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子弟，从来只有站着死，绝无跪着生。”
战云凡的话表明了他的选择，也破灭了白家众人最后一丝希望，自今日起，战族将成为他们心中沉重的阴霾。
而法身此时已然怒火中烧，战云凡那嘲讽的表情让法身明白，自己先前就像小丑一般做着一件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
“可笑、可悲、可怜，战族覆灭已成定局，本尊会让你活着，会让你亲眼看着这场大戏，看着你心中的骄傲粉碎。本尊要你……”法身阴狠的盯着战云凡，一字一句道：“生-不-如-死。”
“传奇是不灭的，最终一战，小爷会看着你人头落地，然后拿回家中当尿壶。”法身阴冷的话语就是周遭的白家人都听得不寒而粟，可战云凡却是没有多大感觉，萎靡不振的瞳孔盯着法身，沙哑虚弱的话语透着让人动容的坚定之意。
这要是在之前，法身饱含威压的眼神绝对会让战云凡苦不堪言，但经历那一番酷刑折磨后，他的神魂遭受了极大的创伤，却也因此而凝练了无数倍。虽然依旧是武王境界的神魂，但质量上却远不是之前能够比较的，若先前的神魂防御比作木墙，那如今的神魂防御绝对是铜墙铁壁。
如果是法身本尊，自然一个眼神就能磨灭战云凡的神魂，但这个法身是隔着数界降临的一道神魂分身，又受到此界规则的压制，以战云凡如今凝练无比的神魂，气势压迫已经对他无效了。
神魂的变化，还有族中老祖武脉精华附体带来的自身武脉的转变，不由让战云凡想到一句古话：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若非这次族中圣尊老祖的武脉附体，磅礴到无法想象的武脉精粹融入他的武脉，他那沉睡了二十年的武脉怎会有苏醒的迹象。
在这苍穹九界，独修武道，而武脉则是武道修行的关键所在，若是没有武脉或是不能觉醒沟通武脉，那么武道之路必将止于武帝境，无法迈进武道强者的大门。
若非武脉始终处于沉睡状态，他战云凡绝不会输于族中任何青年才俊。
如今武脉有了复苏的迹象，对他来说不亚于一剂强心针，所以哪怕受尽非人的折磨，他的求生欲望依旧无比强烈，就算白家人不小心给了他自我了断的机会，他都不会去那样做。
现在，他只需要等待，等待族人的到来，等待这一线生机的降临。他坚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另一边，法身眼中凶光闪烁，却没有动作。他盯着战云凡，冷笑道：“想激本尊杀你，本尊偏不如你愿。”
在法身眼中，战云凡所做的一切只是拙劣的激将法。而白家众人听法身这么一说，也深以为然，纷纷奉承法身的明察秋毫。
“此子就交由你们，他要是死了，唯你们是问。”没能得到丝毫情报也在意料之中，既然此番事了，法身便不再逗留。
“我等定尽心执行上尊之命，恭送上尊。”白家众人纷纷低首拜送。
法身淡漠的看着战云凡，身躯渐渐虚化。
战云凡也在看着法身，满脸血污的脸突然咧嘴一笑，道：“那谁，这就要走，慢走不送啊，记得有空回来看看，小爷有些担心他们伺候不好小爷。”
法身眼神阴冷，一声不吭，就在要离去的瞬间他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嘴角不由勾起一丝邪笑，而后遁入法镜消失不见。
法身一走，老族长恭敬的将法镜收起。
呼~白家众人都长舒一口气，一个个都气势大变，从先前的小心翼翼、唯唯诺诺恢复成往常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模样。
“此事让其他人来办想必大家都不放心，只能由我们自己来做。办得好，上尊定然会有赏赐；若是办砸了，在场的人都要遭殃。老夫希望诸位都能尽心尽力，莫要出差错才好。”老族长面带微笑，却话语森森，典型的笑面虎。
“哼，此等良机我等自然明白，还需你教？”有人对老族长并不感冒。
老族长也不生气，依旧一脸笑意，道：“既然诸位都明白，老夫也不多言了。至于轮值之事，诸位觉得应当如何？”
“我等有十三人，那就一人轮值一月，顺序就抽签决定，如何？”
“这很公平”“我赞成”……此提议无人反对。
当下，白家众人略一准备后便开始抽签。
虽然战族不会在短短几个月就覆灭，但对于一号签，所有人都是想抽到，毕竟谁都想要占取先机。
“哈哈哈哈……诸位，承让了。”一名矮胖的老者晃了晃手中的一号签牌，得意的笑着。
“恭喜恭喜！”心里虽然不怎么舒服，但其他人表面却不露声色。
既然轮值的顺序定下了，其他人便打算离去，而其中一人则挥手激荡出强大的元力，欲把地上这些让他不爽的尸体抹灭，却被老族长拦下。
老族长阴笑道：“就这样抹灭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丢到兽林喂食群兽岂不是更好。”
