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住院楼内。
护士站在病床前,带着惯常的职业表情对高洋说道:“这位周小云女士在家第一次昏倒,送到我院后确诊SAH,安排两小时后手术,张医师要你来负责她。大妈,你们家尽快送来手术费用啊。”
说完,护士就走开了。
SAH,即蛛网膜下腔出血,这是一种发病急、威胁大、较常见的脑科急症,顾名思议,是大脑内部一处叫蛛网模的组织病变、破裂引起的急性脑出血,多数发生在老年人身上。通常来说,SAH会有两次发病,第一次发病、晕倒只是前兆,如果这时救治,人会安全的,但是24小时内可能会发生第二次出血,如果第二次再发病,那就有生命危险。
遗憾的是,多数老人及其家属都没有在意SAH的首次发病,只当是不小心摔倒或者头晕,错失了救治的良机,延误了病情。现在这位老太太很幸运,第一次发病就被送到医院查出了病情。
眼前的周老太太衣着很朴素,一头白发,看起来并不像很富有的人。高洋带着他职业的笑容,对着老太太说道:“周大娘,我们的外科医生实力是很强的,请放心我们能治好您。”
“大夫。”周老太太却突然叫住了高洋,“我这手术费用要多少钱?”
高洋想了想说道:“纯地手术,在我们这里大约是六到十五万,要视病情和手术的复杂程度而定。”
周老太太露出心疼的表情:“大夫,我们没医保,家里现在没那么多钱,真的没有,能不能先手术再给钱呢?”
这个高洋能相信,看她衣着就知道不是富人家。不过这种事,高洋怎么做主?他迟疑了一下,对周老太太说道:“费用的问题,我可以帮您找来主刀医师,您看如何?”
周老太太点头同意,高洋便离开了病房去找张驰,他正在男住院楼和一个病人探讨病情,高洋走过去,低声来到他的身边,把情况和张驰讲了。
张驰跟着高洋来到走廊,对高洋说道:“小高,医院的规距都是先交钱,我们也不敢违例,以前的时候,很多人我们先帮忙做了手术,他们也根本还不起,医院要盈利,就需要交钱才能上手术台。通知他的家属,尽快准备好钱,不然这个手术时间另行安排别的手术。”
高洋只好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周老太太的家属也到了,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和女儿。那女儿也是已经到了中年,看他们衣着就知道,他们没有一个是富有的。那女人先就哭了出来,求高洋再去和张驰说说。高洋知道再去说也没用,不过拗不过,还是先胡乱答应了。
离开病房后,高洋独自一人在担架上躺了好久,最终他坐了起来,摸了摸身上的钱夹,走下楼去。
每个大型医院都设有ATM取款机,高洋站在提款机前,取走了ATM吐出来的大量的现金,又退掉了卡,转身走回了病房。这还是当初他从基地离开时那六十万欧元里换的钱,高洋自己这些天连三千都没有花掉,他也不知道怎么花。
他叫出了周老太太的一个儿子,两个人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高洋把取的钱递给他,悄声说道:“别声张,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别让其他人知道,只说是你取的钱,你们有能力就尽量还好了。”
周老太太的儿子一看见钱,眼泪就流了出来:“大夫,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说着就要握高洋的手,高洋生怕他发现自己手太凉,连忙收回手说道:“行了,快回去吧,你保密就是帮忙了。”
那汉子一边点头一边接着哭,自己先走了。高洋也转身离去。
两个小时后,周老太太被送进了手术室。这台手术很顺利,直到晚上九点多,高洋一行人才走出手术室。
离开医院,高洋和萧玮又去仓库那里,高洋继续着他的练习。十二点之后,两个人离开了仓库,开车回去了极乐世界酒吧。
凌晨三点的时候,酒吧的门被推开了。
来的是陈弃疾。他今天是一身黑色正装,身后还跟着几名黑衣吸血鬼。
所有的吸血鬼都站起来,对他低下头。这是他们的首领,他们要臣服的人,在他的地盘上,他就是老大。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沃夫岗和陈弃疾也一起走出了办公室,沃夫岗要送陈弃疾离开。路上,他用目光示意正在和高洋玩纸牌的萧玮,萧玮会意,便让高洋自己回家了。
