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知道,再往南走就进入天狼团雷震天的地盘,雷震天是与火蛇齐名的南方沙漠霸主,难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南方沙漠?不对,秦牧就在沙漠,对南方部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南方部落较之其他地方多,经济也较发达,但却没有能达到如此实力的。
“难道你们与天狼团有交情?”秦牧疑问道。
卢少龙得意笑笑,“说实话,天狼团我家主人还看不上,他也不配与我家主人谈交情,还得往南。”
秦牧眼睛放出光来。
再往南,就到了中原。中原的富庶远超大漠,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原来他们是来自中原。
秦牧抑制住心中兴奋,装作闲聊般随口道:“听说中原有个万剑宗院,不知道和你卢大哥的武功比起来怎么样?”
微微一愣,卢少龙回想着中原名士,神态陌生地看着秦牧,“你是从哪听到这个名字的?我自幼在中原长大,从未听过,中原难道还真有这样一个地方么?”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兴许他说错了。”秦牧随口回复。
卢少龙现出沉思之色,沉吟片刻,道:“中原藏龙卧虎,我想这四个字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有机会问下小姐,她博才多闻,兴许知道。”
这次轮到秦牧发愣了,“李钰致也是江湖中人?”
谈到李钰致,卢少龙不禁露出满满的爱慕之色,“钰致小姐仙子一般的人物,怎么会是粗鲁的江湖豪客,她是江湖中的仙子,人间的仙女。”
秦牧立即明白,这个卢少龙肯定是暗恋李钰致,忍不住打趣道:“我说卢大哥一身本事,怎么甘愿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护卫,原来是心有所属,来做护花使者了。”
不等卢少龙答话,另一名男子突然从卢少龙身后探过头来,如痴如醉地道:“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不只是卢少龙,我们所有的护卫军都把钰致小姐当成仙女一样,我们都甘愿做她的护花使者。”
余人也纷纷起哄,话题谈到李钰致,你一言我一语,这个说李钰致比仙女还漂亮,那个说李钰致心地善良,对谁都很好,根本停不下来。
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几近四十,最小的也比秦牧大上七八岁,竟然集体犯着花痴,YY着以后的幸福生活。
秦牧心中一阵好笑,更多的是一种好奇,他可以说自幼在女人堆里长大,美人见过不少,影响力如此之大的还真是破题儿第一遭,不禁暗暗嘀咕:“她的声音确实较一般女子好听,但也多不到哪儿去,难道她还比叶灵、苏榕漂亮么?哼,想必是这些人美女见得少,稍微有些出众便夸到天上去了。”
思量之间,一个沉闷的声音喝道:“你们不去巡逻,竟然到这里大吃大喝,今年的报酬别想拿了。”
正是李叔李南山。
卢少龙等人的笑声像被人剪断一般戛然而止,慌慌张张地丢下手里的马铃薯,捡起地上的佩剑,歪七扭八地站起身来。
“李老爷,我们刚才一直在巡逻,刚到这里,现在就走,那报酬就不要扣了。”
“不行,我李南山的话板上钉钉,难道我说的话是放屁么?”李南山喝道。
“要是没有一年的报酬,我们明年怎么活?李老爷,您不能这么绝情。”
“这件事没得商量。”
自李南山出声到现在,秦牧自始至终泰然地坐着,从未朝李南山看一眼,听得双方陷入难解难分的境地,豁然站起身来,正视着李南山,道:“是我把东西带过来的,整件事与他们无关,要罚就冲着我来。”
听到秦牧的话,李南山大为愤懑,喷火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算什么人,竟然来管我们李家的事?”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蕴含的怒火比对卢少龙时多了不止百倍,任何人都能听出来,李南山根本是在生秦牧的气,卢少龙他们的不巡逻,不过是发泄的导火索罢了。
清秀的脸庞抬了起来,双目之中闪过一道明亮的精光,秦牧正容道:“不是我要管你家的事,而是种种事端皆由我起,李先生,我感谢你们救治我的朋友,但不并代表我会因此屈就,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就是,我木衾说一不二,何必干这些者桑骂槐的勾当。”
“你……”
秦牧的这阵抢白让李南山顿时语噎,他对秦牧确实甚有不满,但归其缘由都在于自己的威严受挫,凭自己在李家的地位,竟然不能决定一个外人的去留,这对习惯了颐指气使的李南山来说,是何其的耻辱。
“你被我李家收留,还敢偷盗我李家的东西,这就是你当客人的道理?”气急败坏的李南山终于崩出一句话,只不过这个理由听来颇为滑稽。
秦牧双手一摊,道:“这些东西就在那里摆着,你也没说不能动啊?”他说话时扁着嘴巴,和李南山针锋相对。
“没人告诉你不能动,你就全拿来烤了,还没有人告诉你不能放火,你是不是要把整个营帐烧了?”
