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泉淼
“夕阳就像一位害羞的姑娘，脸红红的。”
常春藤站在阳台的花架上，慢悠悠地说。阳台上其他漂亮的花儿、翠绿的草儿正在欣赏傍晚的太阳。每个傍晚，他们都要聊天，对一些他们能看到的景象发表一些新鲜的意见，那是阳台上分享的乐趣。
“大家看，玻璃窗外停着一只小麻雀。”滴水观音发现了奇迹似的叫着。
“他真像只黄褐色的小绒球。”仙人球因为自己的体形，总是把别人也想象成无比可爱的球。
“亲爱的朋友，请进来坐吧！”常春藤说话的嗓音是那样温柔甜美，小麻雀也好奇地往阳台上探望。常春藤长得那么茂盛，墨绿的叶子伸展成了一片“乌云”。
“你好，我怕人。”小麻雀怯怯地说。
“比夕阳姑娘还害羞呢！”滴水观音摇晃着翠绿的身子说。
“不要吓跑了她，也许她能给我们讲讲外面我们见不到的奇闻趣事、美丽风景呢！”仙人球制止了稍显唐突的滴水观音。
“不用害怕，我的朋友，我的主人领着孩子去看电影了。进来歇歇脚吧！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度过这美妙的傍晚。”常春藤伸出柔软的手臂，轻轻敲着透明的玻璃，发出“请、请”的声音。
“窗子还真有条缝。刚好可以挤进去呢！”小麻雀惊讶地叫着，跳进了阳台。
“你真的像只蹦蹦跳跳的乒乓球，跳得那么轻盈。”常春藤也赞同仙人球的说法了，“我的朋友，你真的不用害怕，即使主人在家，他看到了你也不会大惊小怪，拿你怎么样，他可是热爱小动物的人呢！”
常春藤安慰着小麻雀，想让她放松些。小麻雀跳到了常春藤的身上，立刻隐没在绿荫里，一会儿又露出圆圆的小脑袋，认真打量着那些花草。仙人球长得那么肥，有点营养过剩，连那尖尖的刺儿也长得那么坚挺、茂密。滴水观音的身体那么强壮，手掌那么丰盈、厚实。
小麻雀相信了常春藤的话。她非常感谢这些好客的花草。
不过，小麻雀说的话把阳台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晚上，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要来你们家，肯定会弄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的。”
小麻雀带来的这个消息真是糟透了，大家都没有了聊天的好情绪。
“我当时站在下水道的井盖上歇息，就听见他们的议论，说是先叫一只叫獠牙的老鼠来探路。”小麻雀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
“他肯定会从这个窗缝里钻进来。”常春藤指着那条唯一的窗缝说。
“对，他们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你们也没必要过分紧张，老鼠们只不过是来偷你们主人的食物，与你们无关。”小麻雀这样说着，想让大家放松一下。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没有主人，我们会有这样快乐无忧的生活吗？我们会长得茂盛健壮、美丽可爱吗？”仙人球愤怒了，就像身体里突然注入了好几瓶汽水，把每根刺儿都支棱起来。传说中的刺头也就是这模样吧。
“我们是知恩图报的花草。”滴水观音口气里有些鄙夷。
是啊，这也是他们的家，他们爱这家的主人，他们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小麻雀满脸的歉疚和无奈，她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样帮他们。
一直沉默的常春藤说话了，“我有个主意，大家听我说······”常春藤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想法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分头准备去了。
红彤彤的夕阳落山了，今晚只有漫天的乌云，没有星星和月亮。阳台上更是出奇地安静。
小麻雀就藏在常春藤茂密的叶子里，瞪着两只聚光的绿豆眼，死死盯着那条窗缝。
两颗尖牙像两把锋利的银钩子，钩住了窗沿。接着，就是一条灰鼠挤进了窗缝。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也没有一丝动静，他的胆子逐渐大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是我亲眼看见这家主人走的，我还怕什么。”说完，就往花架上蹿。
小麻雀手疾眼快，振翅像箭一样冲了过去。獠牙吓蒙了，他一点也不知道还有埋伏哩！看着不明飞行物从空中撞来，为了避免“空中撞机”，他身子打了个趔趄，在空中绕了一圈，正好被常春藤柔韧的手臂缠住。常春藤借力使力，把獠牙往地上猛地一摔。
獠牙这下彻底晕了，一屁股蹲在仙人球上。仙人球一点也不客气，拿尖刺儿使劲扎他。獠牙又“嗷”的一声跳到天上，眼泪就像暴雨一样哗哗地流下来了。他又把自己狠狠地摔在了一个花盆里。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块抹布擦眼睛。可那哪是抹布啊，那是滴水观音的叶子啊，里面好多汁液流到了獠牙的眼睛里，獠牙的眼睛立刻肿了起来，疼得他要命地叫着，好不容易才摸到窗子缝，可哪里还能站得稳，一个倒栽葱，径直掉到楼下去了。
这个时候，屋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主人回来了。顿时，阳台上也光亮如白昼了。小麻雀顿时没有了主意，一着急，忘记了窗缝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了，在阳台上上下下扑棱棱乱飞。
主人听到了异常，打开门，提着一根棒球棍来到阳台。小麻雀吓得更像没头的苍蝇，有好几次都把脑袋撞到了玻璃窗上，头上鼓起了红包。
当主人看到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麻雀，他又轻轻地关上门，就像看到儿子熟睡之后又心满意足一样，离开了阳台。常春藤赶紧招呼小麻雀躲到他的身体里来。他们听见主人的儿子在外面吵嚷着：“我要捉麻雀，我要捉麻雀。”
主人温和地说：“小麻雀就和花儿，草儿一样，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你不是最爱大自然吗······”
渐渐地，屋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小麻雀这才用翅膀捂着怦怦跳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我说了吧，我们的主人热爱小动物，热爱大自然，他不会伤害你的。”常春藤笑着说。
一切危险都平静地过去了，阳台上的气氛轻松、活泼了起来。仙人球心急地说：“快给我们讲讲外面优美的风景吧，我们想听······”
“也可以讲讲有趣的故事，比如老鼠做坏事被人追着打的故事，嘻嘻······”滴水观音也俏皮地说。
“嘘等主人睡熟了，我就开始讲，反正我肚子里有许多风景和故事，一天一夜也讲不完。明天，我还要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很多很多风景，然后再飞回来一点不落地给你们讲，好吗？”小麻雀保证。
这一夜的阳台，风景真美，故事真有趣啊！
（选自《开心学堂（5年级）》2011年7-8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