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鞅一行人回到荨府营地的时候模样十分狼狈,除了身受重伤的荨尘鞅,荨璃和荨歆,荨暮也因为妖花的毒素伤了不少神,荨肆和荨漠身上倒没有什么伤,但回到营地后两个也显得体力透支。
那片森林中的魔物让他们对付终究还是不太合适。
自己儿女受了伤众族长自然是心疼不已,而精通医术的三族长却在爱女荨歆不省人事的情况下仍旧优先检查了荨尘鞅的伤势。
荨歆只是惊吓过度,而荨璃则是中了妖花的毒素而昏迷,在服下了三族的药后很快恢复了气色。
“第一次狩猎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好有少爷在,不然恐怕犬子没办法安全回到这里。”和荨漠一样,他的父亲,在位的七族长彬彬有礼地向荨绥行礼致谢。
“言过了。”荨绥也不含糊,“若不是几个孩子协力对抗魔物,也没有现在这个最好的结果。”
荨璃的母亲,在位的五族长则满目忧虑,她的女儿向来都是被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么大的苦,她此时刚从五族的营帐中出来,显然已经将荨璃安置好了:“他们怎么会公然违背狩猎的规则进入森林呢……”
闻言本要和荨肆回营帐的荨漠走上前不卑不亢地行礼,有条理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明白。
“看来,还是要问问两个丫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九族长在一旁道。
“孩子们都累了,既然没有大碍,让他们都先休息吧。”荨绥扬手安抚在场的族长们。
“说是没有大碍……”三族长移步上前道,语气有些沉重,“少爷身上似乎是染了水毒。”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惊,随即仿佛空气都要固化般挤压着每个人,几个族长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荨绥,他的神情却没有多少变化:“怎么回事?”他的眼神投向了尚未去自族营帐休息的几个少年。
“少爷掉进了噬魂池。”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荨暮突然开口。
“这水毒是什么来头?”五族长出言询问,别看荨璃生性泼辣,她的母亲却是仪态端庄好生慈爱,此时眼中则更是充满了担忧。
三族长沉声解释:“是水元素在体内失控的一种症状。”
“说起来,少爷似乎能掌握的不止火元素呢?”九族长看向荨绥,语气却是半严肃的疑问。
“的确,尘儿从练习法术开始,除了主族最擅长的火元素,其他的一些元素也可以调动,但并不精通。”荨绥如实相告,“我想庆典上也已经展现了。”
水毒,顾名思义和水脱不了关系,而这样的病症恰恰便是医者最不愿意看见的。无孔不入的水元素在体内失控侵入五脏六腑,根本找不到症结具体位置所在。而荨尘鞅的情况则更为糟糕,他所染上的水毒,不仅仅来自自身的水元素,而在于噬魂池水也从破开的肌肤出进入了身体。
“九族可有办法?”荨绥接着询问,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但闻者都意识到这并不是询问。
九族主水,对水元素的掌握必然是整个大陆的佼佼者,精通医术的三族束手无策的病症,恐怕此时便要靠九族了。
“九族必当倾尽一切为少爷治疗。”九族长没有推脱,和三族长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下,九族就护送少爷回荨府吧。”
“三族也先行告退,请家主允许。”三族长附身盈盈行礼。
荨绥没有反对,于是这次的狩猎只剩下了五族,七族和八族继续参加。
九族的人很快备好了马车,荨尘鞅和荨暮在被人扶上了车后,两人终于纷纷靠在车厢上沉沉昏睡过去,三族长虽然给荨尘鞅服下了一些丹药,但他血管中的灼痛仍然没有消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荨漠轻松了口气,全身的肌肉松懈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家主荨绥有过如此直接的交流,不自觉地竟然如此紧张。
“孩子们都去睡吧……一定累坏了。”五族长叹了口气。在场的人也明白她心中的复杂,荨璃刚刚命悬一线,作为母亲显然也希望五族可以回荨府修养,但这是全大陆法师的狩猎活动,若再有早退的,恐怕就要抚了了荨家的面子了。
荨肆从营帐里探出头冲荨漠招了招手,吵闹的他在荨绥在场的时候也不敢太过放肆。
七族和八族给两个少年设在了同一个营帐中。
探身钻入营帐后,荨漠看见宽敞的空间里荨肆大大咧咧地仰面躺在厚实的毯子上双手枕在后面自在逍遥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倒是没有心事?”
“此话怎讲。”见他进来,荨肆往旁边挪了挪在毯子上给他腾出了更多的地方,“九族长亲自出手,还怕治不好少爷的毒么?”
“太奇怪了……”荨漠深呼吸了一下在他的身边慢慢躺下,两人两小无猜,丝毫没有隔阂,他把心里一直浮动的疑惑说了出来,“荨歆和小五怎么会去森林?我们捕猎那条赤蟒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你说的这些……等小五她们恢复了,再说吧……要是有什么问题,家主他们明察秋毫肯定都会想到……犯不着你这么……”话还没有说完,荨肆的声音已经微弱的即使是在他枕侧也听不明白了。
荨漠摇摇头,摘下单片镜放在一旁,扯过了薄被盖了两人的身上:“罢了,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