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武林盟主陆斯欧正在道上急奔,听说伍离岸安然无恙,而自己四大金刚俱损,顿时瞠目而怒,拍桌而起,又感慨此局失策。时间仓促,陆斯欧安排好手头的一些杂事,立即号令江湖侠客齐剿伍离岸。
一时之间,侠士齐聚义沥山庄,江湖风起云涌。
这边斯,王家邹家的两个小辈正在添油加醋地描叙当时“恶战”的场景,说得那是一个血雨腥风,把伍离岸说得那是一个杀人如麻,说得好像他们去了一样。
这二人乃是守在死亡谷周边确认伍离岸死讯的,当日伍离岸被武林人士围堵,争斗之时误入死亡谷,世人均认为伍离岸必死无疑,闻风而动之人均返,意欲瓜分魔教。陆斯欧身为武林盟主,派手下四大金刚驻守。王家邹家碍于江湖威望,于是派了两个小辈留守。本来期满一年便可归家,谁知道伍离岸会安然无恙而归,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邹两家小辈那日佯装生病,被骂了句“孬种”,但也躲过一战,于是便有了今日的胡说八道。
他们一边说一边引得周围人怒火更盛,这时陆斯欧从房内走出,不满地瞥了他们一眼,二人立即噤声。
“盟主!”
“盟主!”
“……”敬声此起彼伏。
陆斯欧环视众人,抱拳见礼,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今日请众位前来,至于缘由,想必大家已经了然于胸了。”
愤怒声又叽叽喳喳地响起。
“老朽手下四大金刚均损,死状之残,简直惨无人道。”陆斯欧语毕叹了口气。
一个身披道袍的男子走了出来,议论声均止,“陆兄,伍离岸行踪难定,此番我们也是一头雾水……”
“林兄此言差矣!”一个粗壮男子立即插话,“从中原去往魔宫必经无天路,我们可以去那里围堵……”他身旁一个儒袍男子立即打断他。
林甫见此在心中冷笑,方氏兄弟,一文一武,果真如此。
这边还在争论不休,忽然一声冷笑传来,只见一个绝艳女子缓缓而进,红衣妖娆,香肩半露,腰间别着一根长鞭,脚踝处挂着几个精致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简直就是个妖精。
艳兰一进来,几个小辈的眼睛就看直了,他们平日习武,周围都是些男子,见到的女子也是些男人婆,哪像这位呀,妩媚到了极致。
艳兰早已对这些目光习以为常,风情万种地坐在了一处空位上,对着那些老古董说:“你们还在这儿弄些形式呢,人家伍离岸最近才路过理阳呢,还善心大发救了只猫。”语毕呷了口茶,又嫌弃地吐了出来。这陆斯欧一向以节俭孝母名扬天下,肯定没什么好茶。
方衍看着艳兰那样子就不爽起来,眉头紧皱,狭长的双眼里露出浓浓的不悦,方茗立即扯了扯方衍的衣袖,反而对艳兰说:“艳堂主果然消息灵通。”
艳兰只是一哼。
方衍小声嘟哝:“光开马后炮。”
艳兰耳力极佳,自然是听到了方衍在说什么,再加上此事她在理,于是得理不饶人地反驳:“这可是伍离岸故意放出的消息,不然连马后炮都没有。”
方衍气得大气一喘,“你!”刚欲发火,主位上一直沉默的陆斯欧发声了,“都别吵了,各位莫忘正事。”
艳兰桃花眼一眯,瞅了瞅这些牛鬼蛇神,直摇头。谁知道他们究竟是因号召而来,还是为了……江湖名声。
青黄不接呀!
——
是夜。
伍离岸面色凝重地坐在主座调息,两股气流已经基本和谐。
此期间,容谋求见,伍离岸调整情绪,让他进来。
“拜见主上。”
“嗯。”
容谋立于一旁,依旧是垂首,伍离岸也安安心心地品茶,就这么晾着容谋,容谋眼帘一垂,似乎知道伍离岸因何而为此。
一段时间的静默后,伍离岸隐晦不明的声音传来,“这次本座遇险,陆斯欧留下四大金刚驻守,江湖各派也留下些许人驻守,各自归巢,打着瓜分魔教的算盘。”言讫,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容谋一眼,“教中长老们一个个也坐不住了,要么与外界勾结,要么意欲篡位,要么……不死心的去寻找本座的好师兄。”他一面说一面拿起了手中的一个小瓷瓶,这是十七给他的,说里面的药丸可以暂时缓解他的胎毒。
容谋额上布了一层薄汗,窥着伍离岸手中的瓷瓶没有说话。
伍离岸随后一直在研究瓷瓶上的纹路,不得不说,这是件好玩意儿,他将瓷瓶放在怀中,瞥了眼容谋,继续敲问:“世人都觉本座命该绝于死亡谷,你们…又如何确信本座无恙?”一双眼中满是深沉。
容谋心中大骇,急忙解释:“请主上责罚,”他立即跪下,“属下心念主上安危,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启用神器,窥探天机。容卜给主上卜了一卦,卦相上说主上可得贵人相助,命不该绝,于是属下们便齐心护教。”
话音刚落,容谋果然感到气氛瞬间冷凝,伍离岸十分右手食指轻敲,容谋知道,这是他震怒的标志。
“你们僭越了。”少顷,伍离岸的声音响起,不带有一丝情感。
僭越,仅仅两字便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将容卜手中的佩纹收回,待风浪过去,自行去野兽庄领罚。”震怒归震怒,他不会失去理智,再者,如今教内盘根错节内忧外患,他无法失去这些左膀右臂。
容谋立即谢恩,“谢主上。”
伍离岸叫容谋起来,随后询问:“容卜目前如何?”卜卦乃泄天机之行,卜者必定会元气大伤,严重者,更会静脉俱断。
容谋眉头锁了起来,“容卜为了防止佩纹遭泄,不肯露面,只用灵鹤与我们沟通,如今我们已经得不到他的信息了。”
伍离岸眉头一皱,还没开口,便听到一声倨傲的猫叫……容谋一瞧,伍离岸的眉头果然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