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天连鼎盖一条缝隙都没有打开,目光一移,又被小鼎附近四个一尺大的葫芦勾起了兴趣。
有了小鼎的经验之后,白均活动了下双臂,卷起了有些污渍的衣袖,露出纤弱的手腕,幼稚的脸庞上涌出一抹狠色,打算一鼓作气给它来个海底捞月以报小鼎之耻。
左手攥住葫芦嘴,右手拖住葫芦底,在视葫芦和小鼎有相同重量的情况下,白均丝毫力气都没有保留,轻喝一声,双臂齐用力,只听的‘噌噌’几声,白均在惯性的趋势下重重倒在了地面上。
没想到这葫芦竟然轻如鸿毛,丝毫重量没有,这前后者的重量差异惹的白均心里一阵大骂。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令白均转怒为惊了,一尺的大的葫芦在他手里竟无故的化为了虀粉,落得他满脸都是。
胡乱擦拭了自己脸颊后,又试了试余下的三个葫芦,无一例外它们全都是轻如鸿毛,入手即化。面对这诧异的一幕,又想起刚进入厅中的情景,白均对玄辰子隐居城外的江湖人说法产生了质疑。
虽然石厅中间有一圈烛台,但是能见度也只限于二三十步之内,根本看不见百步外的巨石,辰老又会如何得知巨石的所在呢?还有就是辰老附近的冰墙,外加这重如磐石的小鼎和这诡异的葫芦,以及那会生出触手的三角怪阵,这无不说明刚才和玄辰子交手之人,的确就是传闻中的仙师,凡人根本无法解释这些不符合常理的存在。
听辰老和仙师先前的对话,好像仙人的底细,辰老都略知一二,如若真的和心中推测的那样,辰老就算不是仙人,那也肯定和仙人大有关系,就凭打败仙人的身手,怎么说也是武林中的佼佼者啊!绝不是他口中所说什么不入流的江湖无名之辈。
多半辰老在广场说的话不是夸大其词了,杀他的人真的没有出生呢!要是能从辰老着学个一招半式,那自己岂不是立马就能上天了。
要说辰老会不会对自己不利,白均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一点,要是真想对他不利的话,他有二条命都不够用的。
白均越想越激动,凝视着远处打坐的玄辰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面对面照猫画虎般的也盘腿打坐起来,要想从人身上学技艺,首先就要搞好关系,做出一些显得较为亲切的事情!
虽然白均是个未涉世事的山间少年,但是为人处世这方面他可是心知肚明。
一个时辰后...
玄辰子引导体内真气循环一个大周天完毕后,睁开了有些疲惫的眼眸,望着面前盘腿打坐的白均微微一怔,随着目光的上移着实令他哭笑不得。
白均幼稚的小脸上不知何时涂上了一层黑灰,两个腮帮处还有五指擦拭过的痕迹,黑白相间下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乞丐。
注视着眼前瘦弱的身影,玄辰子心中思绪万千,脑中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初入江湖的心酸历程,脑中一遍遍的回放被人拒之门外的悲凄情景。一幕幕的江湖恩怨,一场场的武林纷争,仿佛就在昨天才刚发生不久而已。
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大善人,但是真要任由眼前刚出世事的少年自生自灭,还未曾看到精彩缤纷的大千世界,就成为冢中枯骨,他终是于心不忍,要是换做自己年少时遇到此境,也是会希望有人能相助一把吧!
“人老了就有点怀旧啊!”:收敛了遐想的玄辰子自嘲的摇摇头说道。
随即撑地起身,舒展了一下因打坐有些僵硬的四肢,现在肉体所受内伤在静心的调息下,勉强可以保持身体的活动,而不带来疼痛感,要想痊愈还是要长时间的静养。
玄辰子起身也惊醒了打坐中的白均,豁然开口关切的问道:“辰老,你伤势好点了吗?”
“没个三年五载是别想好的,我叫你找秘密通道你找到了吗?”:玄辰子撇了撇四周,又看向低头不语的白均询问道。
熟知没有任何通道的白均心里一阵失落,连辰老第一次交个自己的任务都没有完成,瞬间感觉自己没有了存在感,怯怯的说道:“我把可疑的地方都找到了,没有发现什么秘密通道,只是在中间处找到一个小鼎。”,说着便回身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小鼎走了过去。
而化为虀粉的四个葫芦白均只字未提,他认为成为虚无的东西没有提的必要,也免的自己的鲁莽的举动惹怒了辰老。
“小鼎?”带着惊疑的口气,跟着白均来到了静立地面上的小鼎处。
玄辰子俯视地面上的小鼎,神色变了几变,在白均吃惊目光中,一脚踢在了鼎盖上,鼎盖在一声闷响中,骨碌碌的滚在了一旁。
白均目睹此景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连一条缝隙都没有打开的鼎盖,在玄辰子看似轻轻的一脚,就轻而易举的办到了他办不到的事,震惊之余白均也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藐小。
“哈哈哈哈...”
玄辰子盯着鼎中两个拇指大小的白色药丸,伸手一探夹在了两指间,放在鼻下嗅了嗅,随即狂笑不已,火热目光和白均惊疑的表情成了鲜明对比。
意识到自己有失长者风范,平扶了激动的心情,微笑着对一脸不解的白均说道:“这两颗是仙人炼制的固元培本类丹药,有了这两颗丹药,在回到我住处服用,慢慢吸收炼化,伤势半年之内就可痊愈。”。
白均暗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这小鼎的确是仙人遁逃之际,没有来及收集遗留下的物品,要说此鼎是凡物打死自己都不信。
不过对于玄辰子能认出丹药的药性,这也使得白均对他真正的身份更加揣摩不定,限于此时自己也不好明言相问,只能藏在心里。
在白均的恭喜声中,丹药被玄辰子贴身收了起来,然后又在周围寻觅了一番无果后,眉头紧锁盯着地下的小鼎做沉思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啪’
一盏茶的功夫后玄辰子一拍脑门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白均露出神秘一笑。
白均也在一头雾水中听从玄辰子的安排,把厅中所有死去的犯人,堆积到大战波及破坏的法阵中,在玄辰子看来很轻松的事情,白均硬是干了一炷香才干完。
不是白均想偷懒,而是看着血肉模糊的犯人,在亲手去抬,给他的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幸亏白均心性远比同龄人坚毅,要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晕厥过去了。
玄辰子斜视着厅口,突然右手两指对喉咙点了两下,对白均说道:“你去巨石后躲着,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白均闻言微微一惊,惊的不是要到巨石后躲着,而是传入耳中的声音,和仙师的声音如出一辙,要不是白均是睁着眼睛的,他大有可能拔腿就跑,仙师怎么又回来了?
“遵命。”
回答完毕后白均一溜小跑的又钻进了阴暗的角落中,虽然不知道玄辰子要做些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毫无用处,只能静观其变,他也相信辰老不会拿自家性命开玩笑。
现在厅中烛光所及之处,仅能看到一堆堆积如山的死尸,外加冒着丝丝寒气的冰墙,还有玄辰子孤零零瘦弱的身影,烛光之外就只有静悄悄的黑暗了。
厅外方荣背手而立,从后面看不出有任何异常,还是一如既往的城主风范,要是此时有人从正面看,定会大跌眼球。
富态的脸庞上,眉头紧皱,勾勒出一条深深的竖纹,渲染着因着急有些扭曲的面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而下,浸湿双唇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