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爷你想娶那余娘子？”在莲花女衣的内室里，谢掌柜皱着眉头问道。
方才胡四海一回莲花女衣，便急急的把谢掌柜唤入内室，略略的问了一番云裳里余家娘子的情况。在得知余桃喜是只身一人开店的时，胡四海便把自己心里的盘算与谢掌柜说了。
胡四海摸着下巴问答：“这法子不好？”与喜欢其他喜欢留须的中年人不同，胡四海的下巴总是剃得干干净净的。
谢掌柜想了想，用探究的语气问胡四海：“四爷，你是看上那余娘子呢，还是看上云裳坊？”
胡四海听谢掌柜这样一问，便意识到这里可能还有内情，于是便让谢掌柜赶紧说个仔细。
那谢掌柜捋了捋下巴的胡子，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这云裳坊初开之时生意便极是火爆，作为同行，我自然得打听一番才行。后来才发现这余娘子其实也只是云裳坊表面的话事人，云裳坊背后还有别人在指点呢。”
胡四海听到这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难道这余家娘子是什么人家的外室？”若真是哪些权势人家养在外头的外室，那他打的主意就得落空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着余娘子有一个儿子，而她这儿子才是真真给云裳坊生意出主意的人。”关于云裳坊的情况，谢掌柜早就派人打听过了。老奸巨猾的他发现只要是余娘子的儿子来一次，云裳坊就会相应的推出新的款式或者变动。于是便对这事儿留了个心眼。后来谢掌柜就让自己的媳妇与在云裳坊内打工的花寡妇搭上关系，可那花寡妇口风挺紧的，谢掌柜的媳妇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还是后来好不容易寻了次机会，在一次饭局上把花寡妇灌醉后才套问出云裳坊的这个秘密来。
知道的云裳坊幕后话事人居然是余娘子的儿子后，胡四海也发起愁来。倘若这余娘子真有个儿子，那就算自己把人家给娶了，这云裳坊也是不会落到自己手里的。“那余娘子的儿子叫什么？是做什么的？”胡四海开始寻思是不是要找关系把那小子给做掉，好让余娘子再也无人依靠，最后只能投靠自己。
谢掌柜回道：“那余娘子的儿子好像叫什么冬儿，我派人跟踪过，发现那小子入了宋皇商的宋府，想必他是在宋家当差吧。”
“冬儿？儿子？”胡四海好像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拼命思索起来。
“不对！”突然他一掌拍在茶几上，把一边的谢掌柜吓了一跳。
谢掌柜疑惑的问：“四爷，这里有什么不对？”他派人跟踪了那名叫冬儿的小子几次了，每次都见他进宋府。难道四爷还能比自己更清楚不成？
胡四海脸色凝重的说道：“我今天在那店里听到那小伙计说的是冬儿姐姐！”他与谢掌柜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胡四海才满腹疑惑的问：“谢掌柜，余家娘子到底几个孩子？”迟疑了一下，胡四海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说，这余家娘子只有一个孩子，而这孩子……”
惊诧过后，谢掌柜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对胡四海一拱手便说：“四爷，你放心，我这两天就派人查个清楚。”
胡四海微微一点头：“好，你尽快把这余娘子的情况给我摸清楚，我才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三天后，谢掌柜派人把胡四海再次请到了莲花女衣。胡四海一进内室门便急急的追问：“怎么样，让人查的那事情如何了？”
谢掌柜神情有点复杂的回禀道：“四爷，查清楚了。余娘子那孩子叫冬儿没错，那孩子是女的，现在是宋府大少爷宋庭远的贴身丫鬟。”为了查清冬儿的身份，谢掌柜可是在乔装后亲自前往宋府的门房，用美酒与银子收买了一名守门的家丁，几番套话下来才知道经常做小厮装扮出入宋府的那名叫冬儿的人，其实是个丫鬟，而且还要是宋家大少爷的贴身丫鬟。
“什么？那冬儿竟然是名丫鬟？”胡四海更为惊奇了。在他认知里，丫鬟除了负责操持家务外，最大的作用便是暖床。一般识字懂数的丫鬟已是不多，更何况是像冬儿这般有生意头脑的丫鬟。“那叫冬儿的丫鬟年龄多大？”胡四海随口追问了一句。
“十三四岁的样子，与宋家大少爷年龄相仿。”谢掌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什么？才十三四？”这回胡四海是直接倒抽了一股口。这种年龄有这般见地的，恐怕是经商天才了。当他知道余娘子只有一个女儿时，胡四海心里还在暗自庆幸，觉得自己若是娶了那余娘子，这云裳坊便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如今听得冬儿年纪轻轻便有这等经商手段，便又觉得自己连冬儿也不能放过。
“是啊，四爷，我打听出来后也是吓了一跳。若以十三四岁的年龄就能撑起云裳坊的生意，这份手段真是不可小觑啊。”谢掌柜对冬儿的经商天赋也是赞口不绝。
胡四海想了一会后便问：“你瞧若我娶了那余娘子，这冬儿能弄进我们胡家不？”
谢掌柜皱了皱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看很难，那冬儿如今是宋家的丫鬟，而且还是贴身丫鬟，恐怕是宋家给他们大少爷准备下的通房丫鬟。这类丫鬟一般都是签了死契的，早就与自己家里断绝了关系。所以四爷你就算娶了余娘子，也是得不到这冬儿的。”谢掌柜对美色没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若云裳坊没了冬儿，那价值也就不大了。
胡四海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么一层，知道自己是难以通过余娘子挖到冬儿的。虽然余娘子的美色让他垂涎，但是对比起如何得到一个有经商天才还有这经商天才身后的云裳坊来说，余娘子再美，也是得往后站的。因此一时间他与谢掌柜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若是四爷向宋家求这冬儿呢？”这时胡四海身后的胡大勇突然冒出这么石破惊天的一句。
“求那丫鬟？”谢掌柜两眼顿时一亮，狠狠的一击掌。“这法子好。宋家与我们胡家多少还是有点交情的，我想就算那丫鬟是给宋家大少爷备下的，但若是四爷你用胡家大房嫡子的身份去求，想必宋老爷也不会拒绝。到时我们给宋家补些银子便是。”
“对啊，只要把那小丫头弄回四爷的院里，我们也可以经常邀请那小丫头的亲娘余娘子来我们胡府坐坐。到时……”胡大勇呵呵的邪笑几声，话里那龌蹉的意思早已不用言表了。
“对对对。大勇你说的极是！”胡四海被这胡大勇的话一点拨，顿时便乐得眉开眼笑起来。当下便站直身子，对着胡大勇与谢掌柜说：“谢掌柜，我们莲花女衣不是要进点夏季常用的布料吗？走，你快快命人备点礼，我们这就给宋老爷递拜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