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台下几十有余的女子开始了截然不同的路,可谁好谁坏哪说得准。
皇帝对采女分别进行了晋封,领侍卫内大臣宋之明之女宋蓁蓁为婕妤,王府一等护卫胡安之女胡静好为容华,委署护军参领文轩之女文音为常在,翰林院编修陆丰年之女陆荟蔚为娘子。
回到俐荀殿时,太阳已西斜,宫人忙着添加暖炉。皇后倦容更浓,靠在塌上假寐。青黛取过小袄被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却不想皇后突然睁开杏眸扬手便给了她一耳光。
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青黛立马跪趴在地上,言语中都是惧意,却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青黛定是哪里做得不当惹得娘娘不快,但还请您原谅。”
皇后冷眼垂睨青黛,吐出的话尽是嘲讽,“怎么?受够了下人的低人一等?想尝尝宫里的荣华富贵,高高在上?”青黛闻言身子伏的更低了,贴在了地面,她要是现在还不明白皇后为何发火,自己也枉为皇后身边的人了,轻轻拉扯皇后的裙摆,祈求道,“娘娘多虑了,奴婢这模样实属刻画无盐,与您定是比不得。奴婢在您身边,您对奴婢照顾有加,奴婢一直感恩戴德,奴婢发誓要一辈子伺候娘娘的。还愿娘娘饶恕。”青黛哭了出来,却又不敢发出声。
皇后沉默了片刻,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眸色复杂,“起来吧,看你哭成这样。你来这宫里也不是一两天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有分寸。”
“谢娘娘。”青黛忙站起身,用两袖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殿外,殷禩帝乘着轿辇到了门口,身后跟着一群护卫,轿外的紫玉流苏有节奏的晃动着,帘子内若隐若现高大的身子斜侧着倚在塌上,长发没有束成冠,散在明黄的衣裳上,透着不容靠近的威严。守门的宫人见圣上驾到,忙跪地问安,其中一宫人正起身进殿禀告,孟德贤忙喝道,“多事的东西!”那宫人又立马跪地。
殷禩帝下了轿辇,慢步穿过院落,走进殿内,正好看到青黛哭哭啼啼的模样,殷禩帝挑眉,“青黛这是怎么了?”
青黛闻言转头震惊,竟是圣上,忙万福,然后小心的看了皇后一眼,才回道,“奴婢做错了事。”
皇后再不愿,也笑着向殷禩帝请安。
殷禩帝好奇心更重了,平常皇后待下人虽不是多好,但对青黛却是不错的。
“奴婢的活还没做完,先告退了。”最后看了皇后一眼,得到同意后忙下去了。
屋内就剩两人,诡异的氛围加重。
“宫里来了新人,皇上怎么有空来这里?”皇后为他沏了一杯茶,袅袅茶烟升起,闻着清爽的香味。
“不想朕过来?”
皇后看了他一眼,嘴角轻扬,“臣妾怎么会不想?”
殷禩帝只是笑着,看着她不说话,考虑着她话里的真假。
“皇上留在这里用晚膳吗?”透过青烟,暖暖的扑在脸上,皇后终是打破了沉默。
皇帝挑眉,想了一会,“不光用膳,今夜留寝。”
皇后轻微的皱起眉,稍纵即逝,随即就是笑颜如花,“皇上能留寝臣妾固然欢喜,只是今日新人刚晋,皇帝就冷了她们,臣妾会遭人怨恨的。”
皇帝闻言反问道:“皇后后宫之主,也会在意这些?”话落,皇后从榻上起来,行礼,垂首,皇帝只看到她厚重的发髻,“皇上为圣主,平江山臣子之心,却不能凉了后宫佳人心。”皇上看她预期平稳,乍看不愧是一朝之母。俯身扯着她的手臂拉近自己,皇后没有聊到他这行为,满脸惊慌,却不敢有任何挣扎。皇上吐出的话让皇后心惊,“皇后曾几何时如此宽宏了,曾经你搅得这后宫不得安宁,让其他嫔妃死的死,疯得疯。怎地如今心性大改了?”皇后垂着眸子不看他,“臣妾来这宫里五年,与皇上却很早就相识了。臣妾变了,皇上又何曾没有变?臣妾变得心冷,而您心越来越狠。”
皇帝怎会不知她话语里的讽刺,却没有忍住手上的动作,在她话音刚落就甩了她一耳光。
“胆子大了?”怒气不言而喻。
皇后一点也不惊讶他的这一耳光,耳朵里嗡嗡的响着,镇静的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皇帝一手抬起她的下颚,盯着她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不免出言讽刺,“当初那个没有朕不行的阮绥何去了?收起你的这幅冷脸,朕的国丈大人可不允许。”
皇帝甩开她的脸。皇后细细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