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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事如烟

秋风轻拂而过,带着簌簌的枯叶飘落,在大地上铺上了一层枯黄,街边欢喜的孩童正举着风车开心的蹦跳,远方传来风笛声,深远而悠扬。

李牧呆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一脸绯红的俞馨茹,小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这就成了?自己魂牵梦萦的女神就这样属于自己了?这简直如梦一般不可思议,他这等屌丝何时想过自己还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一生就要这样碌碌无为的度过了,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从迷茫的灰烬中看到了那一丝丝微弱的希望。

那缓缓跳动的一点星火,好像指引着未来的海洋!辽阔而又充满宝藏,等着后人开拓与起航。

李牧整个人都是沉浸在喜悦中,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正在微微发烫,掌指间流转着一道道玄异的纹路,忽明忽暗,最后却又沉寂了下去,没入李牧血肉深处消失不见。

“那我们,这样可好?”俞馨茹看到李牧一直愣着没有说话,不禁伸出手去悄悄地拉了一下李牧的衣襟,当李牧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一种名为回忆的东西汹涌而来,俞馨茹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浩瀚狂流卷进命运长河,陷入了记忆的深渊。

那年盛夏,她也是刚刚迈入高中的校园,看着指间流逝的青葱岁月,看着天外那颗璀璨星辰,她在心里埋下了对未来的憧憬,与那刚刚萌芽的,对爱情的向往。

后来她遇见了林辰语。

他十分优秀,在学校里拿下各种大奖,考试每次都能稳居全校前几名,整天都是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上下学,俊逸的短发带着沐浴后的清爽,将少年白净的脸庞衬托的愈发清秀。

在那个年纪,遇到这样一个清瘦干练,学习优秀的男孩子,是所有女生的幸运,也是所有其他男生的不幸。

而俞馨茹,也是跟其他大部分女孩子一样,对这名男生产生了好感。

但她哪里会知道,本以为隐藏颇深的暗恋,居然等来的是他的告白。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这是其他人对他们两个的评价。

而当时的李牧,还留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穿着脏兮兮的校服,就这样没有形象的每天上下课,虽然除了这些以外好像也没有太大的缺点,脸也长得不算难看,但是对于那个年龄段的男生而言,平凡,就是最大的错误。

一旦你泯然众人,那么将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你,他们可能记忆里只剩下了那个整天受尽欺负不敢说话的小个子男生,记得他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记得他下跪求饶的狼狈模样。

那时的李牧对俞馨茹而言,只是她每次跟林辰语一同上下课的时候,看到的被同班其他的混混同学欺负的小个子而已。

俞馨茹是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每次看到李牧受到欺负,她都是想要去伸出援手帮助一下,但是林辰语每次都是拉住了她,嫌她多管闲事,还因为这件事跟俞馨茹大吵了很多次。

骄傲如林辰语,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朋友去为了一个吊车尾说话出头?这种事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但是俞馨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内心的温柔时时刻刻劝诫着她,让她尽量出手去帮扶李牧,她也确实这样做了,虽然只是在背后找到那些小混混希望他们能手下留情,但是因为这件事她跟林辰语还是吵了一次又一次。

当你面前曾经温文尔雅一尘不染风度翩翩的男神真正属于你了之后,你才会发现平时里的优雅稳重只不过是男神为自己带上的一个面具,当他摘下面具的时候他也会满口脏话,他也会无理取闹,他也会因为一点小事痛哭流涕。

俞馨茹感到了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失望。

高中毕业之后,两人各奔东西,俞馨茹选择在本地读一所大学,而林辰语选择了外地的一所大学。

曾经在旁人看来如此美好如此无瑕的一段恋情终究是落了幕,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美好的东西在时光中也会变了味,时间啊时间,曾经许下的誓言,走着走着终究是散成云烟,消失不见。

原来听大人说往事如烟,她还不觉得怎么,后来当她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的时候,她才真正理解了往事如烟的意思。

散了的终究是散了,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忘不掉了。

但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了李牧的存在。

蓦然回首,曾经被她完全忽略掉的那些小事一一浮现在她的心头,不论是冬天突然出现在她抽屉洞里的暖手宝,还是在夏天偷偷放在她桌子上的水果。

她曾以为那些东西都是林辰语送的,但是林辰语一语否定了她的猜测,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从来不缺别人给他送东西,又怎么会自降身段去给俞馨茹送东西呢?

这几乎成了一个疑案,所有想要去调阅监控的学生都是被班主任拒绝了,直到后来毕业了,大家在各奔东西之前最后一次返校,那次班主任偷偷地把俞馨茹叫到了办公室里,给她看了当时的监控。

她看过之后整个人都惊住了,一直以来给她送吃的送用的的人居然会是班里最没有存在感的李牧,班主任告诉她因为李牧平日里受到的欺负太多,他也没怎么照顾李牧,所以当这件事出现的时候他虽然直接调阅了监控,但是看到是李牧的时候他没有揭发他,他想的是要在李牧心中至少留下一颗善意的种子,让他知道,人间不只有这种黑暗,更有光明永存。

最后班主任也是对俞馨茹诚挚的道了歉,对这件事给她造成的困扰表达了歉意。

但俞馨茹当时想得却不是这些,她的内心之中好像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了一样,一股极深的酸涩感瞬间流逝在她的四肢百骸,泪水刹那间盈满了眼眶,她强忍着才让自己的泪水没有跌落,但眼前的景物却早已模糊。

当你在深夜里仰望星空,追逐着那个璀璨如星辰的人,想要有朝一日站在他身边伴他君临天下的时候,你却不知道在你的身后,也有一个渺小如蚂蚁一般的人像你注视他一样注视着你,因为自身的渺小,他只能将这份极深的暗恋埋在心中,甘心埋没在泥泞里,甘愿的付出而不求得任何回报。

因为在这种傻子看来,你比世上一切珍宝都要重要啊!