战云凡听此，心中怒火冲天，死死的盯着老族长，恨不得用眼睛杀死他。
那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将尸体收进了储物戒，破空而去。
不一会，人走了大半，还有四、五人留了下来。
老族长扫了一眼留下的几人，笑道：“看来诸位和老夫一样，也想看看玄德兄的手段，学习学习经验，毕竟此子可不好对付。”
白玄德听了，神秘一笑，自信道：“依我看，他求生是真，求死也是真。但过会，我保证他只想求死，却又求死不能，真正的生不如死。”
说完，他便大笑着走向战云凡。
而对于接近的白玄德，战云凡理都懒得理，闭目养神。
白玄德走到战云凡身前，淡然而自信，说道：“上尊说的很对，你实在可笑、可悲、可怜，到如今还对战族抱有希望，甚至认为终有一天你的族人会将你救走，是吧！”
战云凡依旧闭着眼，不予理会。
白玄德耸耸肩，继续道：“就算有那么一天，你自由了，可一个没有武脉的废人，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战云凡仍旧不为所动，他根本不信对方有能力废掉他的武脉。只要他自己不将武脉显现出来，就算是武帝也不可能找出武脉所在。
“武脉之玄妙确实难以洞悉，可天地之瑰奇也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今日，本帝就废了你的武脉，绝了你求生的念想。”
白玄德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半掌大的小兽。
小兽圆嘟嘟的，四肢短小，生着一张狰狞的大嘴，灰白光亮的毛发纵横交错着一道道古怪的血色纹络。
“这是……噬脉兽！”一声惊呼响起，是先前与老族长抬杠的男子。
“哦，青峰长老居然认得此兽。”白玄德有些讶异。
“噬脉兽？世间还有这等奇兽？”其他人却是不认得，不免有些狐疑。
白玄德道：“既然青峰长老知晓，就请他为诸位解惑，如此诸位也能安心让我施展。”
白青峰自然的将目光从噬脉兽上移开，啧啧道：“噬脉兽，异种王兽，珍稀异常，恐怕整个两仪界都找不出几头来。它依靠吞噬生灵的武脉来壮大自身，战力也是不错，不输于一般的帝兽，也是有几率打破武帝桎梏的。只是其潜力与吞噬武脉的能力实在不对称，可惜了……可惜了！”
“好一只奇兽！”众人惊叹。
“玄德长老，我说的可对。”白青峰看向矮胖老者，嘴角挂着只有对方才能明白的笑意。
白玄德起先听到男子的介绍心中暗自松气，可当听到男子后面的话，以及那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他顿时明白过来，白青峰是刻意隐瞒了噬脉兽最重要的讯息。
噬脉兽不仅仅是依靠吞噬武脉来增强实力，也能借此提升潜力，打破武帝桎梏轻而易举，战力也是同境界顶级的存在。就好比他手中这只噬脉兽，其潜力早已提升到帝兽之阶。
如果这些讯息公布出来，再场之人定会心生窥觑之心，日后他白玄德必然麻烦不小。白青峰卖他这个好，显然是想独享他如何得到噬脉兽的一切讯息。
这些念头在脑子一闪而过，白玄德对白青峰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而后轻抚着小兽，叹息道：“它若是有帝兽级的潜力，必然会名动此界。”
众人不疑有他，对噬脉兽的兴趣大减。
而此刻，战云凡再也淡定不了了。他死死盯着在白玄德手掌上磨蹭撒娇的小兽，眼中有了焦虑。如果小兽真的能够吞噬武脉，吞噬他坚持下去的希望，那未来真的是生不如死。可他再焦虑也没用，生死都掌控在对方手中，根本没办法阻止得了对方。
白家众人也发现了战云凡焦虑的情绪，顿时觉得先前战族子弟带来的阴郁之气散了一些，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玄德兄，你可是立了大功。上尊知道后，定会重重赏你，到时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兄弟。”老族长表面大笑，心里实则已经嫉妒得发狂。
不仅是老族长，其他人心里也是羡慕嫉妒恨。
“一定、一定……”白玄德含糊其辞，也不知是说一定不会忘，还是一定会忘。
“诸位，精彩的表演开始了。”
不用白玄德吩咐，与他心灵相通的噬脉小兽嗖的一声窜了出去，落在动弹不得的战云凡胸前。
当战云凡和小兽四目相对，前者心神震动，感应到武脉竟然自行颤动有破体而出的征兆，这一异动让战云凡面色大变、目露绝望；而小兽则发出兴奋的低吼，眼眸中尽是贪婪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