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戳着她的是什么。就在他愣神犹豫要不要做点什么时,她小手忽然钻到下面握住他的冲动……
幸而他反应快,察觉到她的意图捏着她肩膀的手忽然用力卸了她的力道,她吃痛被迫松开手。
“这么恨我?”
她倔强抹掉眼泪:“……谈不上恨不恨,潜意识的自保而已。”
“呵,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对我这么防备。”
“你做过伤害我的事为什么不防着你……”
“我伤害你?”他危险的扼住她下巴迫使她抬眸看着他,“我那是伤害你?”
“不顾我意愿强行……难道不是伤害我?”
她的泪水滴在他手上让他莫名烦躁,他深吸口气咬牙说道:“你说伤害就伤害,只怕这种伤害会持续一辈子。”
“你……”
七年没见,他比之前更强硬了,且丝毫不会流露出对她的让步、心疼。这样的他让她有些害怕,见此她语气不得不软下来:“……你能不能先起来,我不能呼吸了。”
他非但没起来反而贴在她耳边,无力的问道:“恨我吗,这么多年有没有恨过我。”
“有,不止一次。”
趁紫阳失神之际,到底让她得了手,她几乎用尽全力带着要让他断子绝孙的念头捏下去的。那手劲,紫阳卧床一天都没缓过来。
李昭汝不知道那玩意那么脆弱,因为这个小插曲,她十分愧疚,跑前跑后做牛做马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不过,一想到自己得逞时心里头的爽快她也就宽慰了许多。
所以能不能得到原谅她是不在乎的,自己开心就好。
“岑王打电话过来让我一会儿去她家。”
他握着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台,听到她的话也只是皱了皱眉。
“……那我走了。”
“去她家?”他忽然问。
“……啊,你今晚不出去对吧。”
“嗯,抽屉里有零钱,注意安全,别坐没顶灯的黑车。”
抽屉里有零钱……七年没说,他没想到自己可以依然说得这么熟练。
“噢好,你,好好养着。”
“……”
趁紫阳还没发火前她抓着背包就跑了,路过门口,还是拉开抽屉拿了零钱。毕竟花别人钱手不软。
“咣”,门被带上,屋子里陷入寂静,那种电视开到最大声也压不过的寂静。
片刻,他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竟然学会了撒谎!”
他起身走到厨房,吊柜顶上有个铁盒子,打开看到仍躺在里面的身份证银行卡等主要证件他才放宽心。
证件上的小姑娘笑得很甜,他拿起来亲一下又放回原处,这才轻快的拿起外套出门去。
岑王本来是打算与好友叙叙旧说点贴心话顺便让她参观自己的新房,只是袁野生意场上一些人非要借这个机会聚一聚,正好他们两边有不少同学也想聚。
她疲于应对,就想着把能一起招待的都弄过来让他们闹腾。而她朝思暮想半年的好友终于肯回来,她是一刻也等不及非要见一见。这才求着她来。
李昭汝知紫阳不会同意自己去酒吧KTV一类的场所,就没说实话。
悦色休闲会馆门口立着一个身形窈窕的举止优雅得体、气质冷艳高贵的短发女子,她捏着手机,随着一分一秒时间的流逝她眉间的纹路越皱越深。
灯火辉煌的街道上不断有车停下又开走,只是每一个下车的人都不是她等的那一个。如此又过了十几分钟,李昭汝终于姗姗来迟。
“岑宝宝~”她大喊。
“想死我了,你可算是回来了。”
“啊……快放我下来,人家都看我们呢。”岑王一改端庄形象,激动的把好友打横抱起转了好几圈才依依不舍放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怎么样,咱这里比G市好不只十倍吧?”
“好十倍是要上天啊!”
“还打算走吗?”
