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城的时候,孙显便对吴越说道:“我们已经发现了向将军的下落,只是敌人派有重军驻守,若全力营救必然会失了城门,那时候被关门打狗,就是插翅也难飞。”
吴越却并不在意这些,他最害怕的是赵清或者另外一个大修行者突然杀出来,那时候极为影响士气。从孙显口里确定没有之后,他拿出离开凉州城时从卢成哪里拿来的药,说道:“你站到上风向点燃这个东西,那些狗崽子闻到之后全身劲道全无,自然兵甲全卸,你们就给我往死里打,当然一个也别打死。救了向将军尽快赶到城主府。千万要小心,点燃之后自己人不要吸进去。”
孙显听了不相信这一小块朽木有如此威力,但唯今只有这个办法了,于是带着手下急忙去办理,哪知效果出奇的好。孙显一干人自然下手不留情面,把上百个守卫打的一个个叫苦连天。
过了片刻,向将军在孙显一干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矍铄的目光盯着地上的众将士,只道吴越付出了多大代价才将他们救了出来,对这个傻少爷便多了一些期许。然后看着地上哀嚎的士兵,摇头叹息地走过去,并未说一句话。
半路陆能手下突然对孙显堵截,却被一根天外飞来的银针刺伤,被孙显一拳击飞,这才带着向清福走到了城主府前。
此时向清福见到吴越,见他神采奕奕,举止若定颇有大将风范,暗道:“天可怜见,世子的病终于好转,半个月当真变化莫测,端的是造化神奇。”然后郑重地单膝跪下,大声说道:“罪臣向清福参见少主!”
十余天的牢狱生活,使向清福的背弓了起来,身体清瘦,并无多少神采,显然受了不少苦。吴越急忙双手扶起:“向伯伯为我吴家鞠躬尽瘁,何罪之有!今日你我二人就联手锄奸,还渭阳城百姓一个明白,还三阳平原一个公道。”
吴越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的意思自然落到了各军士的耳中。众军士纷纷议论,有说“医圣传人境界深不可测”,有说“向将军竟然没死”……
这些议论很快便停了下来,因为向清福站到了三支军队的正中间,面向陆能,朗声问道:“陆能,你早知今日为何当初不杀了我?”
那陆能神色一轻,哈哈一笑,道:“老夫让你多活几日,今日再杀又如何?”
吴越听了心下一惊,他高估了向清福在渭阳城的威信,也低估了陆能的手腕。在他的预料中,那些士兵见到向清福依然活着之后很可能会有一场哗变,最少也会失去战斗的信心。可现在向清福就站在眼前,那些士兵随着陆能杀气腾腾的一句话,战斗欲望竟然再次拔高。吴越知道,不能任由这样的态势继续下去,真打起来肯定吃亏。
于是他从地上捡起了一片树叶,抛到空中,风一吹径直飘向陆能。吴越心里一喜,从怀里拿出一块朽木放在火折子上点燃,右手左右煽动,一股淡淡的青烟向鲁能飞了一会便扩散到在空气中。
吴越正自得意,一个不慎将那青烟吸进了自己肺中,双脚当即便有些酸软,急忙回头看向药童。药童伸出一只手臂抵在吴越背心,真气涌动,那股气体便随之排除吴越体外。
“看来这东西也不是万能的,好像对大修行者没一点作用,不知对明鬼境界的管不管用,不管如何,以后多弄点总是没错的。”吴越心里想着,一挥手把那块朽木扔到了自己脚下,同时下令:“众将士,向后退百步准备迎战!”
七百将士当即后排变前排,准备撤退,陆能冷笑道:“想跑?哪那么容易!”一挥手,那两千士兵便冲了出来,同时大街两侧的房顶上出现了一排排弓箭手,拉弓、射出、命中,数十个呼吸便有上百将士受伤。
这一刻吴越看的目呲欲裂,因为他的疏忽,呼吸之间便有这么多人遇挫。他心下着急,在一个墙角上一睬如一只灵敏的猴子跃上了房顶,拔出那把弯刀冲向了弓箭手,抬手之间已经杀了两人。
其他人有样学样,在大街上找到掩体,虽不能至完全阻挡箭矢,却也减少了不少伤亡。埋伏的弓箭手不过二三十人,很快便被全部制服,而另外两千人的军队此刻虽然追上了那些受了箭伤的士兵,却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纷纷扑到在地上,面色骇然地望着从房顶上的吴越。
吴越看着受伤的百余士兵,心下自责之余便亲自扒开他们的伤口查看,那些士兵见吴越这等爱护,一边感动一边想看看医圣二弟子的医术,然而他们失望了,吴越是只能看,倒是药童一个个替他们检查起来。
约莫着空气中的药散尽了,吴越下令将这两千士兵绑起来,就这么简单搞定了?他有些愣神,臆想中渭阳城有一场极其险恶的战争,却被一根朽木给轻松摆平,迈步走向陆能,揪着他白花花的胡子,问道:“老头子,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你还能劳作否?”
此时的陆能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淡定,但也终究保留了一份骨气,哼道:“你杀了我吧,二老爷在单阳城等着你,这里不过是对你的一个欢迎仪式!”
他作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陆能,你实在太逊了,我只不过用了一块朽木就将你这块朽木搞成这样,你有啥话说没?”
陆能扭过头不理这些嘲讽,吴越起身向受伤的士兵走去,留给他一句“看你这样子,小朽木估计也不行了!”这里的不行有两个意思,陆能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药童的拔箭头的手法极为怪异,但确实减轻了患者的不少痛楚。吴越蹲在他的身边,细细地学习模仿,过了片刻之后他居然也能处理这些简单的箭伤,速度之快连药童都感到惊异,想来是十七八年的痴呆生活攒下来的机智,都将发挥到今后的数年时间里。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向清福来处理,渭阳城很快便回复了常态。一些军官被罢免,一些官员被砍头,这些自然各有处置,吴越没有过问。
他坐在城主府的主厅正坐,感受着高人一等的感觉,心里陷入了沉思。从渭阳城到单阳城恐怕是一个十分煎熬的过程,他预感到单阳城不仅是士兵之间的战争,有极大的可能是修行者之间的对战。赵清、宁西、阴阳教、墨家和一些不知名的势力,很自然地他想到了师兄,一向沉稳却忽然消失的卢成。
“我想老师了!”药童坐在下首第一个座位,轻轻说道。
“恩!”吴越回答。
“他一定是查到吞天教的线索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不回来!”药童肯定地说。
“吞天教!”吴越心想,“恐怕吞天教也会在单阳城等着我,奶奶的,不把这帮王八蛋打怕他们当我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