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西尔维娅回到黎云那里,陈诗韵和小丫鬟回了陈公馆。
一时间,这栋三层小楼只剩下了黎宁一人,多少显得有些空荡。
三楼阳台上,月光铺满,黎宁双脚踩在阳台石栏上,身子下倾双手着地。密密麻麻的汗珠由脸庞流淌而下,双手握拳,呈下倾之姿的身子接连起伏…
“一百一十三……”
“一百一十四……”
俯卧撑速度渐慢,黎宁大口喘着气。纵然不比从前,黎宁也不想就此止步。这个身子单薄的男人双肩上,背负了太多。虽然最近一直在练习复制化异能,他仍然感到时间紧迫。
天狼帮郭家的事情看似结束了,但黎宁知道,以前或是现在结下的仇怨,已是不死不休的场面。更何况,他爱的人看似高高在上,但黎宁知道,陈诗韵的生活不比自己平安。黎宁爱
她,就要守护,这是千百年来,但凡是铁血男儿心中永不更变的定律。
白天练习复制化,晚上锻炼体质。
“两百……”
好久,黎宁艰难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坐在阳台上,双臂垂直放下,有着些许轻颤。
星辉洒下,临三十六巷静悄悄的,蒙在一片黯淡微光之中。昏暗漆黑一片之中,只有黎宁这栋房子闪着灯光。
或是说,这片广袤的住宅区,只有黎宁一个人,静悄悄的。
黎宁叹了口气,摇头正欲回房,双眼却是一眯,视线聚集在巷子中一道灰色影上。那灰影速度很快,在这片住宅区奔走,毫无目的的样子。
蓦地,黎宁想起刚搬进来时小丫鬟在二楼发现的异常。
身子一跃,重重的踏在阳台石栏上,黎宁纵身向着地面跳了下去。
“嗵!”
一把大黑伞撑开,黎宁飘逸落地。将其扔掉,双腿迈开了,迅速追着那道灰影疾行。
前方那道灰影跑跑停停,漫无目的的样子。也正是因此,黎宁得以很快接近。
“站住!”
黎宁断喝一声,同时背在身后的右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黝黑发亮的手枪。横练外家被废的这段时间,黎宁一直在提升复制化的成功率,现在手枪复制越来越纯熟。
前方灰影顿了顿,身子止住。黎宁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色袍子,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邋遢,脑袋却铮亮无比,上面还有六个黑点。
和尚?
黎宁一怔,慢慢超前走出几步。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会是一个和尚?
那光头和尚转身顿了顿,直勾勾的打量着黎宁,忽然大笑,指着黎宁;“你个穷酸秀才原来也没有死啊?哈哈,哈哈哈!”
“……”黎宁无语。这和尚还是个神经病?
“哈……哈哈……不好!小瑛出事了,我要去救她!”
和尚突然止住笑意,一脸怒色,灰袍一甩,不见他迈动步伐,人已迅速远去。
黎宁大惊,这速度……真尼玛的快!高人!这是真正的内家功夫的高人。转瞬间,黎宁眸中含着喜色,卯足了劲儿拼命追了上去。
他自己的状况不用药王开口自己就知道。如今横练外家功夫已废,就算将体质练得再强,也不会恢复当初。但是,自己一定要变强。
武道一途,分外家内家两系。既然外家功夫废了,黎宁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转修内家功夫。那么,这个疯和尚就是绝对的高手,黎宁希冀能够学得一点半点。
所幸,这和尚疯疯癫癫的,虽然速度够快,但只是一会儿功夫便停了下来,蹲在地上老眼浑浊,泣不成声。
黎宁跟了上去,隔着数步远停了下来,拱手道;“前辈,家中有一坛陈酿,可否一饮?”
不过说完这句话黎宁就后悔了。倒不是没有酒,只是这人明显的一和尚,会喝酒嘛?
疯和尚转头,瞥了黎宁一眼,再不多加关注,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小瑛,为什么如此不争?你为什么这么好!”
“哈哈……哈哈哈!”转而,疯和尚大笑,站起身怒望夜空;“几多英雄几多泪,风云依旧是风云……你们是好样的,早晚我会再次掀起二十年前的风暴!”
为情所困,哭哭笑笑是他的一生,只叹自古英雄多寂寥!
黎宁心中默然,已然清楚事情由来。看着疯和尚又哭又笑的模样,黎宁叹声劝解道;“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去恨另一个人,得失反复,最终不过一个无,只求心中有过。”
说着这句话,黎宁自己都感觉操蛋,要是换成自己,自己非得怒杀四方,哪儿有那么高的心灵境界呀!
不料,这句话说完,疯和尚突然转身盯着黎宁,目光如炬,不哭不笑,一脸郑重。
“你是谁?”疯和尚发问,眉头高挑,死死的看着黎宁。
黎宁一怔,而后一喜。虽然这句话本该黎宁发问,但这不重要,现在怕就怕这疯和尚不说话。赶忙接腔;“我叫黎宁,就住在这附近,家中有一坛陈酿,想邀前辈共饮。”
“像……真像……”疯和尚喃喃,而后转身径自走开,并没有继续理会黎宁。
“前辈!”黎宁急了,自己内家功夫什么都不懂,想找一个引路人都不行?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在后方喊道;“我横练外家已废,不知道能不能转修内家功夫?”
“为什么要习武?”疯和尚顿住身子,回了一句,此刻浑身气质较之前迥然不同。
“为了肩上所背负的!”黎宁回话,面色认真至极。
“不能放下吗?”疯和尚转头,发问。眸中有些迷茫,像是对黎宁在说,又像是对自己而问。
“不能!”黎宁面色越发郑重,单薄的身子独立于夜风之中,话语铿锵;“晨要担当,暮要担当,怎能放下自己所爱!”
“那你刚刚对我说的呢?”和尚继续问,有一丝讥讽,此刻表现的很是正常。
“前辈气度不凡,境界自会比我这普通人高!”黎宁回话,不留痕迹的拍了个马屁。看着疯和尚正常起来,再次拱手邀道;“家中不乏名茶陈酿,还望前辈共饮!”
“和尚不饮酒,至于茶、更不是我等粗人品尝的!”和尚摆手,看着黎宁的目光渐渐深邃起来;“你母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