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她们精心垒制的玛尼堆;告别了这个可以让她们完全放松心智的地方。林晓音、叶少楠和莱昂依依不舍地重又回到路边的车上。
“晓音,你身上不疼了?”闻欣想起早上林晓音还感觉酸疼,刚看她跟没事人一样的活蹦乱跳不禁问道。
“也怪啊!现在没-感-觉了!”林晓音调皮地说道。
“不过,刚才玩得太开心了。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了!以前这样疯玩还是我们在学校时去爬那个什么山时?”叶少楠也兴奋地说道。
“小花山!就是咱们班的‘葱’自做聪明,非要在地图上找一个不见经传的山。说什么只有那样才是真正走进大山,感受不一样的大自然。”林晓音说着。“结果我们到了那里才知道,那只是当地一个天然的大公墓。一个又一个的坟头,我们那是失望啊!”
“还好山后面有一条小溪,于是我们就在那小溪里男生捉鱼、虾,女生采花、挖野菜。最后竟美美地野炊了一次,感觉真的比爬山还惬意!这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叶少楠又接着说了起来。
“看把你们乐的!那‘冲’是谁?”闻欣不禁问道。
“‘葱’就是‘大葱’我们吃得那个!我们班一同学叫楚勇,他的名字联起来读的话跟‘葱’似的,他又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所以大家就叫他‘葱’。对了!欣姐你该见过他,他在海淀区开一家广告公司。你不记得咱们学校的宣传页就是他公司给咱免费印制的?你还夸人家聪明、会办事!”林晓音热情地回想着。
“噢!我想起来了,对,对!就是他呀!你不是说他还追……”闻欣终于想起来了。
“欣姐!你……”林晓音连忙示意闻欣止住下面要说的话。
“看你们俩神神秘秘的,准没有好话说。”林晓音的示意正好让叶少楠看到了。
坐在前面的鲁怿刚看到一片冰川,就准备让莱昂停车,好让车上的人都看一下这位于浪卡子县和江孜县交界处的卡若拉冰川。他刚扭过身来却正好听到闻欣与林晓音的对话,他从闻欣看少楠的表情里猜出了什么。他的心里不由如针尖划过般难受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嗔怪的叶少楠,但那无辜而明亮的眼神使他感到了一种安稳。于是他就大声说道:“看来只能委曲大家了,我们的中午饭目前也只能先凑合一下了。不过前面的江孜县也不远了,到那里我们再好好补充。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乃金岗桑峰,也是电影《红河谷》拍摄的取景之地。怎样?我们下去看一下?”
“走!下车看一下。”钟颉说着就推开车门下去了。他在公路边看到了满是被冰雪覆盖的山体,他不由被这庞大的冰川所吸引,就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但他还是在这散发着一股股阴冷气息与一种仰视所产生的气虚之中停下了脚步。他站在这座把雅鲁藏布江与羊卓雍措隔开的山峰面前,看着那呈现在他面前不知经历了有多长时间也不知还能持续多长时间的冰川。他第一次感到人类是多么地渺小,人的生命是多么地短暂。渺小的就若乃金岗桑山峰下一粒不起眼的沙石;短暂的却不敌皑皑冰川里那一颗颗晶莹幽蓝的雪粒子。心中的这些感慨使得他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了新的感受,他也在那些朝拜的人为什么可以处于一种无我的状态之中找到了答案。也许在他们的心中:稀薄的氧气,强烈的紫外线,甚至贫瘠的收成只是他们生命轮回里的一阵风、一场雨,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坚信的是他们这样做会得到佛的赞许,灵魂因此而轻盈,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抵达到他们生命中的香巴拉,而在那里他们将会收获到一种永恒。所以他们没有过多的抱怨,他们在内心守候着这种对现实生活的宁静,于是接受得也是那样的坦然。而对于那些整日混迹于蝇蝇小利的人是根本没有这种感受与体会的,也许这就是参悟与世俗的不同。
“钟大哥!难道你在参禅吗?表情那么凝重。”也跟了过来的鲁怿说。
“可不是,刚才我在想新西兰登山家埃德蒙-希拉里,在攀登珠峰成功后,说的一句:‘打败了这狗娘养的。’在当时可是风靡全球,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就是人类的大英雄!可为什么现在站在这里,再想起这句话,却感到很不是滋味。”钟颉摇着头表达着自己内心的否定。
“我对登山不感兴趣还就真没听说过他。那么钟大哥,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鲁怿读不懂钟颉那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
“我是在想,就算你能站在这海拔7191米的乃金岗桑峰的峰顶,你能说你征服了它吗?十年、百年过去了,乃金岗桑峰依然矗立在这儿,难道它有什么变化和不同吗?而十年、百年过后你又在哪儿?你又是什么样子呢?‘征服’?!你不觉得那只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行为高度的臆想?”钟颉无限感慨地说道。
“钟哥!鲁哥!你看我把你们俩拍得都同山一样大!”刚刚莱昂通过变换拍摄的角度把钟颉和鲁怿在那冰川前面拍得非常的高大威猛。
“呵呵!你看看,人们就是这样在自然界的面前耍着小聪明,而妄自尊大起来的。”钟颉看着莱昂镜头里的照片不由笑了起来。
“大哥!你太高深了,我服你!”鲁怿听了钟颉的话,再看着莱昂也笑着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吧!她们都没下来?”钟颉转身回来却没有看到闻欣她们。
“她们刚下来看看,觉得冷就又都回车上了。”鲁怿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