回来家时还很早,高洋又被告诫不要随意独自出门,只好在家看专业书籍和打游戏。
不知不觉,高洋玩到六点多钟。天很快了亮了,帝都内,冷清安静的街道亮堂起来,热闹起来,一些早晨开张的小吃摊出来了,接着是早起的人们,很快就人声喧哗。在多数店铺和公司还没有开始工作时,高洋已经来到了医院换好衣服开始工作。
“嗯,是的,今天我请一天事假,是的,家里有事,谢谢您,经理。”
陈弃疾所在的酒店的顶层,走廊里,萧玮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将它收起来,一边推开了旁边的一个房间的门。
窗是被厚重的窗帘遮住的,只有极少的光线照进来。黑暗的房间中,因为开门投进了一丝光亮。萧玮返身把门关上。房间再次陷入昏暗。
隐约的光线照见屋中的六个人影,当中一个青年男子,被绑在一把椅子上,眼睛上还蒙着布。在他的面前,站着另外四个人,为首的正是陈弃疾,他背着手,冷冷地盯着椅子上的人。
萧玮走过来,站到了沃夫岗的身后。
“我们抓到的就是他,我们相信他有索菲亚那个养女的线索。”陈弃疾身旁,沃夫岗说道。
“怪物们,你们不用做梦能从我身上得情报,”那人冷笑道,“我接受过防魅惑和读心术的训练,肉体的苦难也不算什么,你们的那套对我没用。”
陈弃疾绕着这个俘虏的身边慢慢地走着,忽然停下来说道:“给他试试议会的最新研究成果。”
身边一个青年从身后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只包装好的注射器,里面有一些透明的药液。他拆开包装,拿出注射器,把配套的针头装上,轻轻推推了活塞,有少许液体从注射器里流出。
青年来到了俘虏的身边,抓过他的手腕把针入扎入静脉,粗暴地把注射器的活塞一推到底。
陈弃的脸上露出诡密的笑容:“恭喜你,孩子,这款致幻剂,你还是第一个正式的使用者。听说这能让你看到很多你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反反复复。你的内心再强大,也有打不过的敌人。”他走向大门,对手下们说道,“三十分钟后叫我,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路海医院内,高洋看着迎面推过来的轮椅,微笑着对席拉·埃索伦打着招呼:“再见,埃索伦小姐。”
“高医生,谢谢你这一时期对我的照顾,我会一直记着你的。”席拉也对着他微笑。
轮椅移向电梯,高洋快步走向前面的病房,他的病人不只席拉一人。
三十分钟后,陈弃疾重新走回这个黑屋,俘虏蒙着的黑布下面的脸颊上都是泪痕:“你们真是罪恶滔天,玩弄人心很有趣,是吗?”
“这种事,你们人类不一样在做吗?世上没有挖不出的密秘。怎么样,想起什么来没有?”陈弃疾坐到对面的一把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敲着扶手,看着他微笑。
“魔鬼!你们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陈弃疾没有理他,顺手拿出一本书,慢慢看了起来。
“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反正你们现在知道也太迟了。”俘虏哈哈大笑,“你们要找的人,正坐在飞回北爱尔兰的飞机里面,欣赏着万米高空的美景,你们现在就去找一枚导弹,也许来得及把飞机打下来,哈哈哈哈哈!”俘虏狂笑着,泪水再次滑下面颊。
陈弃疾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黑暗中,双眼仿佛火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俘虏,从椅子上站起来,简单地说了一句:“自行处置。”
其他吸血鬼纷纷点头,目送陈弃疾走出黑屋,重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