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花草满地的修灵森中,萌伊雪和叶梓叶这一路很沉默。
萌伊雪看着叶梓叶平淡的脸,想起了她看着雾溧尘时的眼神,还有那句只有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才能毫无保留的看着。
“梓叶,能说说你和雾溧尘的一些事吗?”
叶梓叶侧过眸子看着萌伊雪那清美的俏脸,微微苦笑一声,道:“很苦涩的一段经过,你想听吗?”
萌伊雪臻首轻点,叶梓叶也慢慢由苦变淡地道:“大约在六年前吧,那时我还小,他模样也不大,已经是个三骨戮者,准确来说是先天的三骨戮者。”
叶梓叶停下步子,看着头上蔚蓝的天空,目光百感,让人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方式说起的。
“我祖上是人们所说的山贼,世代占山为王,几乎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母亲是父亲抢来的一位五品制药师,受尽略带的她生下了我,十年来我看着母亲被父亲略带,也看着山贼们到处作恶,可是这就是现实,母亲教会了我制药的技能,不到年纪也无法觉醒天脉的我庸庸碌碌了十一年。”
“终于有一天父亲在侵犯别的村子时受到了重伤,于是山贼们固守起山头,父亲让母亲炼制丹药疗伤,母亲害怕父亲一诀司天的实力恢复后会再次给人们带来灾祸,于是母亲不依,父亲当着我的面虐待起了母亲,我那时很害怕,母亲那漂亮的脸满是红印,嘴角也流出了血,我无比害怕母亲会被打死,于是奇迹出现了。”
“有人对山头发动了攻击,我听到来报告的人说是一名十一岁左右的三骨戮者少年手提一把五尺的银白大刀疯狂杀戮着父亲的手下,父亲那时伤得很重,他很奇怪究竟是怎样的少年竟是十一岁面貌便拥有了三骨戮者的实力,不过身为司天的他觉得即使重伤也不惧那位少年。”
萌伊雪黑曜的眸子闻言便是一愣,她听得出,叶梓叶口中这位十一岁便是三骨戮者的大刀少年就是雾溧尘,只是萌伊雪没有想到雾溧尘和叶梓叶见面的方式竟是这般。
叶梓叶继续说着:“父亲走后将我和母亲锁在制药房中,让母亲制药帮他疗伤,可是母亲给我说了关于她的故乡,我的外公家,给了我一枚虚戒之后便是服下毒药自杀了,我当时不知道那是毒药,母亲也只是说她太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叶梓叶杏眼中满是泪光,此刻便是难以忍住滑落而下,强忍着哭腔道:“等到黑夜十分,自门外照射进来了一缕红光,如同血色一般进入了我的眼睛,我听到外面传来了很急促的脚步声。”
“父亲大力地推开了门,看着母亲的模样后大骂了一声,而父亲身后传来一阵刀剑的铿锵声后便是有人惨叫倒地,我害怕地抱紧了母亲,不停地叫着母亲,可是母亲没有回答,而母亲眼中泛滥着杀气地看着前方,大吼一声便是挥刀砍去,可是父亲一声惨叫间便是血液飞溅在门上,我害怕到哭不出来。”
“长长的呲呲声中一名少年走进了房门,我看着他,他浑身是血,白皙的脸上也被鲜血染红了,而他的目光很冷,他那大刀也在他朝着我和母亲走近之时被他拖在地面,光芒从门中照射而进,而他就想魔鬼一般可怕。”
“他慢慢走近我,看着脸色淤青的母亲,他冷冷朝着我说话。”
……
“她已经死了。”少年那满是血的脸上冰冷的目光看着少女,少女缱绻在女子的身后,双瞳不住地颤抖。
“你杀了满山的人?”少女无比怯懦地看着少年,那肃穆的杀意让少女后背冰冷,全身为缱绻地发抖。
“嗯,三百多人都杀了,你恨我吗?”
少年面无表情,语气是冰冷,让少女不禁泪流满面,无比虚弱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不过草芥,迟早会有人杀,我只不过做了早晚都要做的事罢了。你胆识不错,这种状况还能和我有思维的说话,我很欣赏你,愿意跟我走吗?”
少女畏惧地看着少年,以泪洗面地哭着,少年又道:“你会想要报仇吗?”
