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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内丹玄宗 (3)

第5章内丹玄宗 (3)

石敢当想了想,对那两人道:“是蓝倾城让你们守在这儿的?”

“是宗主吩咐的。”宗主两字,咬得很重。

石敢当淡淡一笑,道:“你们自忖能够困得住我吗?”

二人一怔,呆了呆,方肃然道:“宗主之命,我们誓死全力以赴便是!”神色变得有些警惕了。

石敢当喟然一叹,仰首叹道:“蓝倾城啊蓝倾城,你明知老夫决不忍心对付道宗弟子,所以可以毫无顾忌……”

“嘿嘿,仅凭几句话就想收买人心?”忽闻有人冷笑,随后便见一矮胖老者自拐角处慢慢走出,气定神闲,目光投向石敢当这边,边走边道,“你可以不顾道宗大局安稳,悄然离开道宗,一去二十载,你就是道宗最大的叛逆者!根本没有权力再对道宗的事妄加指点!”

“是鄂师兄……”出现在石敢当面前的人,论辈分,石敢当该称他为师兄,名为鄂蟾。此人右手残缺二指,这事与石敢当有关联。

原来,当年鄂蟾在同一辈的道宗弟子中,是年龄最大的一个,当他得知宗主之位即将传与石敢当时,心中很是不忿,所以就私下里纠结了一些同门,要坏石敢当的好事。

没想到他还没能有什么举动,事情就败露,石敢当的师父——也就是当时的道宗宗主尧师虽然没有加以惩罚,但鄂蟾的师父,亦即石敢当的一位师伯却一怒之下,令鄂蟾自斩右手二指。

虽然这只是外伤,但鄂蟾的兵器是剑,自斩右手二指之后,就再也无法用剑了,所以这种惩罚也不能说不重。

鄂蟾自斩二指之后,几乎就成了半个废人,从此变得规矩了许多,石敢当成为宗主之后,他再也没有给石敢当添乱。

现在,比石敢当高一辈分的人,都已作古了,鄂蟾就是道宗年岁最大的人,不过表面看起来却并不比石敢当更苍老。

“将宗主之位传给你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你与令师都是道宗的罪人!”鄂蟾年岁大了,火气反而也大了,目光咄咄逼人。

“不错!我的确有愧于道宗,但真正有罪者却是另有他人,便是蓝倾城!鄂师兄,我石敢当有罪,可以一死以谢道宗上下,但我希望在死之前,能让诸位知道蓝倾城的真面目,他已将整个道宗出卖!”

鄂蟾哈哈大笑,笑罢方道:“我知道你是不甘心失去宗主的位置,才恶言中伤蓝宗主,你以为现在还有人会信你的话吗?不错,是有几个顽冥不化的人还想追随你,但他们只是螳臂当车!”

说到这儿,他一指身后,道:“你听吧,一切都很平静,想要见你的人都已被制伏,他们违抗蓝宗主之令,会遭到严惩。石敢当,你根本已回天无力!”

那边的金铁交鸣声果然静了下来,鄂蟾所说的也多半属实。蓝倾城在道宗已是只手遮天,有谁能够拨开重重迷雾?

石敢当这时才意识到没有能够阻止白中贻自杀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若是能够阻止白中贻,让他把真相揭穿那该多好。

石敢当实在不明白,白中贻既然不怕死亡,为什么却不敢面对蓝倾城?

而眼前的鄂蟾究竟是被蓝倾城蒙在鼓里,还是早已知道蓝倾城已屈服于术宗这件事?

鄂蟾慢慢地向石敢当走近,沉声道:“你不是说要以死向道宗上下谢罪吗?真是让人佩服!现在你就可以做到了,怎吗?又改变主意舍不得死了?来人!把那些想见他们的老宗主的家伙带过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的老宗主是如何的贪生怕死,口是心非!”

一阵吵嚷喝骂声中,只见有五名年岁较大的道宗弟子被坚韧无比的牛皮绳捆绑着,在几名比他们年轻许多的道宗弟子的推搡下,出现在石敢当面前,那五人无不是浑身浴血。

石敢当目光在五人身上一一扫过,每一张面孔都依稀熟悉,但二十载过去了,他们已不再年轻。

当石敢当的目光与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心头一阵酸楚。照理,以这五人的年龄,在道宗应该有一定的地位了,但在石敢当刚回道宗的那次宴席上,石敢当没有见到这五人中的任何一人,由此可见他们一直备受蓝倾城压制,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言。至于他们为何被压制,自是不言而喻。

在推搡这五人的人当中,唯一一个不年轻的人就是栾大,二十年不见,他胖了些许,脸与口都显得更阔了,加上他那永远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让人有不适之感。

石敢当望着最左边的被缚之人,稍加辨认,道:“李儿百?”

那人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宗主,李儿百不能向你施礼,请恕罪!”声音低哑。

石敢当目光微向左侧,落在第二个人身上:“宋老生?”

宋老生的耳颊之间有一道伤痕,污血染红了他的半张脸,他龇牙咧嘴地笑了一笑,含糊不清地道:“难得宗主还记得我。”

“元栽?”

元栽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湿润了,却未开口。

“高山流?”

高山流形如铁塔,立在那儿,将他身后的人几乎全遮住了。他粗豪大声道:“让老宗主见笑了,我等本应该捆了蓝倾城那狗贼来见你,结果反而……”他重重地一跺脚,不再往下说了。

石敢当心头咯噔了一下,猛然由高山流的话中领悟到:也许像高山流这些人并非没有察觉到蓝倾城投靠术宗,只是势单,无力反抗而已,否则他们再如何对蓝倾城不满,也不至于直呼其为“狗贼”。

而且从这五人身上的伤势来看,这哪像是同门之争?分明是在以性命相搏!

