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玉怀清身边伺候的嬷嬷。阮绥没了赏花观碟的心情,忍不住关心道:“质子怎么了?”
嬷嬷声音已带了哭腔,甚是可怜,“质子前两天夜里弹了一夜的琴,老奴如何劝都不听。第二天便咳嗽不断,喂了药也不见好,今日愈加严重,出现了咳血。老奴也是没了法子才来求您。”
阮绥终是不忍,虽为质子,可也是条命,他本无辜。“请了太医没有?”
嬷嬷老泪纵横,“人情冷暖啊,娘娘。”如此一说,阮绥怎会不明白,站起身说道,“灵雨,你去太医院传太医到质子那,本宫跟嬷嬷去瞧瞧。”灵雨想阻拦,却被阮绥一个眼神制止了。
陋室处在偏僻处,如今天气虽暖,陋室里也依旧阴寒,难怪容易生病。
“质子,皇后娘娘看您来了。”嬷嬷刚进院子就扯着嗓子喊着。玉怀清轻轻拉开木门,半倚在门框上,衣着单薄,身子因为咳嗽颤抖着,目光没有波动,像死湖一般。
玉怀清还未开口,阮绥也不在意,说道,“太医随后就到,你先去躺着,外头凉。”然后又望了眼院子里的梅花,依旧盛开着,宫里的梅花早就开始落了,许是陋室偏僻,气温低,梅花盛开正甚。
嬷嬷对阮绥欠了欠身,小跑到玉怀清旁,小心的扶着他进了内室。等候不多久,灵雨便领着太医来了。
待四周无人之时,阮绥对着守在一旁的灵雨道:“今日之事,不可向外人道之。”这是警告也是试探。
灵雨毕恭毕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奴婢自会权衡轻重,请娘娘放心。”用余光看了眼阮绥,只见她表情严肃,并不像随意的试探,怕是十有八九已经怀疑了。
在外室等了少顷,太医便提着箱子出来了。径直走到阮绥跟前,仔细的告知玉怀清的病情,“秉娘娘,臣已开了药,只是此地实属偏僻,湿气太重,质子的病好了又发,断断续续,无法根治。”阮绥有些犯难,质子身份特殊,并不是宫里的宫女太监,若是她擅作主张,可怕皇帝追究下来难逃其咎。
这事只能从长计议。
“嬷嬷,先好生照料着。之后的事本宫会想法子。”嬷嬷立马跪地谢恩,久久不起。
回到俐荀殿,还未进殿门,就看到门口的太监在张望着,神情急躁不安。一看到阮绥便小跑过去,“娘娘,皇上已经在殿内等候您多时了。”
阮绥心中一紧,皇上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过来能有何事?
进了殿门,穿过偌大的院落,就看到殿内宫人跪了一地,有些已经害怕得哭出声来。
阮绥进了屋,皇帝跪坐在软榻上,华服散在地上,见了阮绥,握着杯盏依然悠闲的品着茶,凤眉一挑,“皇后也晓得回来?”
阮绥不忘福礼,“臣妾不知这些宫人犯了何事?”她的回来对一整屋的宫人来说显然是让她们看到了生的希望,从中间让开一条路,整齐的跪在两边。
皇帝答非所问,执着于他的问题,“皇后去了哪里?”阮绥强装冷静,恬淡得笑笑,“臣妾能去哪里,无事便在宫里随意转转,若早知皇上您来。臣妾自是会在宫里守着。”
皇帝扔了手中的杯盏,眼神中暗藏着可怕的光,对着灵雨问道,“你来说说,不说实话朕当场处决了你。”视人命如枯草,可以毫不留情的砍去。
灵雨跪在地上,看着阮绥,并不随意开口。
阮绥并不能坐视不管,带着些许怒气,“皇上这是何意?”
皇帝站起身,聋聋衣裳,在塌前来回走了两步,手一挥,“其他人都下去罢。”于是一屋子人犹如重见天日,恨不得用跑的远离这可怕的地方。
“如今无外人,告诉朕。”皇帝轻轻拈起她的下颚,笑得不可一世,“朕相信你不会有所隐瞒。”
阮绥双眼紧闭,叹了口气才开口道,“臣妾去了玉国质子处。”随之而来的是皇帝的掌风,震得她耳朵都快破了。她有些害怕,从没有见过如此暴躁的皇帝。
而皇帝是真的怒了,她唐唐一国之母,竟会去如此低下之处,丢了皇家的颜面。
皇帝俊脸胀红了,猛地想到了什么发出阴阴的笑,那神情让阮绥六神无主。
“皇后三番五次的去找那男人,可是寂寞了?”
听得阮绥不可置信,心忽的就疼了。以为他们以后再不过就是相敬如宾,可不想他会这样羞辱她。
想笑,眼泪却流了下来。她多想对着他破口大骂,咬牙切齿的抱怨,可只因他是皇帝,她便失去了资格。
其实,皇帝过后也有些悔意,只是他受不得她去见别的男人。
“皇上也会怕?还是伤了你君王之尊,所以你怒了?”
“阮绥!”怒不可遏,手掌一挥,塌上的物品全都散落一地,霹雳乓啷的都碎了。
“朕再问你,青黛为何会私藏那种药?”皇帝观察着阮绥,后者脸色渐渐苍白,连唇都失去了颜色。
而此情此景更是肯定了皇帝的猜想,忍着想掐死她的冲动。皇帝褪去外衫,揪着阮绥的手便举步向内室走去。阮绥挣脱不开,抓着她的手如藤蔓。
“皇上,臣妾并不知为何青黛会私藏。”阮绥努力说服者。而皇帝眼里极尽疯狂,将她甩进床榻上,“朕先前的可以不计较,但是皇后,朕要你怀上龙胎。”他一边脱去衣裳,一边说,“朕记得曾经你多么渴望能有孩子。”
阮绥感觉压抑随之而来,连呼吸都接不上。哭声,求饶声,并不能让精壮的男人停下来。她仰躺着,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她抓不住她想抓的,也挣脱不开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