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到来的很快,周二一早,呼呼大睡的我就被母亲从被子里拎了出来,并勒令我一小时内完成洗漱。睡眼惺忪的我哪里会听她的指令,我一如既往的慢吞吞地磨蹭着时间,直到母亲第三次来砸门,我才极不情愿的开门出来。如今的病房已经变了样子,病床被换成了一张精巧的公主床,旁边是一个硕大的梳妆台,梳妆台前一位妖艳的男子正对我抛着媚眼笑着,我看着他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托尼,您怎么变得更加,更加......”我竟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托尼呵呵地笑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边安排着助理一边说着:“小公举,又见到您了,您真是更美丽了,人家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变美了,可是和您一比,我就是一坨粑粑了。”他的话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他看我坐好了,对着镜子端详了我半天,就对旁边的助理说:“小四,毛孩,小公举今日必须变身女王,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吧。眉毛要调一下,眼睛要金色的底妆,唇彩要深红色,中间混合一抹金色。发型就是“浪漫的维多利亚”,你们有30分钟的时间,开工吧。”说完,他转身开始挑选起那一排白色的婚纱。我看着这忙乱的现场,心中已经有了厌烦的感觉,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们摆布。在似睡非睡的时候我被托尼唤醒了,他盯着镜子里的我,满眼含泪地说:“小公举您快看看,您就是女神呀,太美了,美得让我心碎。”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对于托尼戏剧性的表现,我心里暗暗在发笑。可是我还是忍住了笑容,对托尼说了声:“谢谢。”就随着栾老师和母亲去了更衣室。
这是一件抹胸的婚纱,上面缀满了碎钻,紧身收腰的设计会让人看起来格外的苗条。一双与婚纱同等面料的鞋子,镶满碎钻,熠熠生辉。母亲和栾老师帮我换上了婚纱,母亲望着我出了半天的神,背过身摸了一下眼泪,才过来抱住我说:“可可长大了。”我的眼里也满是泪水,哽咽着说:“妈妈,您别担心我,过几天我就回去看您了。我会一直陪着您和爸爸。”母亲拍着我的背,什么话都没有说。栾老师,过来将我又带到了梳妆台前,补了一下妆,母亲为我放下了面纱。
我被带到了医院的小礼堂门口,那里已经被布置成了典礼现场。父亲早就等在了礼堂门口,看见我走来,马上紧走几步迎了过来。我将手挽在了他的臂弯,我们父女两人没有说话,父亲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点了点头。
音乐响起,小礼堂的门被缓缓地打开,父亲带着我徐徐地走进了礼堂,我一直低着头,没有看现场有什么人。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宾客似乎并不多。汪思聪将我从父亲的手里接了过去,我们站在了神父的面前。“汪思聪先生,你愿意娶王黛墨小姐为妻吗?无论疾病、衰老、贫穷、富贵您们都会不离不弃相互爱慕,相互支持吗?”神父问道。“我愿意。”“王黛墨小姐你愿意接受汪思聪先生为夫吗?无论疾病、衰老、贫穷、富贵您们都会不离不弃相互爱慕,相互支持吗?”听到这样神圣的誓言,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低着头沉默着,这时,我感觉被汪思聪碰了一下,我侧过头看向他,只见他一直在向我使着眼色,这时神父又问了一遍,“王黛墨小姐你愿意接受汪思聪先生为夫吗?无论疾病、衰老、贫穷、富贵您们都会不离不弃相互爱慕,相互支持吗?”我抬起头看着神父:“我、我、我,”我连说了三个我,才在汪思聪严厉眼神的逼视下,说出了“我愿意。”这时,神父说道:“谁认为他们不应该结为夫妻,请现在提出反对。现在不说,就请永远闭上你的嘴巴。”现场沉默了良久,神父宣布:“我现在代表神圣的上帝宣布您们成为合法夫妻了。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汪思聪伸手掀开了我的面纱,他轻轻地将我拉到了怀里,低下头向我吻来,就在这时,小礼堂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了,一个男声大喝道:“我反对,他们不能结为夫妻。”
我循声望去,认出这个人是赵家兄弟中的一人。他已经大步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拉到了身边。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汪思聪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打了上去。他被汪思聪一拳打倒在地,可是拉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我被他顺势带到,倒在了他的身上。汪思聪深伸出手,将我又拉到身后,指着地上的人喝道:“赵景飞,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王黛墨是我合法的妻子了,请你放尊重点,不然,我们法庭上见。”地上的赵景飞并不示弱,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污,噌地站了起来。他根本没有看汪思聪而是温柔地看着我说:“可可,我知道你失忆了,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是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才是那个你应该嫁的人。”望着这个陌生人,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怯生生的说:“我真的不认识您,但是对不起,汪思聪不应该动手打您,我代表他向您道歉。”赵景飞一脸忧伤地看着我:“可可,我会一直等你记起我,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治疗你的病。”这时,四名男傧相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将我与他隔开,并对他做出了请离开的手势。赵景飞,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汪思聪说:“汪先生,我很看不起您,您这就是乘人之危,但是,我也不是怕事的人,我会将可可带回到我的身边。”说完,一转身大步走出了小礼堂。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觉泛起了疑团。我看着汪思聪小声的问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汪思聪已经一把将我拉到怀里,搂着我的腰对宾客说道:“各位见笑了,这位赵先生将我的妻子误认为他的密友了,我理解他刚才的行为。同时也感谢大家见证我和王黛墨小姐的幸福结合。稍后,请各位嘉宾随同鄙人的父母和岳父母去鄙人的会所用餐。”