看来,蓝倾城一直以来只是顾忌不知石敢当的下落,如今石敢当已被控制,他已可以索性摘下假面具,对宗内反对他的人扬起屠刀了。

石敢当目光落在了最左侧的,也是受伤最重的那人脸上,良久方认出此人,因为此人变化太大了,不仅仅因为年龄上的变化,而是某种精神、灵魂深处的变化。此人名为侯厘,曾是出了名的乐观豁达,但此时石敢当却在他身上看到了看破一切的冷漠。

“是侯厘吧?”石敢当道。

侯厘淡淡地点了点头,与其他四人的激动相比,他的冷漠很不寻常。谁也看不透他既然为了见石敢当而不惜与蓝倾城反目,为何见到石敢当时却又如此冷漠。

石敢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错,就算你不回道宗,我们迟早也是要与蓝倾城拼个你死我活的,因为他早已沦为术宗、内丹宗的走狗!”说话的是侯厘。

果然如此!道宗内部果然有人早已知晓了这一内幕,而不是像石敢当最初所猜测的那样:道宗上下都被蒙蔽着。

或许,石敢当回到道宗,只是促使这一场冲突提早到来而已。而从结果来看,反对蓝倾城的力量对蓝倾城根本构不成威胁。

那岂非等于说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虽然石敢当先师——尧师曾说只有三宗合一,重立玄流才是唯一正确的出路,那么道宗最终就应该在玄流重立时消失,但内丹宗、术宗以这种决不光明正大的方式吞并道宗,就算最后他们愿意建立玄流,那么玄流的性质也必然蜕变了。

石敢当忽然有些后悔了。

让他后悔的是不该轻易地服下妩月所给的毒物,当时他的确打算以死化解妩月对道宗的仇恨。现在,他才明白,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他的死非但不能解除今日道宗之厄,反而会让那些对道宗心怀叵测的人更肆行无忌!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像是五脏六腑在抽搐一般。

石敢当猛地意识到一个时辰应该差不多已经到了,心中不由倏然一沉。

他的神色变化落入在一旁的尹恬儿的眼中,尹恬儿立即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急切中,她不顾一切地道:“带我去见蓝倾城!”

众人齐齐一怔!

在天机峰上,竟然有人敢直呼蓝倾城的名字!

在场的人当中,不少人已见到尹恬儿、妩月一起与蓝倾城出入,蓝倾城不许任何人过问她们的身份,自然就无人过问。此时尹恬儿的一声断喝,让所有人都懵住了,不知眼前这个看起来应该很年轻的女子是什么来头,难道真的是一个连宗主蓝倾城也惹不起的人?

鄂蟾干咳一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家宗主?”

连鄂蟾自己都觉这话问得不尴不尬,对方乃一介年纪轻轻的女子,可以在天机峰重地自由出入,而自己身为道宗最年长者,却是在这种时候还不知对方的来历,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尹恬儿也真是急了,她就是要虚张声势,迫使这些人不得不带她去见蓝倾城。当然,她见蓝倾城的目的自是为了见妩月,求妩月给石敢当解药,甚至在心中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石敢当不肯开口,那么她就假称石敢当已经告诉了她天瑞重现所在的方位,以此先骗得解药。

于是尹恬儿冷笑一声道:“本小姐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们问!你们所要做的,就是依我的吩咐去做,若是耽误了事,你们谁也担当不起!”

她本就是隐凤谷谷主的妹妹,平日就已经习惯了驱使手下的人,这时的气势,显得底气十足,倒真让人拿捏不定。

但鄂蟾毕竟是道宗长者,他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正要发怒,栾大已快步走至他的身边,附耳对鄂蟾低声说了几句。

鄂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要将憋着的怒气全都吐出,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极为不情愿地一挥手,道:“你们领她去见宗主吧。”

看样子,那栾大很机敏,多半已经看出尹恬儿是内丹宗或术宗的人了。

尹恬儿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石……石敢当的性命留着还有用,你们谁也不得轻举妄动!”她倒见好就收了,心头暗道:“石爷爷对不住了,我只能称你老人家名讳一次了。”

石敢当百感交集地望着尹恬儿在一道宗年轻弟子的带领下离去了,他虽然很为尹恬儿担心,但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开口叮嘱尹恬儿。

尹恬儿一离去,鄂蟾便望着石敢当冷声笑道:“你的性命当然不能就此了结,但我却要让你吃点苦头,以泄我断指之恨!”

断指之仇,鄂蟾一直念念不忘。

话音未落,他已倏然踏步而入,“铮……”的一声轻响,寒光一闪,他的左手已多出了一柄剑,剑如惊电游龙,快捷无匹地刺向石敢当的腹胸部几处要害。

右手两指被断,他竟重新练成了左手剑法!

对于道宗的诸般武学,石敢当都有所了解,但鄂蟾此时所使出的剑法与道宗的剑法显然有些不同,似是而非,比道宗的剑法更为直接狠辣,想必是鄂蟾自己对道宗的剑法作了某些变动,以适应他的左手,而他易改剑法是在右手断指、心怀怨愤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间将心中的暴戾之气也融入了剑法当中。

石敢当知道鄂蟾在自己同辈人当中,是颇有天赋的,否则鄂蟾也不会对他继位宗主的事那般耿耿于怀。因此,此刻面对鄂蟾的左手剑法出击,石敢当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封挡。

鄂蟾一剑既出,便如开闸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一浪高过一浪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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