“嗯,参加完婚礼就走。”
“你真是……”天真,你以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当然这话目前她是不会随便说的。
“有个心理准备,包间里很多人。”
“你真要逆天啊。”
“有几个咱高中同学你应该认识吧,不认识的都是我和袁野大学同学,要弄什么单身派对……都烦死了。”
推开门,她顺势看过去正好这群人目光也都集中在她身上,有几个一脸苦相盯着她一个劲想。大家变化都很大,她也只能大概与她记忆的模样对上,根本叫不出名字。
“别紧张,他们彼此也不认识。”
她扫了一圈没看见袁野,这时岑王清清嗓子隆重介绍:“这个是我挚爱——李昭汝。”
“大家好啊!”
那几个苦着脸的忽然圆眼大睁:“你……是李昭汝?哇,看不出来你竟然是美人胚子!”
“怎么说话呢,夸还是损啊。”
不怪他们语出惊人,她从小就是个胖子,粗胳膊粗腿双下巴,还带个三百度近视镜……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白,白胖白胖的。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瘦下来还算耐看。
不认识她的惊讶在岑王说的“挚爱”,岑王一直是中性帅气打扮,开始她们都以为她喜欢女生,班里还有女同学追过她。
如今这么美丽娇小的“挚爱”一登场,她们瞬间就不淡定了。有两个人还窃窃私语说挚爱归来抢亲,打赌婚礼还能不能如期举行。
比较淡定的大概就是涉猎职场多年的老油条们,举着酒杯没多说什么。
不过也是边聊边有意无意打量她,她今天穿的牛仔T恤罩一件外搭,一身黑趁的她皮肤白嫩细滑,一点淡淡的妆容更显她的甜美可爱。在莹白的灯光下,她美的夺人心魄。
岑王和挚爱很自然亲密的坐在一起,岑王抱过半个哈密瓜拿勺子剜了果肉喂她,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于是话题很自然的转到她身上。
“昭汝在哪上班,怎么这么多年没看见你?”
她看过去,是个锥子脸瘦得脱相的男人,她记忆中好像没这号人物但还是礼貌回答:“我在G市。”
“哦G市好啊,比咱这里热多了吧。”
她微笑没说话。
这时岑王接道:“你倒是哪都没去,我也没看见过你。”
锥子脸又问:“上学那会你可是个乖宝宝,现在可有男朋友了?”
还不等她回答,岑王抓起一个苹果甩过去:“TM有完没完。”
众人面面相觑皆心照不宣——果然是旧爱,护短的很。
这时包间门又被推开,大家打量她之余又分神看向门口。她为了躲避那些乱七八糟的视线也扭身看过去,这一下就惊呆了:是紫阳和袁野。
难怪她出门时他那么淡定,感情是装的。
除了岑王和袁野没人知道他们什么关系,想来想去还是装作不认识吧。
两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帅哥,那举手投足间高雅的艺术,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女士们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他们身上,饶是袁野即将结婚也不能避免更别说一直单身的紫阳。
今天坐在这里的并非都与岑王袁野交情泛泛,很多人把这个看作同学聚会死皮赖脸找上门来勾搭人的,更有甚者还带了自己表妹。
岑王头都没抬,怕饿着她似的喂她吃她爱吃的那些水果,“这些是特意给你买的,多吃点。”
袁野一屁股坐在岑王左边单人沙发上,而紫阳毫不客气地挤在李昭汝右手边。他没别的意思,这个角度方面观察对面这群人哪个对她有非分之想,好方便他把那些各应人的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袁野看着一左一右围绕她转的人,心里泪流成河,就知道她一回来就会抢掉自己的存在感。
诡异的静谧了一会儿,一女人咽了咽口水捏着嗓子问:“这位是?”
岑王瞥了眼袁野,他接收到信号立马回道:“这是我老婆朋友的男朋友。”
一块果肉卡住嗓子,李昭汝忍不住咳起来,不着痕迹的推开岑王。
又听到她小声嘀咕:“不管你要不要都不能便宜别人。”
李昭汝暗暗翻个白眼。
她无意中瞥到刚刚问话的女人略有些尴尬,可那一闪而过的惊喜是怎么回事?
那人建议:“反正也没事,不如大家做点游戏吧。”
岑王:“不是自告奋勇来帮我的婚礼出谋划策吗,还没聊完啊。”
那女人眼睛闪着精光无视她的话:“玩什么好呢?”
