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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龙争虎斗

李元浩准备停当,摸索进洞,果然视物如白昼,但那阴森的墨绿色也是怪吓人的。他小心翼翼进得去十数丈,终于见到洞内全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山洞可容百人大小,顶上有一窟窿,月光从中直照而下。中央一条长达十数米的巨蟒盘踞在地上,围着一棵果树在吐纳,竟摆出一副甚为享受的模样。

李元浩心下凛凛,这巨蟒与白天那青蛇直若云泥之别!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样东西?他艰难地挪移身体,生怕惊扰了那怪物,直到挨在离洞口不远处的岩石上,心里才暗松一口气。

找好埋伏处,李元浩聚精会神地观察那居中的果实,两只拳头般大小,披着碧青色鳞片,体表现出一种流动的华光。那氤氲自果实头上缓缓而上,直入巨蟒的鼻中。李元浩料想它必然是在吸收果实的元气以壮大自身,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下手为好。他猜想得没错,神魔果实将要成熟时溢出的灵元可谓是巨蟒的大补之物,就像普通果实成熟后溢出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同样道理。

“阵眼,阵眼在哪里?”事不宜迟下,李元浩急急寻找所谓的结界阵眼。他登高而望,果树树根虬乱杂生,树根根部处有一漩涡,漩涡中心有一菱形晶体。李元浩心里有数,这就是白所说的阵眼了。

他正准备行动,忽地身体一震,那巨蟒身体旁插着一把匕首,几乎整把没入石地之中。“爹爹,爹爹的匕首!”他脸色惨白,泪水不由浸润眼眶,这匕首李虎珍藏久矣,除了平时的保养外,极少拿出来。现在孤零零地出现在这里,李虎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谓的噩耗,哪怕自己想象一百遍,道听途说一百遍,亦是不及亲眼确认一遍来得令人痛心。

他那可敬可佩的老爹,现下可怜可悲地死无葬身之地!“孽畜!拿命来!”李元浩含恨出手,符箭“嗖”地猛飚向漩涡中的菱形晶体。李元浩出手时,无想无念,眼中只有那目的之物,恰恰合符了一流箭手所需的心境,眼到,手到,心到,直中靶心。

李元浩眯眼观察,只见那箭发出明黄亮光,如光束般撞向漩涡,菱形晶体触之消融。

结界消失了。但李元浩并没有时间去庆祝,眼前的怪物发狂了,洞中地动山摇起来。他急忙闪躲上面掉下的碎石,正想从洞口中逃出,一条巨尾轰然扫来。他恰恰避开,乱撞的气流将他弹开数米,乱眼金星中他看到洞口已被一块巨石挡住。还没缓过神来,巨尾又骤然袭至。眼看由小变大的夺命之鞭,李元浩闭目等死,心里大憾:“吾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嘭”的一声,尘土飞扬,四周忽然静止。李元浩睁眼一看,一只巨大的白毛老虎挡在身前。

“小子,干的不错。剩下的,交给我吧。”

当此时刻,巨蟒显然很生气,它怒吼一声,身体蓦地发生变化,额上缓缓长出一角。“好家伙,竟然可以蛟化了。”白的神情变得凝重,它的前额生出花纹,三横一竖竟是一个“王”字,紧接着獠牙寸生,威风凛凛,这哪里还是一只白猫,赫然是怪物版的吊睛大白虎!

李元浩看得有些呆掉,直至它们交手的猛风刮得他脸疼。才猛然醒起找个地方躲着,开玩笑,被这两大家伙碰到一下怕要没半条人命!

战斗愈加激烈化,澎湃不断的身体撞击,一次次的搏斗交锋,令人目不暇接。巨蟒身上绿芒闪烁,额角紫芒缠绕,不时来一下的闪电令白的体表产生一些焦黑。但它也并不好过,白不出一言,空气之中凭空出现金刃,使得巨蟒鳞甲开裂,最绝的是还有无形无质的风刃专门攻击裂开的缝隙。看来说到在神奇力量的操控上,白更胜一筹。

巨蟒苦不堪言:“为何你们要一直为难我?”

白一边躲避一边回答:“没有人为难你,如不是各方势力纠缠,加上全部人都想要这成熟的果实,你以为你可以等到今天?”

“它本来便属于我!”巨蟒怒喝。

白摇头:“牠死后,这便是无主之物,怎么也轮不到你这邪灵来继承牠的衣钵。”

巨蟒眼睛红光一闪:“牠即是我,我即是牠。由我来服用果实才能最大化利用好!”

白不说话。“这么多年来,仙道盟那些人对我不闻不问,是神魔盟干预的结果吧。”白:“你知道便好,这神魔果实事关重大,怎么也不会轮到你的头上!”

“哈哈,可笑!明天紫气东来的一刻,便是神魔果实成熟之时。到时谁来阻止我?你吗?你不过是一缕分神,你办不到。退一步来说,即便你可以拿到果实,你带得出去吗?”