宾客起立鼓掌,对我们表示了祝福。汪思聪带着我在大家的祝福中,离开了小礼堂。可他并没有送我回病房,而是直接带我上了车。一个小时后,身披婚纱的我已经被带到了一驾小型的私人飞机前。汪思聪不容置疑地将我带上了飞机,飞机飞行了两个多小时就降落了。这一路,汪思聪都低着头玩着手机,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飞机停下后,空乘人员走了过来“汪先生,汪太太,飞机已经到上海了,行李已经安排人给您送下飞机了,请随我下飞机。”汪思聪抬起头看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转过脸看着我说:“汪太太,我们开始度蜜月了,请随我下飞机吧。”说完,起身拉住我的手跟着空乘人员走了过去。接我们的车已经停在了飞机下,汪思聪的助理站在了车的旁边等待着我们。见我们下了飞机,他马上迎了上来说:“汪总,汪太恭喜您们。我们现在先去佘山,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欢迎晚宴。”汪思聪点了点头,拉我上了车。我从早上到现在只是吃了一只鸡蛋喝了一杯水,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半天了,听助理说准备的是晚宴,心里已经开始了碎碎念。我和汪思聪并排坐进汽车的后排,车里很安静,可是就在这时,我的肚子竟然极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这声音大得惊人,汪思聪侧过头看着我调侃道:“你的肚子还会说腹语呀。”我已经满脸通红,被他这样一说更是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他笑了一下,对坐在前排的助理说道:“李想,通知厨房,我们到了就开饭。给汪太太准备好和牛,红酒现在就醒上。让汪太太的助理准备好她用餐时候的衣服。”助理应了一句:“好。”车里再次恢复了安静。我偷偷地看了一眼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感激。
大约只用了40分钟我们就到了佘山,车子在一个院子里停了下来。一栋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藏在了一片树林间,看上去静谧清幽。门口站了2男3女,看到我们的车停后,就快速地迎了上来,将车门打开。汪思聪对他们只是点了一下头,就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别墅一层是客厅,所有的家具也是欧式风格,和以前在舞会上看到的家具很像,窗帘是国王蓝,水晶灯被擦得纤尘不染,虽然没有开着,依然熠熠生辉。汪思聪对跟在我身后的人说道:“以后你们几个就负责太太的日常生活,李莲你给太太当助理,太太去什么地方你都要陪着,照顾好她。现在你们几个人陪太太去更衣吧,我在餐厅。”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行了礼说:“太太,我是李莲,她们是罗红、方瑾,以后就由我们照顾您的起居和日常的对外社交。”我客气地点了下头说:“我需要更衣和卸妆。”李莲马上机灵的向前走了半步,伸手做了请的姿势,带我上了三楼。三楼有四个房门,她带我打开了最里面的房门。这是一间装修典雅的房间,像极了夏奈尔房间的色调,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房间,这和我心里想的蜜月套房似乎差距太大了。我进了更衣室在李莲的帮助下脱下了婚纱,又去卫生间洗了澡,将自己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我披着浴袍回到了更衣间,李莲已经为我准备好了衣服。那是一件白色蕾丝的连衣裙,裙子长度在膝上一拳的位置,穿上身让人显得十分轻盈,一双同等面料的10厘米的高跟鞋让我的腿显得更长了。我走出了更衣室,李莲又捧上了一只首饰盒,盒里是一条钻石项链,和一对长长的耳链。项链上的主石是一颗大拇指大小的祖母绿切工的白色钻石,耳链则是碎砖堆砌而成。我对他摇了摇头说:“我不习惯戴首饰。谢谢”李莲笑呵呵地说:“先生说了,您一定说不喜欢戴首饰,但是他让我告诉您,这是您母亲为您准备的嫁妆,她希望您可以戴上这套首饰。”我听了李莲的话,心里一酸,没再多说,坐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自己将首饰戴到了身上。
餐厅也在一楼,我在李莲的陪同下来到了餐厅,汪思聪已经坐在了餐桌旁。他也换了衣服,穿了一身淡蓝色的亚麻休闲西装,脚上穿了一双蓝色的豆鞋,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也显得十分儒雅。他帮我拉开了对面的椅子,服侍我坐下后,才回到自己位置坐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殷勤的照顾让我想起了他在舞会上对我的行为。我的心脏竟然扑通、扑通跳的开始加速了。汪思聪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对我笑了一下说:“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来对我笑一笑,我给你准备好吃的了。”他挥了一下手,李莲已经带着一队服务人员端着菜走了进来。汪思聪指着一桌子的菜说:“你饿了,我们不要一道一道的来了,我让人一起都上来了,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在美国长大,没有那麽多臭规矩。”阵阵香气早就冲进了我的脑海,我哪里还听得进他在说什么。已经拿起了刀叉快速地对付起了面前的和牛。这一餐我吃了好多,我们吃的很安静,直到我放下了餐具才发现,汪思聪早就停止了进餐,而是拿了一杯红酒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脸一红说:“对不起,我真的饿了,请原谅我的失礼。”汪思聪对我举起了杯子:“汪太太,我很喜欢你吃东西的风格。祝我们新婚快乐。”我也举起了杯子,说了声:“谢谢。”之后一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就在酒通过口腔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觉得自已曾经这样喝过酒,可是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