少女突然止住了哭泣,疑惑地看着少年,目光暗淡如死灰,少年再道:“你拥有不错的制药师血脉天赋,若你想要报仇那就跟着我吧,我会把你安顿好的。”
“若你他日拥有了力量就可以向我报这逐灭满门之仇。”
少女依旧缱绻在女子的身后,而那女子身体传来的冰凉让少女汲取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少年慢慢走上前来,那被血染红的大刀直直插入了女子的腹部,那血溅到了少女的脸上,引起无限的恐惧,恐惧地看着少年。
“她死了,你这下相信了吗?”少年冷冷地看着少女,将大刀抽出,“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许久不答,绝望地看着少年,目光被恐惧占据竟是反应不出任何表情和神情。
“我叫雾溧尘。”少年那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少女那僵硬的绝望中竟是微微有了涟漪,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只是那唇蠕动的正是:“雾溧尘。”
……
“后来我便跟着他了,离开了这个让我赖以生存的山头,血色夕阳将斑驳的血迹涂抹,我在他身后边走边看着三百人的尸首,一直走着……”
叶梓叶的表情没有伤感,很奇怪的表情,苦笑,痛苦,解脱,萌伊雪无法理解叶梓叶此刻的心情,可是萌伊雪没有想过,叶梓叶与雾溧尘竟是有着如此不共戴天之仇。
看着叶梓叶,萌伊雪呆滞地问道:“你和他的仇恨竟是如此之大,那你为何要说拼尽全力帮他的话呢?不是应该复仇于他吗?”
叶梓叶闻言不禁苦哼笑道:“跟着他下山后,他出钱让人将山头上的所以尸体安装,带着我游历了一年,我从未忘记过这血海深仇,可是我后来也就释怀了,我不知为何喜欢上了他,仇恨也无从恨起。”
萌伊雪身子一震,目光也微微暗淡了几分,这段所谓的过程怕是千言万语都难以说清吧!
“那一年里他在佣者公盟的任务中带着到处历险,他几次救我险些丧命,我有着无数次的机会杀了他,可是他没有反应,他杀人时很淡然,敌人越多越强他那黑曜的双眼越是渴望杀戮,我感应到了他心中的黑暗,心中悲伤,他即使再痛再虚弱都不会喊叫,一个人将所有悲伤和痛苦按耐在心,黑夜中,白昼间,他很多次累到倒地昏睡,却又每每自梦中惊醒,那时的他眼中满是悲凉,让人见到都会被陷入无尽的冰渊中。”
“后来旅途上我渐渐了解了他,他生性不凡,履历不凡,我知道他一定出生不错,而他同时背负了我无法想象的悲痛,我血脉里有着天生的能力,我尝试在他熟睡的时候窥探,可是我只看到一座满是十色火焰的城,无数的人丧生其中,他在城墙上绝望地看着,目光冰冷如同死灰。”
叶梓叶不禁潸然泪下,“我自那时前就失去了对他的怨恨,我开始心疼他,而那不知何时起日夜为他担忧的思绪已经根深蒂固。后来他离开了,我也在一个人的时候明白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可是我知道这份心意永远都不能表达,因为我害怕让他无法达成他的愿望,为此我没有回去家族,一个人流浪在外,倾尽全力去让自己变强,制药师的我能够帮到他的事情很多,缘此我无怨无悔,至死方休。”
萌伊雪看着叶梓叶那从百感交集的复杂到纤细的柔弱,如今坚定不移的制热,叶梓叶的眼是这般的迷人。
萌伊雪在叶梓叶沉浸伤感中也回想了一下,对于雾溧尘思念和制热,萌伊雪深知怕也是对他的一份爱恋,可是就如叶梓叶所说,雾溧尘不需要这份心意,他所背负的黑暗让他如同魔鬼。
萌伊雪告诉自己,或许也要同叶梓叶一般,将这份心思收藏,至少在雾溧尘眼中掩藏。
坚定了心意,那么接下来就是行动,叶梓叶和萌伊雪都将这一经引起便是泛滥成灾的情感各自隐藏,现在是寻找药材为首要目的。
而此时在雾溧尘身旁的周定律和龙湖江也已然醒来,龙湖江疑惑地问起了雾溧尘的事,而周定律也将自己和雾溧尘经历过的事告诉了龙湖江。
龙湖江听完心中跌宕起伏,看着这倚靠大刀熟睡而去的少年,龙湖江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强大之人,他的勇气,他的魄力,他的实力都让龙湖江心中折服,也许就如周定律所说,雾溧尘才是这个觉的队长才对。
“他在后知后觉之中觉醒了超乎常人的魄力与能力,这应该才是他将小队称之为觉的原因吧?”
龙湖江清俊的脸庞噙着淡淡的微笑,“而我们同是觉的成员,这就是意味着对我们抱予着希望吗?”
周定律闻言也是轻笑道:“他是那种需要了解才能评价的人,而评价不一,各有极端。”
龙湖江疑惑地看着周定律,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相处吧,说不定觉这个小队会一直存在下去。”
“是啊。”周定律的眼中展望起了未来,美好地笑道,不过看着龙湖江高傲的脸顿时不爽起来,“这是雾溧尘的小队,只要有他在我就在,你嘛,嘿嘿,在不在无所谓。”
“你,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龙湖江恶狠狠地看着周定律,不知为何看着周定律,龙湖江也是油然生出一股不爽。
于是两人又在喋喋不休地争吵起来,时间也在慢慢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