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这话一出,闫怀礼的脸色就白了三分,至于别的公子哥儿,他们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足以用“精彩”这两个字来形容了,一脸错愕的有,一脸震惊的有,一脸恐惧的也有,若非要从公子哥儿们身上找出个共同点来的话,那就是这些公子哥儿们知道了慕白的心上人是谁之后,都十分惊讶。
“你们这是怎么了?”慕白心道,就算我心上人的身份不同寻常了一些,你们也不用这么震惊吧!少年们,要知道你们可是权贵世家的公子哥儿,除了会给圈子里头的人几分薄面以外,从不会对谁让步的啊喂!
闫怀礼下意识地从怀中抽出折扇,正欲打开折扇轻摇却被慕白拦下:“怀礼,你摇扇子做什么?眼下可还是寒冬,离那酷暑时分可还有不短时日呢。”
“我摇扇子缓缓不行么?”闫怀礼叹了口气,“你小子胆子大看上了太女殿下,可我们几个却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太女殿下以前假装是纨绔子弟的时候,大家伙儿尚且不敢招惹她,把她当小祖宗敬着。
这会儿太女殿下先是通过查案一洗纨绔声名,又是远赴边疆随军出征,为东墨可以战败西戎出了许多计谋,民间的声望可是已然达到了一个高峰,我们更是不敢去招惹她了。
所以在听到你心上人是她的时候,这反应就大了点儿……”
“你们是想说我配不上太女殿下么?”
“不……”闫怀礼下意识地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太女殿下虽说身份高贵,可长宁兄你身为沈氏血脉又有一身医术在身,也算是般配了。
我们只是担心一件事儿,你以后会不会和别的兄弟共侍一妻……毕竟你那心上人可是注定要坐上龙椅的人,若是日后有言官上谏让女皇陛下为了皇室可以开枝散叶选纳美男子充入后宫什么的,岂不糟心!”
闫怀礼话音刚落,慕白便听得永乐侯府小公子开口道:“更糟心的事儿还在后头,若是我们几个还未婚娶的兄弟,被那言官也列入了那后宫人选中,那我们说不得要喊你一声大哥,然后一同侍奉妻主……那日子,想想都在已经娶妻生子的兄弟门面前抬不起头啊!”
慕白一脸懵逼,少年们你们是不是想多了?先不说我和太女殿下那事儿还在商议中,就算太女殿下已经注定是我妻主了,你们当着我这个王夫的面商议起要做我家女皇小妾,啊呸,是小侍的事儿,真的没问题么?
你们有时间和我叨叨这些没影儿的事儿外加不着痕迹地埋汰我心上人,不如早点儿找几个蕙质兰心的姑娘们提亲好不好?你们要是成亲了,谁还能强逼你们休妻进宫不成?
“长宁,长宁,你怎么不说话?”闫怀礼伸手在慕白眼前挥了挥,面上的慢慢的无奈神色。
他也是未曾婚娶之人,心下也是有点惶恐的。
闫家和顾氏联姻那是历代都有的事儿,所以他极有可能会步上那些个闫家姑奶奶的后尘,成为进宫的妃子什么的……
不过如此一来,闫家的当家人就得换人做了。
“在下无话可说,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宁兄,你和殿下是一起来过延陵的,别人看不出你心中有事儿,我闫怀礼还能看不出来么?横竖这儿也没外人,你索性就直说吧,我们兄弟几个都洗耳恭听。”
“那我就直说了。”慕白话音刚落,永乐侯府的小公子便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小子还真有事儿藏在心里头不想和我们兄弟几个说啊,你这人,还真是不厚道!
“直说吧。”一时之间,满室喧嚣,不管心底是什么滋味儿的公子哥儿全都开口劝慕白说出心事了。
“我觉着你们在这儿和我叨叨喜欢太女殿下是件多么糟心的事儿,还不如赶紧找个官媒为你们说亲去,如此一来,你们除了为我分忧,吸引走名门闺秀的关注之外,还能免去后顾之忧,再也不用担心要和谁共侍一妻了!”
慕白话音刚落,满室沉寂,而后才有公子哥儿明白过味儿来。
永乐侯府的小公子是头一个明白过来的,他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的讶异,下意识便开口问道:“还能这样吗?”
慕白挑眉,轻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能?再说了,你们和家里头的老爷子仔细说道一番,他们也会明白过来的。
这女皇登基和帝尊登基可大不一样,帝尊选秀,负责绵延子嗣的是各个妃嫔。可女皇登基了,负责绵延子嗣的可是女皇本人……被选入宫中的美貌男子再多,他们还能帮着殿下生子不成?
我学了这么多年医书,见过能靠自己的身子为他人绵延子嗣的男子,还真没有几个。”
“对哦,女子怀胎十月可以诞下婴儿,可是男子,还真没有这个功能……所以女皇陛下要不要侍郎服侍,其实都是一样的,侍郎们该有的东西,长宁兄都有……而且长宁兄有医术在身,完全可以调理女皇陛下的身子,根本不用担心子嗣……”
少年们恍然大悟,心下也不由松快了几分。
慕白见状勾了唇,眼底划过几许狡黠:“最重要的一件事儿是,你们觉着和我共侍一妻糟心,我也觉着和你们共侍一妻糟心!所以你们要是赶紧找个官媒说亲,顶多被家中老爷子叨叨几句,不痒不痛,可若是你们想不开想和我抢一抢那王夫的位置,可就别怪我不顾情义,让手下人给你们添堵了!”
少年们都知道慕白这话不是说笑的,便都正色回道:“有道是兄弟妻,不可欺,既然长宁兄心上人乃是殿下,我们自然不会给长宁兄添堵。”
“如此甚好,还有一件事儿我得说在前头,殿下离及笄之日已然不远,若是兄弟们在那之前还不能劝服家中老爷子,你们就要做好被言官推举的准备了。”
“那种准备谁想做啊!”公子哥儿们愤愤不平的出了茶楼管自个儿走了,一刻钟后,室内竟是只余了闫怀礼与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