秦牧嘿嘿一笑,“我是正人君子,岂能恩将仇报。再说,满营帐都是好人,总不能因为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吧。”
卢少龙等人见他二人话越说越僵,如此下去,必然动手,结果势必秦牧吃亏,忙道:“李老爷,这件事完全由于我们嘴馋引起,你就罚我们吧,不干木衾小兄弟的事。”
“小兄弟,”李南山朝天打个哈哈,冷笑几声,“叫的挺亲热的,几个马铃薯就把你们收买了,这手空手套白狼玩得真不赖啊。”
卢少龙的职业虽是李家护卫,但终究是江湖中人,带着快意恩仇的江湖情结,听得李南山的冷嘲热讽,不由心中愤懑,眼中火光闪闪,直勾勾地瞪着李南山,场面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察觉到卢少龙等人的变化,李南山脸上不以为意,心中却是一阵打鼓,往日以来这批手下对自己言听计从,从未说过半个不字,没想到秦牧一来,先是李钰致执意收留,后是众人皆与自己作对,这个看似十三岁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目光越过秦牧,一直落在卢少龙等人身上,心中闪过一抹森然的杀意,但李南山十分清楚,身在沙漠,孤身行走难免会被其他人盯上,有了这些人,才能保证商队成功回到中原,现在还不是和他们翻脸的时候。
“卢队长说这话可是因为李某人要扣你们的报酬?你跟随我李家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李某说一不二、恩怨分明的性子?你们的巡逻还没有完成,现在就去,如果顺利回到中原,李某可以重新考虑。”
秦牧暗暗皱起眉头,这李南山的情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到了这种场面,不仅保持着主人的威严,还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将哗变说成报酬纷争,这份圆滑的本事,得多学学。
秦牧同样笑笑,似有似无地迎着李南山,道:“李先生为人木某佩服,既然这里没事了,我也得回去看我的朋友了。卢大哥,小弟先失陪了。”说完,转身而去。
李南山望着秦牧的背影,不自觉地加大手里的力道,拐杖在地上钻出一个深洞,渐渐地,脸色沉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回到李钰致所在的车子时,正好碰到她安排人为苏榕煎药,见此,秦牧立即自告奋勇,抢下煎药大任,一丝不苟地守着砂锅,直到温火慢慢将药材中的药力全部转移到汤中,这才小心地给苏榕端过去。
来到车前,秦牧正愁如何给车上的苏榕喂药时,那只葱白如玉的手再次伸出,优雅地停留在空中,显是要秦牧把药给她。
此时秦牧已经完全相信,这个神秘的李钰致具有救治苏榕的能力,他毫不犹豫地将药碗捧送到李钰致手里,最后还不忘嘱托道:“她现在昏迷不醒,恐怕难以下咽,我可以用内力刺激她的咽喉,帮她落药。”
李钰致淡淡道:“木公子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法子。”
只见另一只手伸出,拇指与食指间捏着一根极细的银针,干净利落地插在苏榕的手臂上,说来也怪,昏迷中的苏榕竟然微微张开红缨薄唇,将李钰致喂入的药一滴不漏地咽了下去。
秦牧呆呆地看着,对她的神乎其技当真佩服到心底里去了,越发好奇,这个深居帷帐中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当真有卢少龙说得那般美胜天仙?
不一会儿,一碗药完全喂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苏榕的高烧明显退下,秦牧这才放下心来,独自选了处平坦的角落休息。
接下来的三天里,商队开拔一直向南而去,秦牧为了照顾苏榕,也跟随队伍一路向南,在李钰致的调理下,苏榕的身体日渐好转,只是一直处在昏迷中久不醒来,李钰致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即使秦牧注入内力仍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