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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罗弟子

三人说定之后,上了小船向青莲峰驶去,映入眼帘的湖光山色宛如置身于仙境。林逸羽心想:“如果这辈子能跟小师妹呆在青莲峰,每日晨起练剑做功课,完了以后再来这小荷湖中划船赏花,无忧无虑,逍遥快活,也是不枉此生了。”转目看向程琳儿,正巧撞上程琳儿也看向他,二人目光对接,心中似乎俱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难以出口。

半个时辰后船靠了岸。程琳儿跳下了船,叫道:“大师哥快点,我爹娘他们可都还等着呢,小六子你倒是快点啊,磨磨唧唧的像个姑娘一样。”

宋小六嘴里嘀咕道:“真是嫁了女儿忘了媒人,我辛苦了一上午,到头来没捞到好,还莫名其妙变成大姑娘了。”心中愤愤,将纤绳绑在一株柳树上,跟上了两人。

青莲峰分为五座山头,中间的一座最为高耸,是为主峰,虽然跟华山泰山相比并算不上高耸险峻,但山间绿树成荫,历代青莲峰主在山间搭建的凉亭栈道点缀其中,倒也是难得的修身练功之所。

程琳儿一路上将近两个月山上的情形说与林逸羽听,林逸羽听到有趣之处频频微笑。突然程琳儿转过身来,凑近了脸细细端详起来。

林逸羽脸上一红,道:“师妹你……你为何这样瞧着我,莫非我脸上有花?”

程琳儿道:“有你个头,瞧你这脏兮兮的,怎么去见我爹娘。”说完拉住林逸羽向左边栈道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得轰隆作响的水流声。三人再穿过一片小树林,就看见了一帘垂流而下的瀑布。

“快把脸洗洗,两个月没见,你瞧你成什么模样了。这衣服也脏得不成样子。”

林逸羽呵呵笑道:“我不一直是这副模样么?”

宋小六道:“依我看大师兄这样最好,到时候见了师父师娘,他们定然心生怜惜,也就免了你的禁闭了。”

林逸羽点头赞道:“小六子这话说得在理。“

宋小六挺了挺胸道:“那是自然。“

程琳儿嗔怒道:“自然个屁,平时可以,今日……今日不行。“

宋小六道:“为什么不行?莫非今日是什么好日子?“

程琳儿双颊一红,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快点洗啊你。”

林逸羽耸了耸肩,蹲下身子,捧水洗面,道:“好好好,我洗,洗出个英俊潇洒、威武不凡,洗出个亭亭玉立、粉面桃花。”

程琳儿噗嗤一笑道:“英俊潇洒、威武不凡我看你是洗不出来了,不过亭亭玉立,粉面桃花也是不错的。”

梳洗完后三人嬉闹着上了主峰,平日里热闹不已的练武坪上一个青莲弟子也不见,程玲儿道:“师兄他们应该都去正气殿了,我们也快过去吧,等下爹又要说我们办事拖拉了。”

三人疾行到了正气殿外,门外当值排位第七的沈人直见了三人,跑下台阶说道:“大师兄你回来了,师父师娘他们正等得着急呢,快进去吧。”

林逸羽微微点头,快步沿着台阶进了青莲殿,只见师弟们腰挂长剑分为两列立在殿中。三师弟梁广见他进来冲他做了个鬼脸。

林逸羽上前跪在地上,道:“弟子拜见师父师娘!”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来?是不是这些时日疏于练剑,日上三杆还没起床呀?”说话的正是坐在正首的青莲峰主程振南,只见他面如冠玉,一脸正气,双目时有神光微现,显然内力深厚,这句话虽说的不温不火,却让人觉得字字入耳,异常清晰。

程琳儿快步跑到程振南身侧,撒娇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爹你又冤枉大师哥了,我和六师哥去到小荷岛时,大师哥正在练剑,说是无论如何要将整套剑法练完,才肯动身,所以就迟了些。”

程振南点了点头,道:“练武之人本该这样,有始有终,剑法才能融会贯通。“

坐在程振南身侧的一名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快别说这些了,羽儿快过来,让师娘看看。”此人正是程琳儿的母亲董月芝。虽然已年近四十,保养得却是很好微微一笑间,美**人。

林逸羽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董月芝面前。

董月芝拉住他的手,细细将他看了一番,道:“瘦了,也黑了。小荷岛上没人陪你,你吃苦了想师父师娘了没?“林逸羽道:”想,每次我练完剑就会想起师父师娘,还有……“说着看向程琳儿,程琳儿知他心意,双颊生晕,低着头抿嘴浅笑。

“还有山上的师弟师妹们。“

殿中的弟子忽然异口同声的喊道:“大师哥我们也想你。“

程振南轻轻咳嗽一声,道:“闲话少说,羽儿你先来见过天罗门的众位师兄。“

林逸羽刚进殿时就已经瞧见了站在一侧的五名身着黄色长衫的天罗门弟子,微微迟疑后,上前拱手道:“逸羽见过诸位师……尸兄。“

程振南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道:“中间这位呢,就是天罗上人的独子罗文彬,你们俩初次见面可要多亲近亲近,日后行走江湖也有个照应。“

林逸羽听完看向罗文彬,只见他身姿挺拔,玉面俊秀,嘴角挂着让人心一见就心生好感的笑容。心道:“天罗门的天地玄黄行为卑劣,这位罗文彬看起来风度翩翩倒还像是个君子。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结论也不能下得太早。”随即拱手道:“见过罗师兄。”

