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夜睡得晚,今天一早她总觉得全身懒懒的,伸了一个大懒腰后便到卫生间里洗漱。正刷着牙,突然想吐,可又吐不出来,她微皱着眉头,觉得自己每次房事后都有吃那药,应该不会是怀孕,再说离上个月的例假还有几天呢。就这么想着又继续刷牙,然后洗脸,梳头。
准备就绪后她才下了楼,匆匆吃了几口粥后便出了门。
一整个上午,她就觉得浑身没劲,想睡觉,硬是将几节课上完,她就想回家睡个好觉,所以进了车后便让司机开快点。
直行红灯亮时,车子停了下来,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同时一辆白色奥迪从车窗边开过,就看了那么一眼,就让她眼睛瞪得比苹果还大。
并不是这辆奥迪吸引她,她与庄一在一起,什么名车没有见过更何况只是一辆价值二三十万的普通奥迪。
原因简单又复杂,就是坐在车后座的一男一女。
女的二十岁出头,留着俏皮的短发,在同身边的男子说话,时不时莞尔一笑,她看了个仔细,才确定她是席郁同父异母的妹妹。
如果说女子的身份让她感到没有什么意外,那么坐在她身边的男子足足让她失神了许久。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实在是熟悉不过,学校的香樟树下,他总是搭着自己的肩,在自己的耳畔说着体贴入微的话语;学校的图书馆里,他总是在自己拿书的地方探着头,给自己一个惊喜。
想想那种美好的日子,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马科,这个名字偶尔会在她的记忆中涌出,偶尔会在孤寂时想起,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雨中的那一别后还会看到他。
再见他,他坐一辆白色奥迪里,身边坐着知道身份却从来没打过交道的表妹。
红灯还在亮着,由于白色奥迪所开的车道是左转道,那道上的红灯亮得快些,所以她就匆忙一瞥后,看着白色的车影左转,然后消失在拥堵的车水马龙里。
有那么一瞬间,她内心百感交集。
马科不是要在老家照顾瘫痪在床的老父吗?不是要在老家报考公务员吗?可为什么会出现在凌台市,还有他与席郁的妹妹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在车里显得那么亲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里突然窜出庄一的面容,她拍了拍额角在心里对自己说:“倪天爱,你现在是庄一的女人,和马科已经缘份全尽,管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管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都和自己无关。
在心中告诫了自己,她的心绪才平静下来,这时车子已经行驶到别墅,她竟然是在司机的多次提醒下才明白已到家。
吴婶的厨艺向来精湛,可因为路上看见意外的一幕,让她食不知味。
“倪小姐,饭菜不合胃口吗?”吴婶看出了她的无精打采,以为是自己的饭菜有问题。
倪天爱还在想事情,吴婶重复问了她三次,她才恍过神来。
“吴婶,你刚才说什么?”
晕,她竟然失神到了如此地步。
吴婶性子极好,又问:“倪小姐,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是,不是,吴婶煮得饭菜最好吃了。”天爱笑笑,“是我有点累,犯困了。”
“那快点上楼休息。”吴婶见她面色的确不好,开始紧张起来。
“嗯。”
天爱上了楼进了卧室,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竟然没了困意,明明下课时还困得要死,可现在睡意全无,然后就因为她今天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吗?
马科,原以为从此后你会彻底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可为什么偏偏又出现在我面前呢。
心里有些乱,视线有些模糊,一直有午休习惯的她破天荒失眠了。
另一头,珀西伯爵的别墅里,结束了越洋视频后,一个转头,看到了自己花了三百万买来的摄影作品《天之雪》。
如果说在没有看到作品里少女本人时,他将这幅作品当成宝,可在他见到倪天爱后,他就觉得作品毫无生机,如若不是还有望梅止渴的功效,他还真不想见到。
放下笔,摘掉眼镜。他有400多度的近视,以前都是戴着隐形眼镜,可这几天他突然换上了近视眼镜。原因很简单,他觉得倪天爱过于美丽纯洁,自己又过于安脏偏执,戴上眼镜,可以压得住自己。
管家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说:“珀爵,你要找的那个人半个月前已经来到凌台市。”
“这么快?”珀西反问后又戴上眼镜,把玩着手中的笔,“继续叫人盯着。”
“是,伯爵。”
“下去吧。”
示意管家退下后,他再一次望着《天之雪》,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少女浅然一笑,笑得并不开心。
数年前伦敦街头的偶遇,少女已经长大,只可惜自己记得她,她却记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