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说边走,路上卢成向吴越介绍了一下医圣的生平,这些与世间流传的差别不大,但吴越依然听的津津有味,因为一个高不可攀的神像忽然成了他生活圈中的人,将会对他穿越过来的这一世产生莫大的影响,那些传说便与他产生了十分微妙的关系,难保不能利用“医圣”的名头跟皇帝拉上关系。
回到药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擦黑,那个名叫药童的少年正等在店门旁边,见吴越回来之后递给他一张白色信笺,上面写着几个清秀的毛笔字:“醉仙楼,候君赴约!”
吴越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之前与卡哈古丽说好晚上请她吃饭的,现在吴越身上的伤势好了一大半,又从吴豪的身上诈到一些银两,心情出奇的好。加上这些天没怎么吃饭,想起酒楼里面的那些美味,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他对卢成说道:“师兄,我之前跟人约好去醉仙楼吃饭的,晚一些回来。”说完便感觉这话有些熟悉,他在天朝每天加班的时候这样打电话未婚妻,想不到今日居然对一个大男人说出了同样的话,感觉怪异的同时却也有一些温馨。
更为怪异的是,卢成也很配合,说道:“你身体还未康复,不要饮酒!”
吴越听不下去,便自顾自出门寻找醉仙楼去了。
凉州城规模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他从卢成的药铺找到醉仙楼也花费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
眼前是一座很典型的中原建筑,四角飞檐,红黄搭配的主色调,在附近那些黑魆魆的低矮房子衬托下,平添几分庄严的富贵气息。四层楼上灯火通明,照着门前那块大大的木质牌子上,烫金的“醉仙楼”三字极为抢眼。
吴越迈步走进去,数根成人手臂粗细的蜡烛摆在屏风前,屏风上画着万里江山,水墨丹青,气势恢宏。绕过屏风,有丝竹萦耳,流水飞泉,格调十分高雅。
这时一个身着草原服饰的姑娘走到吴越身旁,微微欠身行礼,道:“吴公子请随我来,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那姑娘将吴越引到顶层包间之后便退了下去,正对门口的屏风上有一幅牡丹图,两侧各有三个小标间。等吴越走到内堂站定,耳边便响起了轻轻的管弦乐声,鼓声起时,牡丹图旁边出现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身材婀娜,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轻纱,双手在头顶耳畔轻轻挥动,腕间的银铃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吸引着吴越的眼光。虽然因为戴了面纱看不到面孔,但一双眼睛顾盼生姿,想来也是个少见的美女,她踩着鼓点摇曳着傲人身姿向堂中间移动。
鼓点时而平缓时而急促,管弦乐时而轻柔时而热烈,那少女的舞姿便时而娇媚时而奔放,吴越前世也见过无数此类节目,但细细思索之下竟然没有一个能与这个少女的独舞相比,一时之间竟然看的呆了。
等管弦鼓瑟全部停止,少女退回到牡丹图之后,吴越才从沉迷中清醒过来,抬起双手用力地鼓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皇帝为了歌舞放弃了大好江山。
过了片刻,再出来的人便是卡哈古丽,穿着一身白色的骑马装,头上依然带着那个镶玛瑙的皮帽,宛如草原上的奔驰的骏马,浑身透出一股自由高贵的美。
她见到吴越嫣然一笑,问道:“吴公子,你可知道刚才那段舞的名字?”
吴越摇摇头,道:“不过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舞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感动过!”
“这是我们草原最出名的舞蹈,等你有一天到了草原自然知道这支舞的由来。”卡哈古丽微微一笑,将吴越领进了其中一个偏间。
房间内有一个很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烤全羊、八宝野鸭、生烤獾肉几样居然只是配菜,主菜摆在餐桌的正中间,一个大弧形盘子里面放置一青一红两颗被炮制过的不知名的菜,旁边配有各种水果,与其他的菜完全不同一格。
卡哈古丽问道:“吴公子,你可知道这中间的主菜叫什么名字?”
吴越摇摇头并未说话,他此时感觉十分怪异,本来说好是他请客的,现在却成了卡哈古丽请客,而且这格调还不是一般的高,这样热情的招待若说仅仅是为了吃顿饭,吴越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卡哈古丽见吴越摇头,轻笑道:“这是我们草原最出名的菜,等有一天你到了草原自然知道它的由来。”
吴越尴尬地笑着,暗道:“难道是想要把我拉到草原做女婿?”想了想便摇头否定了,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突厥与大夏是两个毗邻的国家,也孕育了两个同样强大而骄傲的民族,没过几年便会爆发战争,从来没有过和谈,更别说通婚。
想不通,便直接问道:“古丽姑娘你的盛情款待让在下实在受宠若惊,不知我哪里能为姑娘效劳,还请姑娘说明。”
卡哈古丽听了他的话便有些扫兴,说道:“我们草原向往自由,做事全拼自己的喜爱,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有什么目的。我在沙漠边看到你,想救便救了,我在醉仙楼吃饭,想吃便吃了,那有那么多弯弯道道?”
吴越听了心下有些惭愧,对卡哈古丽的话却并不相信。
经此一说,两个人的氛围便有些微妙的变化,吴越想打破这种尴尬,试图说了几句却并未收到很好的效果,马车上口若悬河的卡哈古丽此时也不怎么有兴致。
吴越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吃饱了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古丽姑娘,我不是有心让你吃的不愉快,这样吧,我带你去街上找些好玩的东西。”
卡哈古丽听了兴致大发,于是俩人相随出了醉仙楼,往凉州城中心的夜市上走。
此时的吴越已经是筑基期,白天经过医圣那句“生死间有大恐怖”醍醐灌顶般的话之后,个人的机敏性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发现有几个人在跟着他,其中一个他认识,是卡哈古丽带着那些草原汉子。
吴越怀揣好几千两银子,在街上但凡是卡哈古丽拿到手里把玩过的东西都买了,一个时辰下来两人便走的气喘吁吁,吴越手上提了十余个大大小小的布袋和包裹,有些小玩意干脆挂在了脖子上,期间卡哈古丽极度兴奋之时竟然拉着吴越不由分说地走进了一个地下赌场,而卡哈古丽则是逢赌必赢,庄家自然看到她不是一般人,只得赔了一笔钱请二人出来。
那个一直跟着吴越二人的草原汉子走上来对卡哈古丽叽里咕噜对说了一句话,卡哈古丽便转头对吴越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要走了。”一挥手便有人拿了块布,将吴越身上挂着的一应物件全部包起来。
卡哈古丽走到街角,转头对吴越说:“等你到草原来,我也给送你这么多东西,可爱的大夏人。”
吴越哭笑不得地别了卡哈古丽往卢成的药铺走去,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他思绪有些乱,但是很快便发现了有些异常。
因为卡哈古丽已经回家,但依然有人跟在他身后,于是他停在阴暗的街巷口,从沙漠吹来的风掀起了他的衣服,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