罗文彬微微一笑,道:“我在天罗山上就听师兄们说林师弟年纪轻轻剑法内力就已然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逸羽道:“哪里哪里,都是师兄们抬举。”心想:“这罗文彬明明话里有话,明的意思是在夸我,暗的意思是要我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看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当下也不多说,拱了拱手退到一旁。

程振南本以为罗文彬会提到上次林逸羽打伤天罗门弟子之事,所以才将林逸羽唤来,此刻见罗文彬并不深究,倒是大出意料。说道:“不知罗贤侄此次到来所为何事?“

罗文彬道:“前些日子家父见了师叔的信函,心里十分自责,说近年痴迷武学,对门下弟子疏于管教,给武林正派添了不少麻烦。又想到我们天罗青莲两派本是一家,理应互相亲近走动。所以命我等前来拜见师叔,这份礼物家父说师叔一定喜欢,还请师叔笑纳。“

“天地玄黄”中的吴天信走出来,将手中的木盒敬上前去。程琳儿见盒子精致,抢到手中,道:“什么礼物,先让我瞧瞧。“

“师妹不可!“罗文彬急道:家父嘱咐过,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只能给师叔一个人……“

程琳儿道:“就你们天罗门规矩多,本姑娘如果非看不可呢?“说着作势欲要打开木盒。

程振南正色道:“琳儿不得胡闹!“接过木盒,缓缓打开。

大殿中诸人俱将目光投向木盒,心头纷纷猜测盒中到底是什么宝物,竟弄得如此神秘。谁知木盒开到一半,程振南脸色突变,啪得一声将木盒重重关上。将目光死死盯住罗文彬,冷冷地道:“罗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厅中弟子一听,唰唰唰将长剑拔了出来,只要程振南一声令下,就要上前动手。

罗文彬暗叫不妙,立刻跪在地上,道:“师叔勿怪,这盒中物事是家父准备,并严令我等不许窥视,弟子几人并不知情。师叔如果不喜,我再将他带回去即可,千万别动怒!““天地玄黄”四人此刻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纷纷跟着跪在地上。

“哈哈哈哈。“正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程振南的神色却又是一变,爽朗笑道:“知我者罗师兄也。回去告诉你爹,这礼物师叔我很喜欢。”说着将木盒纳入怀中,道:“罗贤侄你长托跋涉而来,定然累了,梁广你先带天罗门的师兄们下去吧。”

大殿中的弟子显然还没从程振南的突然变化中明白过来,一个个云里雾里。梁广愣了一愣,问道:“师父,不知押在何处?“

程振南眉头一皱:“什么押在何处,胡说八道!逸尘轩不是还有几间空房么,就安排在那吧,你们这几日没事不可去打扰诸位师兄。”

“可……”梁广道:”可那里是大师哥的住所……“

程振南看了看林逸羽,冷哼道:”你大师哥禁闭还没关完,能不能留下还是两说,先领诸位师兄下去吧。“

梁广一脸的不快,不过师命不可违,手中长剑入鞘,没好气地道:“诸位师兄请跟我来吧。”天地玄黄四人如同鬼门关走了一遭,唯唯诺诺的站起身来,扶起罗文彬,跟着梁广出了大殿。

程振南见五人走远,目光一转看向林逸羽,没好气地道:“下次看你还敢不敢惹麻烦。”

林逸羽嬉笑道:“又不是我的错,是他们侮辱青莲峰在先,说我们青莲峰不是天元真传,打着天元子的旗号蒙骗世人。这才动起手来,谁知他们两个太不争气,我一招”小荷初开“,就将他俩挑下了酒楼,小六子当时也在,他可以作证。”

宋小六点头如捣蒜,道:“是是是,那天地玄黄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跑了。还好意思回去告诉罗师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程振南道:“为师难道不知道宋小六跟你是一丘之貉?那周玄亭,宋黄奇两位师兄虽然年龄比你大,但入门比你晚,打不过你也没什么丢人的。这件事暂且搁下,不过你要记住江湖险恶,以后在外闯荡,能忍则忍,别动不动就抽刀拔剑的。“

林逸羽正色道:“师父所嘱,弟子铭记于心!”

程振南又道:“不过呢,我们学武之人常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了关键时候可不能落于人后,平白丢了师门的脸面!”

林逸羽心中一喜,道:“师父那我的禁闭是不是算关完了?按说我这次不也算是为了维护师门名誉么?”

程琳儿听他胡搅蛮缠,也觉得有趣,叫道:“大师哥说得没错。“

程振南微微一笑,道:“油嘴滑舌,不过这禁闭一事你得问你师娘。“叹道:“如今的青莲峰为师已经做不得主咯!”

董月芝嗔怒道:“又来消遣我,这事依我看羽儿一点都没做错,三个月禁闭也关得不该,你就是太在乎外人饶舌。羽儿今晚你就不用回小荷岛了,逸尘居的房间我已经吩咐师弟几个打扫好了,晚上就住回来。”

程振南听完咳嗽不已,董月芝瞟眼看去,道:“怎么?我安排得不好?”程振南道:“娘子安排得极为妥当……”

“那你咳嗽什么?”

程振南道:“昨夜受了点寒,身子有点不适了,想来是人老了,不如以前咯,不如以前咯……”

董月芝眉眼一挑,道:“信你才怪。”转而对大殿中众弟子道:“今日你们大师哥回来了,晚上大家伙一起聚聚,饮个痛快!”

众弟子齐声道:“师娘安排得极为妥当!”旋即笑着一窝蜂地跑出了大殿。

董月芝笑骂道:“一群小兔崽子!”程振南摇头道:”还不都是你惯的,没规没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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