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林凰感觉有些不对劲,慕析梧刚刚一直在顾之左右而言他,给她的感觉就是……
就是有什么不想告诉她一样。
为什么?他好像不太喜欢她参与这件事……
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说不定他没别的意思,是她自己想多了呢。
她晃晃脑袋,拿着钥匙开启了寝室的门。
钥匙插进门里,却怎么也转不动。
她疑惑地一按门把手,然后,就开了门。
门,并没有上锁。她有些诧异。
怎么可能?她绝对锁门了!
有谁进去了?
她立刻屏住呼吸,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潜入屋子。
此时是傍晚,落日的昏黄透过窗子洋洒进屋子,房间寂静的林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小心的前进几步,突然就感觉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她连忙朝下看去。
有个人倒在她脚边!
她连忙将那人扶起来。
借着夕阳的余晖,她看清了那人的脸。同为女子,她竟看愣了神。
那是怎样靓丽的一张脸?长长的睫毛犹如扑扇着的蝴蝶翅膀,轻抿着的薄唇白里透粉,肌肤雪白通透不带一丝的瑕疵。她这般呼吸浅浅的倒在林凰的怀里,就仿如千年的睡莲,静静在她怀中绽放。
稍一思考她便猜出这女人是谁了。
她伸手探了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不禁令她咂舌。
她这倒霉室友,真是一直在给她添麻烦啊。
她无声叹息,赶紧将人挪到床上,然后开始跑前跑后的照顾着。
转眼间夜色渐浓,林凰刚换好毛巾就想着将体温计自她的腋下拿出看看。
兴许是她抬她胳膊的时候用了点劲,床上的人吃痛,轻声哼哼了几下。
林凰这才发现她这倒霉室友全身上下几乎缠满了绷带,肩膀处更是渗了点血红。
以林凰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是枪伤。
饶是她现在满腹疑惑也不能叫醒人家询问一二,便忍住了好奇,专心伺候这位伤员。
她借着灯光看清了体温计上的温度,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高烧是退了。
林凰放下心来,这才得空坐在她的床边休息那么一时半刻。
她细细地打量这美人的眉眼,只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最近她记忆力真是退化的可以,无论是之前的老人还是这室友,她只感觉认识,却又发现真的记不清。
真是,好烦啊。
这姑娘好像是叫顾从容,可顾从容是谁啊?她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见她的年龄也就二十左右,六大家族二十左右年岁的人没道理她不认识啊,更何况这姑娘长相还这么出色……可她真的不记得顾家有叫顾从容的,
正烦恼着,顾从容却醒了。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房间的灯光,然后就看见床边坐着个女孩。
清澈明亮的杏眸,端正的五官,整个人气质清冷却又不遮锋芒。顾从容几乎一下子就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于是扬了扬嘴角,虚弱的打了声招呼“是你啊。老大。”
相比较于自己的迷糊,人家倒是一眼就认出她来,林凰有些窘迫,不知该接什么。
顾从容一眼从林凰懵逼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心思,苦笑了片刻,坐起身来。
林凰知她伤重,连忙在她身后堆了个枕头,然后将退烧药和水递上前来。
顾从容乖乖的吃了药,这才眨眨眼笑着说“真不记得我了?”
林凰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顾从容见她实在窘迫,更觉好玩,扬着嘴角牵起了一个绚烂的微笑说道“好啦,不逗你了,真是的,好多年不见老大你怎么变的这么羞涩了呢?”
她调皮地笑道“老大,还记得焕春山的那个小锦吗?”
经人家提示,林凰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原来是顾锦。
“你改名字了?”她对于顾锦的印象只停留在十岁那年,她又改了名字,如今十年过去,难怪她认不出了。
顾从容解释道“顾家的少家长成年后都是要按照族谱改名字。从容二字是顾家下一代家长的名。”
林凰了然的点了点头,顾家的规矩是六家中最多的,她一向不喜欢,所以才不了解。
“你怎么伤成这样?”林凰关切的问道,虽然她现在这个室友跟印象中的小女孩差别有点大,但毕竟她还是那个小妹妹,她应该多多关心。
谁知,顾从容却不想多说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磨蹭了杯口,淡然一笑道“出任务伤的,没啥大碍。”
林凰见她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轻声问道“你不多睡一会儿了?”
顾从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睡多了。倒是你,照顾我这么久。”
林凰坐会自己的床上,道“这都是小事。”言罢,似有所感,“我真没想到,那个喜欢跟在我身后的爱哭鬼如今也变的能独当一面了。”
“人总是会变嘛。”她神情恹恹的说道。
这句话,慕析梧也说过。
人会成长自然就会改变,纵观她身边的这些人,或因环境,或因责任,或因别的什么,大家都在改变。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会越活越无奈,直到最后变成了连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她突然就想起了记忆里那个红衣小女孩,背对着银色的月光,面朝着通红的火光,蜷着小小的身体,明明是笑着,眼里却圈着晶莹的泪光。
回忆里那个悲哀又温柔的泪水和笑,唤起了林凰对这个室友的全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