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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鬼凤

抓月银虎金不换商人本色,满脑子都是黄金白银,浮云飘虎杨阅却一直思量如何查出袭击皇甫贞的那伙蒙面人的来头。

也许,这是因为杨阅对皇甫贞的那种在乎,也许夺日金虎皇甫玺的话满满分量,也许他想极力化解金银二虎堂的矛盾,免得皇甫玺向银虎堂找茬挑刺而金不换又老大不服。

皇甫玺也一再追问杨阅凶手身份查得怎么样了,杨阅答说很快就有结果,却又迟迟不见回音。的确,一个未国科学家表彰会,一个尚国科学界世纪难题交流大会。杨阅作为受邀嘉宾,会前准备,会后又与领导交流,这两个会议,占据他不少时间。今个他总算消停下来,这才忙操操地赶回梦城。

在梦城,飘虎堂有不少产业,比如说电子配件制造厂、私立医院、机械设备制造公司等,都与高科技沾边。

其中有一个生物制药厂,建于郊外。在这个厂子的一处极其隐秘的地下实验室里,此时,飘虎杨阅正守在一具冰冻的尸体旁边。

这尸体是袭击皇甫贞的那伙人留下的,一直冷冻处理,不然,早就腐烂。等到尸体解冻,恢复到常温形态,杨阅拿过一把眉尖折刀,嘴里轻念,“对不起了,朋友,我必须查明你的身份,也好给你立个碑铭个传,你在那边可别骂我,也别偷看。”说着,杨阅扯过死尸那条带有文身疤痕的胳臂。

杨阅本身就是科技英才,他判断,表面来看,这些文案图形被药物腐蚀掉了,但是,在表皮下边,一定会有黑色素沉淀,因此,未雨绸缪,在事务缠身之时,他早早就预留了这具尸体。

杨阅小心翼翼地割掉那块带着腐蚀疤痕的皮肤,然后打开一台高科技扫描仪,将蚀去文身的那条胳臂放在下面。

这种扫描仪非常先进,它能够捕捉生物体黑色素的聚合分布,然后通过电子学读取和计算机数据采集与分析系统,将被测量物质的内部结构图像在计算机屏幕上重现与复原完整。

它原来是用于小白鼠身上作药物实验的,现在,飘虎杨阅突发奇想,希望被蚀的文身疤痕下边遗存黑色素,用这种仪器还原出文身图像,解开凶手真实身份。

隐隐,黑色暗影出现了,看上去像是一个虎形图案。九重天的人!杨阅吃惊非小,将信将疑,不敢大意,忙又重新进行电子学读取。经过一遍遍过滤,一次次成像比对,最后文身图案慢慢还原了,现出了玉虎形状。是摘星玉虎冷太岁派人干的!杨阅更为错愕,不敢相信,又说这回事情大了。

玉虎冷太岁精通易容术,平素,他都以假面孔出现,时间久了,那副假面孔就像真的。

没人知道玉虎的本来面目,哪怕他的挚友至亲,而且,他的很多命令,都交给一个叫玉面使者的副手传达。

玉面使者学着福虎方之位,平素也喜欢戴一副面具,那种面具用特殊材料制造,连X射线都很难穿透,因此,想以射线成像技术读取他的真容根本不可能。

此时,杨阅并不知道,玉面使者接玉虎密令,派人假扮便衣警察,配合侯之印劫杀皇甫贞,原是因为楼九夜从中作梗。

皇甫贞砸了自己豪车,却转而向楼九夜索赔,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这也未免太欺负人了。楼九夜有种奇耻大辱之感,便向密友玉虎冷太岁诉苦,一边许以重金,请玉虎帮他教训一番皇甫贞。

楼九夜雇佣侯之印时,本想除掉皇甫贞,但又害怕与整个九重天为敌,因此,行事之前,他先跟梦城霸主金不换打了招呼,试探一二。不想金不换放出警告,意思是杀杀皇甫贞的戾气可以,但不能真的杀人。楼九夜细想,银虎的话不无道理。犹豫不决,他又去找玉虎商量。玉虎冷太岁听到这些,心生一计。

原来,冷太岁早就对梦城警察局长疯七天看不顺眼,这回,正好可以借除掉皇甫贞之机将疯七天引入九重天的武力挞伐。一面,又可离间金银二虎堂,让其互相猜疑互相残杀,等到皇甫玺、金不换两败俱伤,他好上位取而代之,第三把交椅的位置,他早已坐得不耐烦了。

杨阅闷闷不乐出了实验室,返回住地。这住地离厂子不远,独门独院,是一座古典风格的花园别墅。到了住地,已是深夜。

躺在床上,杨阅辗转反侧,看来,九重天真要大乱了,杨阅担心的就是帮会的内讧,只要一乱起来,兄弟间势必反目成仇手足相残。

原以为,最先挑起事端的应该是银虎金不换,因为他想取代金虎皇甫玺,坐上第一把交椅的野心路人皆知,为此,飘虎堂一直监视银虎的举动,不料玉虎率先发难。

杨阅卞燥不安,正满腹烦恼,这时,窗外忽然打起一团白色电光,光里有一双绝美鸟翅,驾着一个骷髅头,七窍流血,接着,自血中伸展艳丽花朵,如彼岸花开,贴着窗玻璃往里边张望。

杨阅看见那脸,大吃一惊,同时又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杨阅有些害怕,随手拈起枕边的两枚柳叶飞刀。

拉开房门,那电光遂化成流彩穿出墙院,却见四五个娃娃站在他的车顶,正蹦跳戏耍。

这些娃娃身子不高,都是二十公分左右,光着小屁股,通体发出银光,在微薄的月华里,白得更厚一些。杨阅看后,想到,这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银娃娃了?

