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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是不是你?

辛夷急步赶到麒麟殿,殿外晋军把守,殿内灯火辉煌,人影窜动。

她深吸一口气,朝正厅而去,厅外侯了许多人,荚,子袄,宦者令及众奴,还有师玉。

师玉的目光朝她扫来,带着深深的担忧,辛夷无暇顾及,只听厅内传来姬夫人指责声:

“尔等是如何伺侯?怎能发生这样的事?“

“君夫人之食皆有检查,难道事先没有查出?“

“你是君夫人奶母,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接着又是一阵低低的哭泣。

“辛美人在何处?怎还未擒来?”

辛夷一惊,咬咬唇大步走进,樱紧跟其后。

原本有些混乱的正厅,顿时安静了不少,她抬头挺胸,目视一番,栾姬,宋姬,鲁姬及有封位的姬妾皆在,神色各异,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族中长老,宗室弟子,连公孙稷也安静的站着,面色沉重。

辛夷心口突突的跳,一股不祥之感袭来。

她的目光投向高位那人,冕冠,衮服,朱芾,黑舄,冕旒垂直,掩其神色难辩,他端坐着,如同天庭凌霄殿上的一位神君。

下侧,姬夫人见了她,嗖的起身,目光似剑。

“大胆,还不跪下。“

辛夷又瞧见面前,跪着亚,小奴宝,荇,还有几位世妇宫人,一旁的几案上,放着一个食盒。

她心有所思,却是迎上姬夫人目光,“妾不知犯了何事?让君上动用晋军,擒我舜华殿中之人?“

孙周没有开口,姬夫人怒不可遏,“死到临头,还惺惺作态。“顿了顿,”指着几上的食盒,“此盒中之食,是你亲自所烹?”

辛夷道,“妾有亲做汤羮,让奶母送于君夫人,以表妾之心。”

话毕,众人一片议论,有的惊讶,有的低骂,有的摇着头。

“原来真是她?”

“真乃蛇蝎心肠。”

……

面对众人的指责,樱苍白着一张脸,辛夷紧紧握着双手,面不改色,直到跪在地上的老奴亚,突然扑了过来,任谁都没有想到,辛夷瞬间便摔倒地在。

众人一阵惊呼,孙周立即起身,但见樱护在辛夷身前,指责亚道,“美人有身孕,你,你这是做甚?”

亚哭泣着,指着辛夷,恨恨的说道着,“美人有身孕,君夫人何尝不是?君夫人对美人可谓是尽心的好,为何,你要害她,害我家主子?“

说着又要扑上前,却被孙周厉声喝道。

“大殿之上,岂由一奴放肆?”

众人又是一惊,纷纷看向孙周,姬夫人也瞟他一眼,暗忖,事到如此,他还要护她不成?

然,姬夫人暂压一口气,“美人有罪,自有国法,你且把事情经过说来,君上自会作主。“

亚抽泣着,原本慈祥的面孔因痛苦变得狰狞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了,辛美人执意做汤羮之事,最后一股仇恨的目光又看向辛夷。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这分明是有意而为。“

“她本怀有六甲,还能做羮?“

……

姬夫人又问向荇,“你说。“

接下来,荇哭道,“奴亲自伺侯君夫人喝了汤,君夫人自有孕以来,口味偏重,然此汤颇合口味,不免多喝了些,奴也未拦着,谁知,不到一刻,君夫人便腹痛,待奴扶她入榻休息,君夫人己见血……后来医者来了,说汤里有红花。”说着又大哭起来,“都怨奴,是奴的疏忽,见是奶母送来,便没有查觉,是奴害了夫人,害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荇己泣不成声,辛夷虽然摔倒在地,仍旧挺着胸膛的她,听了此言,只觉身子一软,却瘫了下去。

原以为,君夫人只是身子不适,未料到这般严重后果,至孩子流失,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众姬听了,又有嘤嘤的哭声传来,一时间,大厅内皆是一片悲伤,连那些宗室弟子,族中老者,都忍不住的抹着泪水。

不足三月的胎儿,谁会这般狠心?那可是王嗣。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辛夷终是流了下来,心口一抽一痛。

“杀害王嗣是大罪,可灭九族,辛夷你还有什么话说?”

