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姐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些天了还没回家?”莫英走到刚刚下班回来在玄关处换鞋的言叶身边问。
言叶一脸的落寞,他叹了口气,说:“我把她丢在路边了,我亲手把她丢了。”
“什么?我不明白。”莫英不敢相信。
“她明明那么脆弱,那么敏感。”言叶的眼里满是悲伤,莫英不便再问,她说:“有没有打听过她去哪里了?”
“到处都打听了,她就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
“别那么悲观,也许哪一天她想通了就回来了。”莫英安慰道。
“这次恐怕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不会的。”莫英说。
“莫阿姨,不用担心,我没事。”言叶淡淡地说。
言叶说完便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莫英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再次担心起来,好好的怎么又弄成了这样子,她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折腾?如果是放在她们那个年代,每天能不为吃穿担心就是好日子了。她感叹到,时代是真的不同了,富裕人家烦恼却更多。
睡觉前,言叶还是习惯性的去郭夕的房间看看,然后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那副玉兰花的画仍然在架子上,还是原位放着,连颜料盘的位置都没有变过,仿佛郭夕只是去上个厕所,很快便回来了。
有一次,他碰掉了一只画笔,心里第一个想法,怎么这么粗心,那丫头要是看到了定然会被骂了,却转念一想,那丫头已经不在了,心里免不了一阵黯然神伤。
生意场上胜利让言氏再度扩大规模,那些同他父亲打江山的老革命,都夸赞他年轻有为,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战争他并没有真正的赢了,只是对手突然的退场,让他捡了个便宜,他断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胜利而高兴的。
容志忠失去了独身女儿,是业界内最大新闻,容志忠突然宣布退出商界,出卖了华容的股权,更是轰动了整个商界,大小集团争相购买、争夺,好一片浑水摸鱼的场景。然而,容志忠却没再露过面。有人传言,他已经回到了北方的老家,跟七十多的老母亲一起生活。
言叶最后一次见到容志忠,是在一场收购会议上,容志忠如同伍子胥一般,一夜间长满了白发,突然老了二十岁的感觉。言叶诧异这样的改变,对于他跟文玉清的秘闻,对于容志忠女儿容静的身世,还有那张假的结婚证,他都了如指掌。他突然有些明白他的对手,为什么要把江鹏往死了整,为什么要和言氏对抗。
容志忠最后平静地在协议上签字,完成签字后,他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他说:“言总真是后生可畏。”
言叶愣了一下,不过,被对手在这样的场景下夸奖,他丝毫感觉不到自豪,他说:“容总过奖了。”
容志忠会议以后黯然离场,背影竟然有些蹒跚。
结束了那场会议,官景云打电话通知言叶,说:“言总,现在下手起诉容志忠是个不错的时机。”
言叶心里了然,但是他却告诉官景云:“突然不想了,死者已矣,生者何欢?”
他明白不是报了仇惩治了容志忠,他就开心了父母就回来了,这个家就不再支离破碎了,她就回来了。
他想,也许,她也是同意自己现在的做法的。
“言总,你变了。”官景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是吗?”言叶淡淡地说。
“嗯,更有男人味了。”官景云说。
“呵呵,别逗了。”
“真的,如果哪天你放下了小夕,可以来找我。”
“哈哈,这么认真的官小姐还真是难得一见。”言叶笑道。
“我说的是真的。”官景云的声音平静认真。
言叶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恢复他那歇斯底里的语气说:“你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吧,高干子弟可是多少官场新贵的梦想啊,可别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赖耽误了终身大事。”
“这就是你的答案?”官景云失望地问道。
“谢谢你,景云。”言叶说。
“哎,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言叶伸手轻轻抚摸那一副未完成的玉兰花,画布上突出的颜料的纹路,在他的手指下悄然滑过,如同他熟悉的她的脸颊。小夕啊?你到底去了哪里?是天涯还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