白:“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仙道盟那些老家伙的如意算盘么?我们都难以进入这里,他们只需守着这界的出口,便可以逸待劳。最好就是神魔果实被你吃了,那样我们的势力便会自动削弱。又或等果实成熟要带出这界时,再动手抢夺。他们怎么都不亏。”

“你知道就好,怎么样,我们就此罢手,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以神魂起誓,待我它日成就神魔时,凡事必定以你为主!”巨蟒苦口婆心地劝说。

白心道就算你能得到这果实,你以为以后能走出去吗?而且,那些家伙这次也未必如愿,它瞄了远远躲在一处的李元浩。“这果实与我渊源甚大,得到它的人理应成为神,而不是魔。你,只会玷污了它的神圣。”

“神又如何,魔又如何!枉你白活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正也好邪也罢,这世间唯有强者为尊,利益至上这八个字吗?!”

白怜悯地叹了口气:“废话少说,你这承袭了牠负面一面的邪灵不懂。”

巨蟒抓狂:“少说这假惺惺的话,你们如此逼我,也不过是为了那四象宝藏。好!你既然想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罢,转身扑向果实。

“孽畜敢尔!”白大怒,尚未成熟的果实被服用后会大打折扣,未来成就神魔的概率会大大降低。白又怎会让它如愿?但巨蟒不纠缠只为吃那果实,实行那玉石俱焚的策略,白要阻止也是够呛。

白极速扑向,身前猛地出现一块紫色晶体,它瞳孔一缩:“紫极雷晶?!”“嘭”,晶体爆炸,爆炸声音响彻洞口,一片雷网撒布,偌大个洞窟几成废墟。

“嘿嘿,你当我这些年来毫无准备么?”巨蟒知道这块紫极雷晶只能阻它一会,遂不耽搁,饕餮巨口大张,眼看果实即将要唾手可得。一道人影忽地窜出,扒在它鼻眼之间。

巨蟒尚未反应过来,“噗”的一声,那人将匕首插在巨蟒眼中。“去死吧!混蛋!”那人赫然是李元浩,他观望许久,趁它们无暇,偷偷摸摸地将李虎的匕首取回,又逮到机会刺出了一往无前的一击。

巨蟒在剧痛中颤抖,简直想将他撕成碎片,不断摇摆身躯,但那匕首如同生根一般,还会生出一股吸力,根本不能甩掉!“****吮髓!怎么可能!”巨蟒大惊,摇得更加快速。李元浩死死抓住匕柄,急速的摇晃令他头晕目眩,只剩下本能要抓住。说也奇怪,柄上产生一种吸力将他拉住,不然以那种怪力,他早就被甩下来了。透过匕首,源源不断的能量传到李元浩身上,暖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两种极端的感觉令他很是煎熬,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

生命力不断流逝,情况已经到了让巨蟒惊恐的地步。“该死的!啊!”它拼命一甩,撞向岩壁。李元浩顿觉被压碎,整个身体向前飞去,空中他看到匕首上穿着一圆状物体,那是巨蟒的眼珠子!

“嘭!”李元浩飞向石壁,眼前一黑,只觉身体都要散架。昏迷前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是要死了么?”

白蹒跚走到瘫痪在地的巨蟒身旁:“竟然是噬元匕,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原本是那第九祭品要用来对付你的,不过,他失败了。看来很早前就有人出手了。如此多人算你一个,你死得也不算冤枉。”

巨蟒不甘大恸:“不!不!我不会死的,我会进化为一代神魔,威震天下。我不会死!”它匍匐前进,一段距离一段距离地朝着神魔果实爬去。忽然,巨蟒身体由尾部开始逐渐化为绿色的光点,开始消失在天地之间。

白似乎早有所料,目光并没有朝它看去,只是叹息道:“安息吧,老伙计。”回应它的只有一声不甘的怒吼,这声音穿云裂石,传出洞窟,穿过森林,透彻天际。

巨蟒一点点地化为莹莹绿光,只看其景象,可以说是唯美之极,然伴那凄厉嘶吟,又令人不忍瞩目。

一缕阳光笔直而下,透过顶上窟窿,直如一把耀眼光剑,恰恰映在那神魔果实之上。清晨之时,太阳自东方升起,伴随其出现的是先天紫气,其肉眼不能见,凡躯不能摸,要是得炼化之法,对修行人有莫大好处。温度渐升后,紫气会在阳光的照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先天紫气伴阳光而至,神魔果实缓缓吸收,果树枝叶摇曳,像小孩得到心爱玩具一般欢腾踊跃。果实变大少许,表面鳞片张开,晨光照耀下,现出一个完美的形状。忽地,“噗”,瓜熟而蒂落,它向下跌落,走向那预定的结局。

白叼着成熟的果实,慢步走向已然昏迷的李元浩。它轻轻地扒开李元浩的嘴巴,粗鲁地将果实塞到他的嘴里,口中自喃喃说道:“是福是祸,全凭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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