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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因为有姻缘灯,所以,古慈所在的这个城镇也叫灯城。

与慕容轩找了家客栈安顿下马儿后,两人开始前往千水湖。

千水湖边上,已经围满了不少人,也挂了不少的灯笼。

待挤进那热闹的人群之前,慕容轩拉住她的手臂,说:“小慈,你确定,你要去看吗?”

古慈很是认真地一点头,她就是想知道,单凭一盏灯,如何能成就一对美满姻缘,如果,男的不英俊,亦或是,女的不好看怎么办?反正今晚也得在这住下,寻找假古慈一事,慕容轩又不让她着急。

事实上,疑惑的,不只古慈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人,南宫漠。

这一刻,他与苏慕雪,浅儿三人也正在游人中间,自神医山庄“灭门”之后,苏慕雪便带着祁叔与浅儿直奔灯城投靠她的姨娘城主夫人。

今夜是姻缘灯节,她自然不会错过,赶上南宫漠调查“灭门”一事刚回来,便拽着他一路走来。

在古慈疑惑的时候,南宫漠也在问苏慕雪:“雪儿,你说,单凭一盏灯,真能促成一桩婚事吗?”

苏慕雪一点头,说:“这姻缘灯的事还真不好说,不过,姨娘和姨夫便是因姻缘灯才结缘的。你看两人,自成亲那日起便相敬如宾,并未红过脸,不只他们,还有好些姻缘灯促成的佳偶,他们至今恩爱如初,所以,连附近镇上的人听说后,也来参见灯城每年的灯节。”

“哦!”南宫漠并非不相信苏慕雪的话,因为他觉得,缘份这二字,毕竟还是有五成几率的,就像他和古慈,如若无缘,何成夫妻,而他与苏慕雪,缘分,说不上,毕竟,他是故意接近她的。

“姑爷不相信吗?”浅儿看着南宫漠微变的神色,不由问道。

南宫漠摇摇头,说:“我当然相信,毕竟,缘分天定,这话一点也不假。只是——”

“只是什么?”浅儿问道。

南宫漠瞥了一眼苏慕雪,说:“只是,如若两人并非相爱,只因姻缘灯结合,就算相敬如宾,那又有何用。”

苏慕雪脸色一沉,假意扭过头去看挂在边上的灯笼。

浅儿对姻缘灯是向来相信地很,所以,听南宫漠那么一说后,急忙辩解地说:“不可能,姻缘灯结缘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相爱呢?”

南宫漠看边上的一盏灯笼,上写一首灯谜,还留下名字,他淡淡一笑,说:“浅儿,你既然这般相信,不妨也摘个灯笼,寻个如意郎君吧。”

浅儿小脸儿一红,有些恼羞地一跺脚,扶住了苏慕雪的手臂,娇嗲地说:“小姐,你看看姑爷!你也不管管他。”

苏慕雪抬眸瞥了一眼南宫漠,一语双关地幽幽道:“这世上,有谁能管得住他?”

浅儿不说话了,垂了头,小脸越发红地可爱。

南宫漠又瞅了一眼边上的另一只灯笼,笑了笑,说:“原来,他也对此有兴趣。”

“是谁?”浅儿抬了头问。

南宫漠贬了眨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光那样,看浅儿,笑道:“你最想见的人是谁?当今天下,谁的琴弹得最好?谁的画画得最好?谁的诗做得令人消魂——”

他话未说完,浅儿已拍手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南判官南宫漠。”说着,瞥了一眼落款,果然是南宫漠三字。

南宫漠唇角一扬,原来,这姻缘灯,也有作假,只是想不到,会是谁为他挂上这盏姻缘灯,看那灯谜,只写八字,君当如竹,韧而不屈。更加奇怪的是,这八个字的笔迹竟如同出自他之手。

在苏慕雪身边这些日子,他写字时刻意掩饰了手法,然而苏慕雪一看那笔迹的时候,目光还是落在他身上,并独自低喃道:“南宫漠,南宫漠……”

那南宫漠三字,却与那君当如竹的八字不相符合,倒也出自男人手笔。

这只灯笼,自然是古慈的杰作了,落款那三字,便是出自慕容轩之手。

慕容轩写完之际还问:“小慈,你认识南宫漠吗?”

古慈没好气地回答说:“不认识!”

事实上,慕容轩心底已经有了答案,毕竟,那君当如竹八个字让他想起曾经凌煜棠写给古慈的信,那上面的字迹,与此一模一样。

古慈写下那几字的时候,慕容轩当时心里还纳闷,那信是古慈写的,故意遗落给他看的吗?是试探他是否会将信送还给她吗?还是——

还没想出答案来,古慈便给出了答案,她说她除了会写这八个字,其它的字写的跟蝌蚪文一样,所以要慕容轩代笔留下落款。

慕容轩这才明白,那凌煜棠的真实身份——南判官,南宫漠。

可是,江湖传闻,南宫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这下又为何却隐姓埋名,成了古慈的姑爷不说,还成了苏慕雪的姑爷?