锥子脸附和:“真心话大冒险吧。”
岑王呵呵一笑:“这个游戏还真是……”真是个勾引人的好游戏啊。
察觉岑王的不悦,李昭汝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他们毕竟是客,还是不要弄僵为好。
“我们不如男女穿插着坐?咱们现在这样不太均匀。”
袁野看看老婆脸色开口:“就这样吧,分散一些就好了。”
话一出口还是很有威严的,几个别有用心的人讪讪闭了嘴。
李昭汝帮岑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回来时发现袁野已经把单人小沙发靠过来简单拆分重组,变成了他们四个一起。
她自然不能挨着袁野坐。映着头皮坐在了紫阳旁边。
众人落座,这个无聊至极的游戏开始了。规则很简单,转酒瓶,瓶口指向谁谁喝酒还要说真心话或大冒险。
第一轮游戏转到了游戏发起的女人,又不认识没什么八卦让人感兴趣。这时紫阳整个人放松的往后一靠,压了她半个肩膀,不得已她往前倾,紫阳手臂很自然搭在她背后。
这样就好像被紫阳圈在怀里,她十分不自在的扭了扭。忽然感觉脖子上被他捏了下,她真是……烦透了。
第二轮转到紫阳,她们还是矜持的,没要求“你吻我”之类的,而是问他:“你女朋友和我谁更漂亮?”
紫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扬起嘴角:“我女朋友从不让我拿她和别人比。”
好像是,她那时觉得一无是处没什么自信,从不让他拿自己和别人比学习成绩、身高体重、漂亮与否……因为比不过。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怎么好像自己漂亮的不像样自负才不与人比呢。
这之后紫阳开挂了似的,一次没被转过,反倒是她,像被下降头似的屡屡中招。
女生不屑问她,多半是男生,“有没有男朋友?”
这点她毫不犹豫:“有。”
“与男朋友几垒了?”
这题对她来说有点过了,她装作听不懂,不答就要喝两杯,出奇的紫阳没有帮她,反倒是岑王要喝被袁野挡住喝掉了。
“任选在座的男士亲一口。”
她酒量小一杯就多了,兴奋劲一上来叭叭抱着岑王就亲,“这是我男人。”这开放劲看的大家目瞪口呆。
紫阳垂下眼眸,掩藏了内心的波涛汹涌。
在他看来,那个男朋友不是指他;第二个问题没回答分明是有而不好意思答……他竟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呵……竟然敢有男朋友!
除了紫阳和岑王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酒,游戏本就无聊,往后就更无聊,几个女人开放的不等你问就把这个情妇史那个野战史都说出来了。
然后游戏结束后男男女女随便组个队就撤了,气得岑王大爆粗口:“***,还说跟老子聚聚,聚个鸟。”
她呵呵笑:“那你怪谁,谁让你不安心给我接风的。”
“唉……我们念书时大家也不这样啊,谁知道一个个都变成了这种鬼样子。”岑王看看她,深情款款的说:“幸好你没变,不然我真怀疑自己眼光了。”
袁野体贴的倒几杯水端过来:“你们今晚回去还是在这凑合一宿?”
李昭汝扑在岑王怀里假借酒劲撒疯:“我要在这!”她头脑清醒着呢,现阶段离紫阳越远越好。
“再坐一会儿酒气散尽就回去。”他嗓音低沉明显压抑着什么,也是传达“我的命令不容忽视”。
岑王哪管那个,帮着好友说:“她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后面的话被紫阳一个眼神噎住了,他那眼神明明是“早晚她都会在我手里”。
岑王想了想,他们从出生就开始纠缠,以后的岁月肯定也断绝不了关系,且自己已经帮过他。为了好友未来的幸福,此时应该再帮帮忙。
于是她咬咬牙,把人交出去了。
吓得李昭汝抓着门框哀嚎:“你不爱我!呜呜……我再也不找你玩了,岑……”
岑王也是泪眼朦胧,她这辈子唯一操心的就是她了,不知道放任他们这样是不是对的。
袁野从背后拥住她,安慰道:“别想了,当年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就注定了这辈子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