哪怕你在别人眼里看来一文不值,但是在这种傻子心里,你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啊,虽然你可能甚至都不知道傻子的存在,平时跟傻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你也只是会投过去那一抹怜悯的眼神,但是你不知道为了这样一个眼神傻子要等待多久,你永远不知道这种傻傻的孩子在课堂上向你绝美的背影投出的那一道道饱含深情的目光。

这也是我们这批人,所失去的,那最青涩的岁月啊。

诚然,在这个世界上,你爱的人很少,但爱你的人也绝不会多。

所以,请不要让他们太难过啊!即便你打心底的觉得你们根本不可能,也请拒绝的稍微委婉一些吧,你的一句抱歉我们没机会的背后,不知道会是对方多少个日夜的黯然神伤。

所以她现在在这里,不是因为内疚不是因为报复前男友,她没有任何的多余的想法。

她就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小男孩好可爱啊,傻傻的,很贴心。

俞馨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李牧羞涩的挠着头,她则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这小伙子真的太逗了,简直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一样。

“额,那个,我们现在该干嘛。”李牧白激动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该说什么,纠结了一会之后竟然吐出来这样一句话,惊得俞馨茹一头黑线。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片刻之后,从李牧家中传来了俞馨茹的怒吼,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和一丝如释重负的释然。

李牧家门外的楼梯上,王羽正嘿嘿贱笑着听着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他心里想的是这下总算是抓到把柄好好嘲讽李牧这小子了。

王羽收了收笑,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站起身来拍去了屁股上的尘土,走到李牧家门前,脸色变得非常正经,伸手敲响了李牧家的门。

从三大高手手中夺下ZERO的骨瘦男子此刻正在东畋中央的一座城市的中心大街上缓步走着,突然之间,他心脏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一样,咯嘣的清脆响声在他的脑海中突兀的响起,骨瘦男子一脸震惊的看向东方自己家乡的方向,脸上从平日里的云淡风轻霎时间转化成了无边的暴怒,随着他的握拳,天穹上乌云疯狂的聚集,可怕的气势凝在他的周身,似乎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灭整座城市一样。

但是下一刻他却收回了自己的所有气势,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复下自己愤怒的情绪,低声自言自语道,“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可能这就是我应该遭受的报应吧。”

说罢,他加快了脚步,拐进了前面的一个小巷子里,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幽长寂静的小巷中。

大荒之中,神秘巨城

“顾先生,我已经按你们所说控制住了那个在外作恶的族人的家人,但是据我所知,我们这名族人平时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污点的超级好人,你觉得你们执法者是不是搞错了?”在这座巨城之中最高的高塔之上,顾先生正跟那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相对而坐,谈笑着下着棋,而就在这时那道空灵缥缈的声音又是在两者周围响起。

顾先生咳嗽了两声,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愈发的虚弱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摆了摆,“不会的,就是这个人,我能看得出他内心并不坏,但是。”说到这里顾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下子可有意思了。”

顾先生面前的全息投影设备上,那名骨瘦男子正在谨慎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转身撩开帘子,走进了一间平淡无奇的屋子里。

他自己还不知道,他早已经被执法者的卫星锁定。

老者和那个拥有空灵声音的存在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下一刻,整个全息投影都是开始扭曲了起来,发出了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一张恐怖的笑脸扭曲在杂乱的电流中浮现了出来,冲着在场的三人,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嘲弄般的大笑!

老者和那个拥有空灵声音的存在见到这一幕都是陷入了沉默,只有面色苍白的顾先生略微咳嗽了两下,原本无神的眼瞳中突然透发出了充满活力的精光,他拍着手笑道,“很好很好,这下子可有意思了,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能派上用场了啊。”

李牧妈妈急着去开门,而李牧还是在懵逼状态中没能恢复过来,看着面前温柔可人的俞馨茹,他第一次跟自己的女神离得如此之近,却又从心底感到了一丝丝的疏离感,他们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心中,总是隐隐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样呢?

少了什么呢?究竟是少了什么呢?

李牧扪心自问,但是却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究竟缺失了什么,但是心底有一块东西空落落的,让他感到十分难受。

东畋首都

张雨筠跟荀琦坐在操场上,两人默默地看着面前操场上正在挥洒汗水的一期二期的学员们,好像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们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荀琦俯下身去在张雨筠脸颊上轻轻一吻,张雨筠脸色微红,伸手锤了一下荀琦的胸膛,荀琦哈哈大笑起来,伸了个懒腰倒在了身后的草地上,眯着眼看着天穹上璀璨的阳光,“高层也是相当于给我放了个长假啊,平时哪有时间来见你,这下好了,天天跟着你跑东跑西。”

张雨筠摇摇头,“我还是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不加入执法者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我能去哪里。”

“还是来我们执法部吧,其实也挺好的,还有我可以罩你。”荀琦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慵懒的冲着张雨筠说道。

张雨筠笑了笑没说话,“再说吧,现在的日子也不错,不必为了学业担忧,未来又还长,急什么呢。”

对啊,未来还长,就这样跟自己所爱的人也是爱自己的人一同躺在冬日的草地上,接受着温润的阳光的轻抚,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多么希望,这种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永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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