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沧奕怒不可遏,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极力控制着心下的怒火,“如此说来,倒是本太子多心了。”凌慕辰果真难缠,此时楼沧奕心中越发确定,那伙查不到踪迹的杀手定是凌慕辰派来的。
凌慕辰脸上的笑意越堆越多,桃花目波光流转,顾盼生辉。鲜亮的红痣也被衬托得越发妖艳了,“楼太子客气了,本王素来大度,楼太子也莫放在心上。”凌慕辰虽得了便宜,仍旧不依不饶的纠缠着。
楼沧奕拿起酒樽,强自淡定的喝下一杯酒,笑着说:“晋王不是要给三皇子敬酒么?”深知在语言上讨不到凌慕辰的便宜,楼沧奕此时也并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了。只待日后寻个机会还回去就是了,是以他四两拔千金的转了个话题。
凌慕辰轻笑着收起折扇,从善如流的执起青玉酒樽,朝旁边的三皇子敬了一下,“劳三皇子等候多时,慕辰心中有愧,先干为敬了。”
宁瑞本沉浸在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舌战唇枪里,以为两人还会继续针锋相对下去。却突然被敬酒,遂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直至身后的内侍小心的碰了他一下才回神,执起对凌慕辰敬了一下,“哦,南昭晋王言重了。”说着也一饮而尽。
宁天霁座在高位上,早对楼沧奕与凌慕辰在驿馆的行径了如指掌。他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的酒樽,“楼兰王与南昭王遣二位龙子凤孙前来贺朕万寿之喜,朕心甚慰。今与二位贵客相聚一堂,朕与众爱卿敬两位贵客一杯,望两位客人在我大安能宾至如归。”
众人举杯,齐声附和,“皇上圣明,敬楼兰太子与南昭晋王。”说着,众人一饮而尽。
云山海放下杯子,一名宫婢上前替他续了一壶酒,将空酒壶换了下去。云山海对宫婢的举动习以为常,并在放在心上。可当他要执起酒壶时,不经意发现酒壶下竟压着一个小纸条。他来不及多想这究竟是谁的手笔,有何阴谋?遂以袍袖遮掩,不着痕迹的将纸条取出快速看了一下。随后又将纸条收入袖中,接着与长子云绎对视一眼。云绎已将父亲收到纸条的一幕了然于心,此刻会意的点了点头。云山海借口不胜酒力,出席离开殿中。
宁瑞眼角余光捕捉到云山海离席的动向,唇角轻轻上扬,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刻钟后,只见云山海神色凝重的回到席位上。他方落座,几名文官立时上前敬酒。云山海重整了下神色,专心应付起这些心怀鬼胎的同僚。云绎与云络均担忧的看着他,他也只回给儿子们一个‘回去再说’的眼神。
好不容易撑到宫宴结束,云山海父子心思重重的回到府上。还未踏入府门,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平西侯请留步,我家主子有请。”
云山海父子回头一看,只见一名面容陌生的青袍护卫拱手立于门前的台阶下;云山海与两个儿子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询问之色,“敢问你家主子是?”云山海虎目微眯,直言相问。
青袍护卫并未答话,自怀中取出令牌一亮,云山海父子看到令牌时,瞬间吃了一惊。青袍护卫不待三人多想,将令牌重新收入怀***手说道:“主子请侯爷到马车上一叙。”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马车所处的暗巷。
云山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停靠在墙角边。他沉默的点了点头,回头朝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到书房等候。然后大步走向墙角,马车旁宁峭朝他拱了拱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他颔首表示谢意,遂跨上马车。
马车上一盏幽暗的烛光,宁修羽俊美的脸庞在灯火的摇曳中突明突暗,给他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云山海座在旁边的位子上,拱手朝他作了一辑,“微臣见过王爷!方才宫宴之上,多亏王爷出手相救,犬子才得以保全性命;有劳王爷仗义疏言,使得臣女免了被传召之困境;微臣感激不尽。”虽不知宁修羽这般找他有何事,云山海心想,先道谢总没错吧!不是他的错觉,圣安亲王身上有一股连宁天霁都不具备的王者气势,使人在他面前不自觉的感到心惊胆战。
宁修羽面无表情的颔了下首,并未言语,只斟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云山海道了一声谢,执起杯子轻泯了一口。素知宁修羽冷漠少言的习性,遂放下杯子不卑不亢的主动问道,“不知王爷传唤微臣有何要事?”
宁修羽凤眼睨向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瞧不出喜怒,“今晚之事,若以苏翼的身份与权势,能否护令嫒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