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雪初霁!我打开房门步入檐下伸了个懒腰,望着一望无垠的美景尽收眼底,雪静心清琴声悠扬,我微微一笑拾阶而下寻着琴声走去。
“主子,披件蓬衣吧!”身后的绰影拿着一件狐毛滚边刻竹纹的红色斗篷说着便要往我身上披。
我懒得穿背着绰影摆摆手不理她寻声而去。
出了庭院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平常是师兄们的习武场所,场地过后是便一片竹林,竹林下有一处醉仙石,此时一男子正盘坐在醉仙石上遥遥弹琴,只见这男子二十来岁的年纪,如墨的黑发用一支竹簪挽着,微低着脸庞棱角分明,剑眉入鬓,黑密的睫毛下一定有着一双曜石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就算只着一身青衣也难盖他的身躯凛凛,玉树临风,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正轻轻拨动着琴弦,一人独坐,倒显得他孑然孤清。
此时正弾至《白雪》的第九段:
布彤云。天荡荡。飞飘冷片韵琅珰。远近也悠扬。撒盐花。盐花颠狂。喜滋那宿麦。化遗蝗。应瑞呈祥。消俗虑。煮黄芽。袁安卧迟细看。玉砌楼台十二也。一片茫茫。
脚下的咯吱残声不忍打扰此时的静谧便驻了足。
这远处的男子早已知晓有人的到来,倒也没有理睬,一曲终罢才抬头,看到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女子头挽乌鬓,斜飞一支玉钗,两道秀眉纤美而翠,小巧端鼻下朱唇点点,眼波流眄倒显出一种娇憨顽皮、神态天真,尚着一身白袭罗裙,简单又不失大雅,只见女子衣衫飘动,身法轻盈,一双皓肤如玉的纤手轻掌拍起,款款而来。倒真是一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师妹!”正是清卫小师妹。
“师兄!早啊!”我走到这位青衣男子面前轻拨了一下琴音笑着说。
师兄听见我的招呼便想笑:“这都日上三竿了,我的好师妹才刚刚起身,师父回来了又要训斥与你!”。
我伸着脑袋吊儿郎当无所谓道:“嘻嘻,我才不怕,今儿要不是你的琴声吵醒了我,怕是现在还在梦里揽着玉郎入怀呢!”,说着还在师兄清予肩上轻推了一掌嬉笑着弹开。
“是是是,就数师傅最是疼你,偷懒耍滑样样都不会遭到训斥!”清予把膝上的古琴拿开站起来轻点了一下我的脑门。
我冲清予耸了一下鼻子不去理他。
“这冰天雪地的,你怎滴穿了这样少就出来,也不怕冻着!”清予微蹙道。
随后跟来的绰影忙递来手里的斗篷,师兄抓过来拉着我便往我身上披,“哎呀呀,我不冷,穿这个太碍手碍脚了,”我不满地拒绝。
清予仍是不由分说的帮我系上颈带,任由我的不满随风湮灭。
“你什么时候像绰影这样好好习武内力深厚不惧寒冷我就不拦着你,也不用你到处抱人取暖,有的时候连只火鸡都不放过!”清予系好了颈带又打量了一番,倒是又多了一分娇俏,这才打趣道。
穿都穿了也只好作罢了,理了理斗篷自我感觉良好的回嘴道:“又来了,我现在功夫也不差啊!”。
清予差点翻了白眼:“羞也不羞,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绰影也在旁边抿着嘴笑。
我才不管这些,扯了清紓的手就走:“三脚猫怎么了!走啦,快陪我用早膳,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绰影并未跟上,主子好伺候有人陪着就行,平常野惯了都是自己动手,看着两人手挽着手渐行渐远便转身而去。
这边的我们还在絮絮叨叨:“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呀?”
“就这两天!”
“师傅他老人家总是乱跑,也不管我们!”
“回头师傅回来了你把他老人家拴起来!”
“要栓你栓……”
“我可不敢……”
“你不敢谁敢……”
“当然是师妹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