姬夫人的话厉声传来,带着硬咽,众人又纷纷看向辛夷,目光带着轻视。

“不,美人不会做这样的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樱仍护在她的面前。

“误会?汤是她亲手所做,未经她人之手,何来误会?”姬夫人道,目光狠绝,“你是否见君上与君夫人伉俪情深,便下此毒手?你知嫡庶有别,又不得宠,这样的支俩老妇见得多了。”

“君上,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如何处决,岂由君上做主。今日有族人在此,有宗室弟子在此,辛夷害我王嗣,还望君上勿念私情。“

原来,姬夫人恐怕孙周存私,便把族人也请来,看似非治她死罪不可。

众姬仍是面色各异,鲁姬显得十分兴奋,栾姬不着声色,宋姬抿唇不语,在与辛夷摊牌时,她便表明了态度,两人互不干涉。

辛夷环顾四周,知此番情景,没人会出来与她说情,大多幸灾乐祸,甚至几人,恨不得她丧命当场。

不由得想到她被揭穿身份那日,还有数人为她拼死相护,如今……

原来自己人缘便这般差了,不是人缘差,而是没有宠爱,便没有了一切。

她哑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起头,迎上了孙周的目光。

但见他缓缓走下台阶,立她五步之远。

声音不淡不咸的传来,“是否你所为?”顿了顿,“因妒忌,而为?”

辛夷突然就想笑了,听他的口气,仿佛她承认是,他便会放过她一马,死的是他的孩子,他不心痛吗?

但她的心却痛,孩子总是无辜,但更痛的是,他是在期盼什么?

在期盼她吗?真的认为她的妒忌而去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与纠结。

“我没有,我没有妒忌君夫人,更没有杀她的孩子。”

她淡淡的说着,因隔得近,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神色。

面无表情。

“那你如何解释所发生的一切?“

孙周问道,长袖一甩,又回到位上坐下,声音比刚才凌厉了几分。

“君上,何须听此人狡辩。“姬夫人说道,”来人,先把此人打入大牢。“

厅外走进两晋军,师玉动了动脚步,又收回,目光放在公孙稷身上。

“且慢。“出声的果然是公孙稷,他走上前,拱手一礼,难得一本正经,”此事,还是听辛美人如何自解,再关押不迟。“

姬夫人瞪他一眼,辛夷未曾料到,最后,还是他为自己说了一句话。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地上起来,虽由樱扶着,却依旧保持一幅高傲的姿态。

她看向亚,“汤是我亲自所熬,我可保证把汤交于你之前,任何人没有碰它,而你送去君夫人之时,可有他人接手?“

亚道,“老奴让宝端着食盒,一起送向长乐殿,其中并未他人接手。“

宝是舜华殿的小奴,十四五岁,此时正跪在亚的身后,身子抖成一团。

辛夷看向她,“可是实情?“

宝战栗的抬起头,“然,奴一直端着食盒,直到交到荇的手里。“说完瞟了一眼荇。

荇点头道,“奴从此人手里接过,那时,君夫人己起身,准备梳装参加宫宴,奴劝夫人先进些食,夫人这才坐到几旁,由奴与奶母伺侯着。”

如此,食鼎并未经他人之手,且,亚,荇皆是君夫人从杞国带来,又怎会害了自家主子?再说宝也一直跟在亚的身后,也不可能中途离开,或是在盒里加药。

一切看似毫无破口。

亚带着责问又道,“盒在老奴手里,一直没能离开视线,只有在美人烹煮时,老奴曾离开,去取瓜果,冰浆与美人解渴,那时美人一人在厨房,定是你加了红花在汤里。”

众人又是一片议论,辛夷紧抿双唇,思索着熬煮汤羮的细节,她的确没有离开一步,樱去腌制祭肉,亚取来瓜果后,一直守在她身侧,那么,会是那里出了问题。

她看了看几上的食盒,不理会亚的指责,与众人议论,又问道,“奶母在送食途中,可有遇见何人?”