此种银娃娃是纯银制造的宝贝,但比银元宝之类富有灵性和人气,是专门投缘命运上佳的贵人的,把财富带给他们,主他财运亨通大富大贵。这些,杨阅小时候听父辈讲过,不想,今个被他碰到了。

飘虎杨阅被那几个银娃娃吸引住了,一心要捉住他们。谁知那几个娃娃笑嘻嘻地跳下车,横身跑上墙头,跳下去,追随鬼凤去了。

杨阅飞身逾过墙头,就见那些娃娃一边蹦跳,一边回头向杨阅招手,而且竟走大道,有一银娃娃说道:“有本事开车追我们呀。”

杨阅来了兴趣,也很听话,便调身回来,欲开车去追。

“这么晚了,堂主要去哪里?”引擎刚启动,东西厢房的灯全亮了,跟班虎伥悉数起身,揉眼问道,显然,他们并没有看到那团白光,还有那几个银娃娃。

杨阅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只说道:“都别问,快把院门打开,快。”

“噢。”众虎伥心说堂主事急,有虎伥手快,放门,接着,就要挤到车上,保护堂主。

“你们都不要动,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话十分决绝,说着,车子飞速蹿出院落。

追不到三里,那几个银娃娃正在路上等他。紧追则快跑,慢撵则缓行,相距始终一二十米。等到上了一条高速公路,那些银娃娃围拢一团白光,欢声雀跃,“老师,老师。”

娃娃们齐声欢呼。白光渐渐清晰,逐渐聚合出一张娇俏的脸庞,宛若梨花初开,接着现身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长发扎成马尾状,嘴角衔着微笑,十分和蔼。正是鬼凤。

鬼凤扭头向杨阅望了几望,付之一笑,接着,就带银娃娃们向前一路奔跑。

起先路上还有些过往车辆,与鬼凤、银娃娃他们擦身而过却视之无物,越往前,车子就越少了,最后,只剩下杨阅那辆。

四周静得可怕,偶尔听闻几声奇怪的尖叫,又见拳头大小的火球不时擦过车身,速燃,速灭,是磷火。

杨阅越发不安,暗说可能鬼迷心窍追错地方了,赶紧调头。可任凭他方向盘怎么打,车子就是不肯变向,只顾往前跑。

杨阅额头慢慢冒出冷汗,喊声“糟糕”。这时,就见鬼凤背身反跑,展开一张纸,那纸顺风飘来,贴住杨阅的前挡风玻璃,上写二字:懦夫。显然鬼凤看出飘虎的胆怯,故意激他。

堂堂九重天一个头领,开车还追不上一个女流与几个孩子,这也够丢人的了。

杨阅心气不过,又有些争强好胜,念叨是鬼怎么了,见鬼又能怎样?这世道天天死人,他到阎君那里报道也只在偶然之间,一早一晚,谁早晚都得做鬼。想到这,一咬牙,加快了车速。

不久,杨阅看见一个加油站,那里闪烁着惨淡的灯光,再近一些,见是一个高速服务区。

鬼凤领银娃娃们跑进服务区,那里的灯光都不是很亮,弱弱如远际星辰,服务区内,一个行人都没有,只可听到风声时起,如醉汉鼾声,又不见树梢吹动。

在服务区后边有一条水泥路,通向一片松林,鬼凤带几个银娃娃上了水泥路,然后便钻进松林。等到杨阅弃车也钻进松林,已经不见鬼凤和那些娃娃的踪影,可又隐约闻听她们的笑声就在前边不远,随着林间石板小路一直伸展。

杨阅看不清那些石板其实乃是墓碑,沿着小路紧身追赶,半晌,他看见前边的路旁有一个商店,青砖黛瓦,独间小屋,屋里尚有灯亮,基色说白不白说黄不黄,只是不太亮堂,在昏暗的林中,又像光明的指引。

店里出入一二顾客,穿着黑衣,行走无声,步伐飞快。

这时的杨阅肚子咕咕叫唤,觉得有些饿了,不自觉地就走了进去。柜台上饼干、方便面、糖果、饮料都有。那店主是个女流,灯光古怪,看不清楚她的脸,但从穿衣打扮来说也算常人。杨阅要了盒饼干,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过去,接着拆了包装,尝了尝饼干,还好,没有变质。

那店主找了零钱,杨阅接过,数了数,越数越觉不对,再一定睛,看到的竟是金黄色的冥纸。

她用冥纸找零!

杨阅大惊,才知这是鬼店。嘴里饼干渣滓不禁喷了出去,而此时,已经吃下半块饼干的他神志越来越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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