚未得报,我有何颜面去见爹娘,答应雨烟的承诺...,小绿小黄的再造之恩...,我的强大之路...,等等这些都结束了吗?”若离的意识中思绪浮现,再恨再不甘又有何用?张顺也曾想过后悔,他悔的不是对赵老爷子赠礼,他悔的是自己天真单纯事事依仗别人而不自知,如果能重来定事事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时机已到,宝贝你还不知道吧,这最重要的吞噬之法为了得到它,更是差点让老夫身陨,不是我调养疗伤耽搁了一些时日你哪能活到今天,桀桀...这些都不重要了,待我功成会怀念你的,凝神天堑吗?不见得吧!哈哈哈哈!”
乌老怪放肆大笑,等这一天他已经等的太久了,现在想来,要是错过那赵府寿宴定会让他后悔终生,一些特殊的阅历让他识得张顺乃是惊人的五行木体,年幼不说更重要的是已经聚灵,位阶不高,他有办法让张顺变为人形灵丹助自己凝神!他困在聚灵九阶大圆满已二十几载,这些年来为求突破不知尝试了多少方法,已然有些绝望的他再次看到希望,欣喜之下真想仰天长笑,但他被称为老怪城府自是极深,喜形不露于色,暗中对张顺下了千里摄影之术以便随时掌控行踪,私下却是为这人形灵丹计划四处奔走,做足准备。如今成功在望,狰狞狂笑间犹如疯魔。
乌老怪拍手弹出一粒丹药入口,对张顺运转那吞噬术法,只见乌老怪双手有莹莹蓝光闪耀,力量流转间与焚神阵法的几面阵旗遥相呼应。“焚!”乌老怪嘴中吐出一字,这一字真言犹如水滴油锅,嵇逻盘金光一闪飞速旋转,阵旗摇曳间似有兵戈击打之声传出。
灼热更剧,张顺甚至感到自己血肉已在慢慢开始融化,化为丝丝缕缕的绿色之气。兵戈交击声有种奇异魔力,搅得张顺神魂分离,声音每震颤一次,张顺的意识便减弱一分,似要以这种方法将张顺的神魂也给融了去。
“噬!”乌老怪目中精光闪动,一切发展还在他的掌控之下,成功越来越近了......
‘噬’字出口,那从张顺体内化出的气息便被吸引而来,他深深一吸,那舒服惬意之感让他全身控制不住的抖动,他还惊喜的发现,只此一吸,他那禁锢了二十多年的瓶颈竟有了一丝松动。
“这五行木体果然不简单,更重要的可能还要归功于那小子的天赋异禀,这样下去,凝神之上也非难事呐!”乌老怪心中暗喜之余却是提起了十二分小心。
“孩子...孩子...累了吧?不要害怕,快到娘亲这来,再不要分开......”那悠悠的声音似从远古传来,暖暖且柔柔,模糊间张顺似依稀看见了魂牵梦萦的慈爱面孔。
“娘亲?”张顺低声喃喃,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那喉咙却是一阵挣扎鼓动。慢慢的,他释然了,眉头舒展,稚嫩的脸颊轻扯起一丝弧度,似就这么忘记一切,安详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