亚一怔,似想到什么,目光朝众姬扫来。

众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有鲁姬面色一慌,见亚的目光看向自己,“你看我做甚?“

亚道,“老奴在路上只遇到鲁姬。“

啊?

众人纷纷朝鲁姬看来,在鲁姬身旁的几位姬妾赶紧退向一侧,生怕沾惹此事。

孙周目光一暗,仍不作声,姬夫人有些惊讶。

但见众人目光各异,鲁姬咬咬牙,上前两步,立于殿中,大声说道,

“然,妾去看望姬夫人,见奶母与一奴端着食盒,妾还与奶母说了两句,可这又说明什么?“顿了顿,“妾可没有碰那食盒,奶母可以作证,妾身边的众奴也可以作证。”

众人又看向亚,亚说道,“鲁姬所言甚是,老奴确实与鲁姬说了两句,鲁姬问老奴拿得何物?送往何处?仅此而己。”

辛夷看了鲁姬一眼,又把目光放在小奴宝的身上,“鲁姬与奶母相谈,你在何处?“

小奴宝仍旧颤着身子,“奴婢就在奶母身后侯着。“

“可有人靠近你?”

小奴宝摇了摇头。

“你可仔细想想,当时还有何人?是否有人打开食盒?”

“辛美人。“鲁姬听言,顿时大怒,“你是怀凝我吗?”

“没有查到真凶,人人皆有凝。”

“你……”鲁姬气得脸色通红,“如此,此奴可是你殿中之人,你可问清了,我可有打开?”

小奴瞟瞟辛夷,又瞟瞟鲁姬,最终还是摇摇头,“奴不敢说谎,鲁姬与奶母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鲁姬听言,冷哼一声,辛夷皱眉不语,这时,姬夫人忍不住的厉声道,“够了,真凶便是你,说什么人人有凝,东西是从你殿里出来,你故意让奶母送去,只因没人会凝奶母对君夫人不利,因此长乐殿的宫人没作查看,取与君夫人而食,何须扯出那些不相甘之人?”

辛夷道,“姬夫人说是妾所为,然,妾便如此愚蠢,亲自做羮,然后放药,难道就不怕被查出吗?”

“你……”

辛夷一句话,便驳得姬夫人哑口无言。

然而,她岂能放过于她,“或许,你正是以为众人会这般想,才如此行事?自古以来嫡庶之争,富贵前程,引得多少人铤而走险,当初入晋宫,你便是靠着救公孙扬干一命,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老妇见你便是这样的人,当初被你蒙蔽了双眼,这才引狼入室,你本是逆……“

“阿母!“

在场众人,都知当初郑姬指责辛夷逆臣之女的事,最后因扶桑改口,而被压了下来。

然,关于辛夷的流言从来没有停止,大家心里有数,只是明面上没有提及。

适才险些被姬夫人提出,被孙周生生打断。

姬夫人十分不满的转身看着孙周,目光含怒含怨,“君上果夫要寻私不成?在场众多族人还看着呢?”

孙周缓缓站起来,目光一扫众人,最后落在辛夷身上。

“寡人不会寻私,寡人之子未见天日便殁,寡人心痛不己,寡人再问一次,是不是你?“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是冷入彻骨,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那般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不复存在,或是不在乎,他只在意她一言,是与不是。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众声讨她时,他不作一言,在她自辩时,他不作一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然而,他又是迫切想知道结果,真相。

众人的目光放在二人身上,但见二人目光交织,竟容不下任何一人。

至始至终都没发一言的栾姬心莫明一慌,又莫明一痛,一恨,二人目光只有彼此,不管是爱,是恨。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包括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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