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青石板上,人影拉得很长很长。浅雪撑着腰从南北院中走出,这里的人怎么都那么冷血啊!打了十几个板子个个都天崩地裂。
哎呦喂,这得疼好几天呢!
“浅雪。”她左右望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门槛后有人。黑袍子在黑暗中差点被藏起来,那一抹熟悉的笑容不是易然吗?
易然缓缓地走过来,他独自来此?未免也太掉以轻心了。
“你,若是觉得这里太苦了,便随我回去吧。”易然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看着浅雪有些心疼。
回王府,他照样有法子可以取得皇位的,不过是做多一些手段罢了
“只要能达成你的计划,怎会苦?”浅雪接过瓷瓶,心中有一股暖流经过,只要他心里有她,做什么都好啊!
“你还是太傻。”易然苦笑,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们顺着路一直走,只是今天的王府有些奇怪,夜里怪事多,应该是侍卫最多的时候啊。可如今道上冷冷清清,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里进了江元只有五天的时间,人自是准备明天的事去了,这摄政王府难得那么清净。”他很不以为然地说,眼神却看向远方。
摄政王府以前是什么样的?一寸尸骨或是遍地鲜血。
一路走到下人房,才灯火通明,树木被照亮得仿佛要烧着一般。听其他人喊“进刺客啦!”,浅雪看了一眼一身黑的易然,还有刚才没有侍卫守夜的怪异现象,他肯定就是那个刺客!
对此,易然只是抱歉笑笑。
好在其他人都忙着找刺客,没人理会他们。当然他们认为,堂堂一介义亲王,身份那么大的人怎么会在王府杀人呢?!这也太奇怪了!
浅雪急忙把易然拉进屋子掩上木门,迫不及待地问他:“你要干什么?!在摄政王府杀人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他可知这个王府危机重重,萧君墨的暗卫有多少人,有多少双眼睛?稍稍不慎,别说是死了,下地狱也不为过!
“你到底来这里要做什么?”
“你相信我吗?”易然眼神坚定,慢慢地走近浅雪,把她抵在墙上,靠得很近。在她点头后,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在耳边说,“那就相信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们都是一样的。”
呼出的热气洒在脖子上,让人有些悸动,却又让人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干什么,难免有些担心。
“可你们不是好友吗?你这样不会……”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一句“不要多问”打断。好吧,她还是选择相信他。
这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让屋内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从门缝里往外看,看到了荆板着的脸,还有那如此难以捉摸的尴尬神色。
“推开,不必敲门,这里还是本王的王府!”门外的声音没有温度,带着危险的命令气息。
“主子,万一里面……”荆脸色担忧。
“没有万一,荆还是本王的人吗?怎现在如此胆怯。”萧君墨不等荆回应,手掌一推,木门就断成了几块,里面的人一颤。
“王爷……”浅雪倚在床头,素色的被褥衬得整个人更白皙。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异样。
面具下的脸很僵硬,居然失手了?而荆待在一旁等着主子的命令,主子这会儿定是很不满,恐怕,解释也不会听进去的吧?
“今日,人人都在外寻人,你为何在此。”萧君墨的目光紧盯着浅雪,让人胆战心惊。
“奴婢见过王爷,今日午后感觉身体不适,便让翠儿姑姑请了假,未及通告,请王爷恕罪。”她眸子低垂,长长的睫毛普通蝉翼般漂亮,但脸色苍白,显得病态。
本来屋内的灯光就昏暗,剩那一小截蜡烛闪闪烁烁的,如今被萧君墨打门的掌风给拍灭了,只有屋外的灯笼照着屋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一抹殷红。
浅雪看着那副冰冷冷的面具就觉着好笑,更有那莫名的红晕,他肯定尴尬死了吧?
“难道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摄政王也会做擅入女子闺房之事?岂不与外那些下流的登徒子一般?”浅雪语中笑意难掩,说的话好生气人。
荆在一旁冷汗连连,浅姑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好在王爷最令人有些不对劲,不然她早死了个千回万回了!
荆心里默念,不料萧君墨一个斜视过来,把人吓得都心虚了,荆心里打了一颤,内心赶紧忏悔:荆啊!你怎么能忘记主子料事如神了?!竟敢诋毁主子,真是该罚,该骂,该打!
还有,主子永远是最圣明的,圣明……
萧君墨手握成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是来抓刺客的。”紧接着大掌一挥,就要掀开浅雪的被褥,却被浅雪紧紧拽住。
浅雪红着脸,抬头对着萧君墨说:“王爷就非要与外面那些登徒子一般吗?奴婢记得外人口中的摄政王都是爱民如子,满怀善意,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关键时刻,拍马屁可是能活命的!
萧君墨亦是不听这些骗小孩的把戏,这些话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非也,”萧君墨嘴角上扬,“你的抗拒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这么久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浅雪眼中的羞耻之意愈来愈明显,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就这么被发现了?难不成连药都没有下,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吗?!
老天啊,她可是连驸马都没有见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