古慈那没好气的“不认识”三字才让慕容轩确定,南宫漠隐姓埋名,只为一个原因——苍鹰之秘密。

这下南判官也卷入这苍鹰之争,看来,要嘱咐敖海他们万般小心才是。

待古慈去挂灯笼之际,慕容轩一招手,上来一个人影。

慕容轩压低声音,避开人群,说:“告诉敖海,苍鹰之秘密,七星岛势在必得,现在南宫漠也在寻找苍鹰,让他万般小心。”

那人正待答复,未开口说话,慕容轩便让他离去了。

古慈挂了灯笼,走回来,一拍手,以几近于愉快的声音说:“我看看有谁能看上这盏灯笼的。”

说实话,灯笼不咋的,还是只白色的,是古慈从一个办了丧事的人家门前偷来的。

在万盏如花的灯笼中间,这只白色的灯笼可以说十分突出,可就是没有人瞅上一眼。

古慈抱了双臂躲在远处看,见没人注意灯笼,扭头问慕容轩:“慕容轩,怎么没人看呀,是不是你南宫漠三个字写的太小了?”

慕容轩不说话,应她要求,那南宫漠三字大的他站在此处也能看到,没人光顾,是因为那是盏丧灯。

可也没等他回答,古慈的神色突然变了。

来了三个人,一男两女,他们站在那盏白灯前,男的还对着那盏灯笼看了半天。

慕容轩也皱眉,照理说,是异性相吸才对,怎么那男的对那只灯笼这么感兴趣,他扭头看古慈,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古慈的神情是说不清的,复杂极了,有恨,有怨,有思,又有爱。

他再顺着古慈的目光望去,视线落在那男子身上,见他仪表堂堂,气宇不凡,心中猜晓了几分,但也不敢肯定,依旧注视着那男子。

南宫漠也感觉到四周某个角落投来的目光,他做到泰然处置,神色不变,不再观望那盏灯,只说:“雪儿,这些都是未婚男女的节目,咱还是回船上去远观吧。如果浅儿有兴趣,可以留下挑一盏灯。”

浅儿再一跺脚,说:“姑爷,你再笑话浅儿,浅儿可真生气了。”

南宫漠抿唇一笑,说:“好,那就都回去吧。”

三人离开这盏白灯,浅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朝古慈所站方向瞥去一眼。

古慈还在发愣,不知道躲闪。

慕容轩见状,上前一步,拦下浅儿投来的目光。

浅儿将视线移走后,搀扶着苏慕雪,问南宫漠:“姑爷,你认识南宫漠吗?”

南宫漠回道:“我只见过他一次,那一次,我和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和他南判官喝三天三夜酒的人多的去了。

浅儿忍不住笑道:“你肯定喝趴下了吧。”

他微微摇头,说:“那倒没有,我们都未醉,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关系,兴许,喝完酒后的我们还能拼上一把棋。”

苏慕雪接过话温柔笑道:“我听说南判官不但武功极强。诗、词、画、书,样样妙绝,棋艺更胜一筹,相公若与他拼棋,怕是会输的很难看吧。”

南宫漠笑道:“没想到雪儿对江湖中人也知晓,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医书与药材。”

苏慕雪神色一变,镇定说道:“像他这样的高手,就算是寻常人家的百姓也知道,何况神医山庄也是武林之地,想不知道也不行。”

南宫漠走在前头,听她那么一说,回过头来问:“那雪儿对他了解多少?”

苏慕雪微微一笑,说:“自是不多,江湖中的杀戮,我也不想知道。”

南宫漠也没再追问,回过头去,慢慢走在跟前。

三人回到自己的小船。

小船建造得精巧而华丽,绝没有一寸地方浪费,也绝没有一件东西让人瞧不顺眼的,南宫漠先迈进船舱,再回转身来搀扶苏慕雪与浅儿。

苏慕雪上了船舱本往里走,突然停住了脚,就好像突然被根钉子钉在地板上再也动不得了。

南宫漠也站住了,这舱中竞有了人,而且,是一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背向门,坐在一张椅子上,从后面望过去,只瞧见高挽的发髻和一只手。

而此刻,这只手上拿着一只杯子,小茶几边上,还放着一只杯子,杯子里倒的都是是上好的十八春,一杯是茶十八春,一杯是酒十八春。

苏慕雪眉头一皱,这女子,倒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浅儿跟上来后,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是何时进来的,看她杯中还满着的酒与茶,像是刚进来不久,而原本在船上守着的祁叔也不知去向。

能收服祁叔并安静地坐在这喝茶与酒,这本事可也不小。

这女子?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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