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府的下人们忙着洗刷雨后的庭院,雨虽小却吹下了些许落叶,落叶被水吸附在地上,很难清理,前院的房瓦也被吹下的几片。
“找我来,不是有东西送我吗?”很久之后终于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而竟然还是因为这个。
幕诗虞轻咳了一声,起身向着墙角的一个小柜子走去。欧宇宁随着目光向幕诗虞的小柜子看去,柜子上放着几个卷轴,看上去纸张有些泛黄,应该已经很老了。
虽然摆放的很随意,但轴柄上的漆色已经被摩的发亮,一看就是经常翻看的。幕诗虞打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盒子重新回到座位上,看着欧宇宁好奇的目光,幕诗虞说道:
“那画轴是我母妃的画像。”他语气虽然很淡,但还有透漏着一股子难寻的情绪。
“哦。”欧宇宁轻轻的应了一声。幕诗虞显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逗留什么,笑了笑也没在解释什么。
幕诗虞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本牛皮色的书,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些发污。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出书纸里散发出淡淡的木香,看来这木盒的材料也很特别。
“你确定我会喜欢?”欧宇宁现在看见书就头大,来之前倒是没有在意幕诗虞要送她什么,毕竟两个人不算熟络,但谁让自己已经答应了呢。不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冯久医师的自传,难道你不喜欢?”
冯久是帝国有名的神医,一手歧黄之术出神入化,救人生死之间,人称妙手医者。帝国征战时,更是领着自己的三位药童,在前线为伤残的士兵施救,尽管他并不擅长外伤。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医者却死在九年前的一场瘟疫中。老先生一生行医没有留下什么典籍,唯一有名的就是这本自传。
欧宇宁在皇都的才女名声一半都是她的医术闯出来的,在幕诗虞看来这本书她一定会喜欢,毕竟这是一位医术与医德都让人敬佩的老人一生的亲笔自传。
可除了家里的那几个人除外,没人知道这个尚书府的二小姐,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二小姐了。才女之名还在,是因为她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欧宇宁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遗忘从前那个欧飞霜。当然,要不要记得她这个欧宇宁就没那么重要了。
“啊呀,是小说吗?”不过欧宇宁一看牛皮色的纸上写着《我当医师的那几年》,这可给欧宇宁高兴坏了,要知道,天天写字帖她都快吐了,有好几次自己那奇葩老娘还问呢,是不是有喜啦?孩子他爹是谁呀?
哎呀妈,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吧?咋这么开放呢!我这要是真的未婚先育,你这老太太还不弄死我。
“霜儿姑娘,这是一本冯久老先生的自传,里面记录了很多医术的心得,虽是一本自传可也称得上医者的著作。”幕诗虞看她的表情,不应该啊,这丫头不是通晓医术,并且医术闻名皇都吗?怎么看样子对冯久老先生的自传没什么兴趣?
“医术?拿走拿走。”欧宇宁一听,快给我拿走,艾玛眼睛疼。
幕诗虞手拿着盒子悬在半空,只觉得无比的尴尬。
“咳咳,王爷,霜儿我前几日不小心染了怪病,叫-看医术就吐病,所以还请王爷见谅。”边说还边看着幕诗虞,一副这病你听说过没的神情。
幕诗虞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耍的里焦外嫩。
“那霜儿姑娘这书?”
“啊,王爷也知道我医术还算可以,而且看这书的样子也是王爷珍藏之品,我这就不横刀夺爱了哈。”欧宇宁一副掩耳盗铃的说道。
“这……”慕诗虞有些为难,要是你不收我还怎么求你。
“其实今天找姑娘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慕诗虞一看就没有求过人,此时说起话来比以往小了些。
欧宇宁横了一眼,我就知道你们这种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什么事求我呀?”不过一听到慕诗虞有事求她,欧宇宁立马就臭屁了起来,一点也没想过,堂堂一个王爷,要求她的事她能不能办得到。
“是这样的,本王想求霜儿姑娘帮本王救个人。”慕诗虞认真的说道。
上一刻还满脸的你还有求我的时候啊,下一刻就不知所措了。
“咳咳,王爷,实不相瞒,前几****还得了一种怪病叫-不会看病综合症。”欧宇宁一脸王爷你会信的对吧的神情。
“霜儿姑娘,医者父母心,还请姑娘考虑考虑,本王自当重谢。”慕诗虞听着这如同儿戏般的回答,心里有些怒意,但毕竟有求人家,自然是不能发作。
医者父母心,这欧宇宁自然知道,可自己不会医术,你让我救人?看样子还是一个对慕诗虞非常重要的人,要是我治不好,你这还不,欧宇宁有些不敢想。虽然自己是礼部尚书的二女儿,可这家伙可是个皇子,还是一个谁也看不透的皇子。
“王爷,不是霜儿不帮忙,实在是我帮不上。”欧宇宁正色的说道。
她不傻,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只是反应慢了点。
“霜儿姑娘,本王话已至此,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吗?”慕诗虞眼色低沉,一抹痛色闪过。
欧宇宁手里有些出汗,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进退两难。
“王爷,我确实不会医病,若耽搁了王爷那位朋友,飞霜岂不害了一条人命?”欧宇宁说道。她说的发自肺腑,但能不能推掉,当然还要看慕诗虞怎么想。
“只要姑娘肯帮这个忙,不管结果如何本王都诚心感谢。”慕诗虞行了一礼。
眼看着没有办法,没想到做个客罢了,竟然会成了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我只能试试了。”欧宇宁无奈的回答道。
“本王先谢过霜儿姑娘了。”幕诗虞说道。
阳光早些时候回到了大地,炎热的气温下,屋外青石上的水洼已经小了很多,而屋子里已经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