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王妃,王妃不好了,她要回来了”冬梅儿的丫鬟小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这个“她”,冬梅儿自是知道指的是谁。汐玉离开王府也有些日子了,前两日冬梅儿琢磨着也道是时候回来了,所以这会儿对消息是半点儿也提不起兴致。
冬梅儿翻了个白眼,继续对镜左右瞧了瞧,染得鲜艳如血的指甲托托云髻,打发了替她梳妆的丫鬟,拿起手绢优雅的起身。
“没出息的东西,回来就回来了呗”冬梅儿瞥了一眼惊慌不已的小翠,一脸鄙夷。小翠也不在乎冬梅儿的责骂,见冬梅儿起身,忙拨开旁边碍事的小丫鬟,扶着冬梅儿。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对她们丫鬟来说是荣耀,是可以炫耀,可以威慑别个奴仆的。
“是是,王妃您教训的是。王妃,您的肌肤是越发的水嫩了,跟能掐出水似的”小翠笑着夸到。不过这点小翠可没夸张,冬梅儿自从那夜派人去侮辱刺杀汐玉后,心情就好的不得了,成功与否她不知道,也不在乎反正之后见汐玉没敢回来她是十分的满意,再者雍亲王近来都是在她这儿留宿。母亲说的没错,女人有男人的滋润,自然娇艳如花。
冬梅儿的母亲在其十六岁灯会时曾经被人贩子倒卖到**过,虽然未曾**,但是被**过、见过**里的手段后的她自然不是曾经深宅里大家闺秀般的天真、清纯。这不冬梅儿的母亲自从入了冬家,虽然冬大人偏房小妾一大堆,可是这当家祖母的位置可是坐的牢牢的。
冬梅儿在入雍亲王府之前,由其母亲授闺房之术,并将暗中搜寻的许多珍藏密宝都交给了冬梅儿,本就如花似玉的娇人儿又这般娇媚,也难怪雍亲王为她痴迷。
冬梅儿对小翠的夸奖很是受用,娇笑着嗔怪道:“贫嘴”。
用过早膳后,冬梅儿才慢悠悠的问小翠汐玉回来一事,不过才开了个头,同在府里的那些姨娘们就上门来请安了。这些个女人别的不强,但是这见风使舵的本领那是一等一的高,见汐玉白白端了个正妃的头衔却被赶到西苑去住,还大半个月不敢回来,就清楚汐玉已经被踩到泥里去了。
冬梅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更多时候是看她们内里掐架,終是觉得没意思,才道:“姐妹们回去吧,梅儿也乏了”。
掐架的一群女人讪讪地停住,不情不愿地起身和冬梅儿道别,带着自己的丫鬟会自己院子里。
“跟群乌鸦一般,真是烦死了”冬梅儿厌弃地看了远去的一群女人低咒道。一旁的小翠把头低的更低了。
“翠儿,方才说到哪儿了,继续。”“等等,先把熏香点上”。小翠点头,而后将熏香小心的拿出。
“手脚轻点”冬梅儿虽见小翠小心翼翼了,可还是忍不住叮嘱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熏香,是雍亲王亲自命人为她定做的,普天之下的唯一,就是汐玉当年盛宠时也不曾有过的待遇,据说做工及其复杂,宫里的娘娘也只有贵妃和皇后曾经用过这类似的。
冬梅儿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恋上雍亲王这个勇猛的男人,俊朗、成熟、稳当而又有魄力。她现在不仅是为了雍亲王妃,这个象征财富权力的地位,更是为了心上人而在争夺。
原本要陪汐玉回雍亲王府的海蓝,因为那批从奴隶市场买回的人员训练上出了点状况,是以临着出府前改了行程。
街道喧嚣车轮滚滚,却让汐玉烦躁起来,本以为在夜王府待了大半个月后,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面对,可是临近了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还是溃不成军。
汐玉看着雍亲王府门前的冷清,除了自己贴身丫鬟问夏和自己屋里的丫鬟们,竟再无人对自己的回归表示欢迎。
汐玉带着自己的丫鬟,径直回西苑,一路上听到的言论让她难受。他在她的院子里种上了十几株红梅树,那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可是直至自己离开了那住了整整十二年的院落,那片土地始终没有梅花的影子…..
回到西苑,汐玉看着周边的一切,薄怒道:“问夏,去将管家叫来”。难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他都是这般刻薄的对待自己屋里的丫头小厮们的吗。屋里的好些摆设,都被撤走了不说,就连自己嫁妆的那一部分都被动了不少。自己的东西他们都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拿走,那跟着自己的人是吃了多少苦。
“小姐,还是别”问夏欲言又止。她不希望小姐在旁人面前落了面子失了尊严,府里的管家现在根本就是梅侧妃的狗腿子,也不想当年自己小姐曾经恩惠与他。不过问夏的眼底到底是浅些,这般搬空了西苑和打汐玉的脸有什么两样。
汐玉白皙的脸颊因为怒气而微微泛红,“将屋里的大丫鬟都召来,本妃有话要问。”
屋里的丫鬟们将汐玉走后那些姨娘几次三番到西苑强抢抢占首饰古玩的经过告知,又将问夏替汐玉抱不平时被柳姨娘掌嘴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汐玉心疼的摸着问夏已经看不出痕迹的脸颊,问夏打小跟着自己,何时受过这般委屈。要是已故的七哥哥知道问夏因为自己的懦弱被人欺辱了,该有多心疼。问夏在汐玉看来,不仅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小姐妹,更是七哥哥唯一的良配,自己未过门的嫂子。
“小姐,不哭,其实也不是很疼”问夏自责死了,小姐被姑爷辜负那会都少有落泪的时候,自己怎能把小姐弄哭。
见自己主子抱着问夏哭泣,一时间一屋子的大丫鬟都隐隐哭泣,悲伤压抑的氛围笼罩了整个西苑。
晚间,异常清淡的膳食再度让止住落泪的汐玉掉眼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往屋里走去。
问夏看着汐玉塞到自己手中的东西,咬着嘴唇点头,“奴婢知道怎么做”。问夏一接过手就知道是首饰之类的,各方关节都要银两疏通,虽不舍得,却也无法,日子还要过。
都道儿郎心薄如纸,只看今朝佳人金玉丝帛,不问旧人是否果腹凄凉。
汐玉不是无见识无主见的女子,原本的大家闺秀加之这些年替夫婿出谋划策,可以说汐玉也是极有经纶的。思量着银钱首饰终有用尽的一天,汐玉便开始想着如何开源。一夜辗转未眠,排除了好些,最后还是决定卖些字画贴补着日常开支,一来自己的画技不错,也不必抛头露面频繁出府,再来一副画作完成的时间比一方手绢的刺绣来的快,价格也还不错。
几天后汐玉将好几副满意的画作交给问夏,让问夏悄悄拿出去典当,而后再去买些上好的宣纸和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