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透的邢府中,邢雨辰坐在恣意堂正中的主座之上,牡丹扇合着放在他身侧的一张红木茶桌上,扇子旁边,还有两根项链。
邢雨辰放下手中的白色手帕,对着端坐在下放的严将军,“啪”的一声展开了扇子,摇了摇,悠然说道,“项链的确是仙界之物,也的确是被闵阳仙尊赠与了一个人界女子,这个手帕上的图腾,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魔界黑羽家族的族徽,这个家族在几百年前消失了踪迹,几百年之后,突然出现这个家族的所有物,还是有些奇怪。”
邢雨辰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项链是闵阳送给童凰的,他倒是不怀疑她。而那个拥有这张手帕的人,他却想要见见。
“国师,现在我正好准备回去审问这两人,若是国师不闲夜深露重,可随我一同去地牢见见这两人。”
邢雨辰正有此意,随即答应了。
却见一个金军急急地冲进了恣意堂,额头上挂着汗珠,喘着气说道,“严将军,两个魔族闯进了府中,还、还有,今日关进地牢的小夫妻逃跑了!”
严将军顿时等大了深陷的三角眼,“你说什么!快跟我回去!”
邢雨辰随着他们一起出了府,又问前来报信的金军,道,“你确定那、那对小夫妻是逃走,而不是被魔界劫走了?”
“是的,国师,两个狱卒都没事,只是被绑起来了,已经问过他们了。”
邢雨辰松了口气,“知道魔族到府中做什么吗?”
金军想了想,道,“他们是悄悄潜入的,貌似只是在府中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做。”
“有没有丢东西呢?”
“没有迹象……”
悄悄潜入,没有杀人,没有丢东西,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邢雨辰看了看手中的两根项链和一张帕子,已经很明了了,他们的意图若不是杀严将军便是想要这三样东西中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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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凰被端木容扔进一个豪华的房间,片刻之后,束凡天也提着一个人从窗口飞进来,将这人扔在童凰身边。却是栾奕!
童凰与栾奕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童凰却明显看到了栾奕眼中闪过一丝她难以理解的情绪。
童凰叹了口气,刚从一个监狱出来,看来又到了一个更加险恶的监狱,真是太让人心碎了!
“凡天哥,你怎么抓了个金军回来?”绯衣男子微勾起嘴角,疑惑的看着束凡天,“根据间无的描述,应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才对。”
童凰恍然,原来抓她是因为他女扮男装,而栾奕又打扮成了金军的样子,所以误以为间无,也就是那天带着钥匙来京都的那个男子,说的那个人是他了。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栾奕不满的在心里低哼了一声。
你才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你们全家都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他还没有骨气到公然激怒两个魔头,只得低头默默不语。
“这人见到我便跑,完全不是金军的行事风格,我见他很可疑,便顺便把他抓回来,好好拷问一翻,说不定他知道东西在那儿。”束凡天站到端木容身旁,低头望着爱人,目光温和。
童凰狂汗,栾奕啊栾奕,你要不要这么不争气啊!装个当兵的都装不像,搞得现在他俩双双落网,谁来救他们?
“钥匙在哪里?”束凡天对着栾奕冷冷说道,完全没有刚才温和的模样,而是表情冰冷狂傲,“或者说那张帕子。”
“我,我不知道,我叫黄吉先,是马副队长手下的新兵,两位英雄功夫这么好,一时心里害怕才躲起来的……”栾奕弱弱的说道。
束凡天哼了一声,冰蓝的眼睛精光逼人,“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稍一晃神,屋里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栾奕已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着脖子半悬在空中。
他两只手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脖子,好似那里真的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脖子一样,他的脚不停的乱蹬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双手。
而端木容就坐在束凡天身后的一张圆桌旁,手中玩耍着一个雪白的骷髅头,嘴角含笑,眼神柔和,眼中只有束凡天的身影。
童凰惊呀的望向那个前一刻看着端木容还含情脉脉的束凡天,冰蓝的眼好似能将他视线范围之内的所有东西冻结般冰冷,同时又汹涌着不可违逆的狂傲。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并不如他刚才温和说的那句拷问那么简单!他随时可能杀了他,因为在他眼里,他并不像她那么有价值,只是“顺便”抓回来的一个金军而已!
童凰心中袭来的恐惧,他们随时可能死!就在眼前两个人的弹指之间。
童凰见栾奕已经气息寥寥,手脚明显已经没了力气,刚想扑上去阻止,束凡天却突然松了手。
栾奕掉落到地上,突然涌入鼻腔的空气使他不停的咳嗽起来。
“说不说?”束凡天冰冷的问道。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栾奕一边咳一边说道。
“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
栾奕坚定的点了点头。
束凡天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可以去死了。”
颈脖处再次被无形的手捏住,这次束凡天似乎使出了比刚才更大的力气,仿佛只是一瞬间,栾奕已经是脸色苍白,濒死的模样。
童凰赶紧扑了上去,拉住束凡天的胳膊,好像便是他那只手捏着栾奕的脖子似得。
“放了他,我便告诉你们帕子的下落。”童凰急切的说道。
束凡天看了看童凰,松开了栾奕,被童凰抓住的胳膊一挥,童凰便顺着力气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到身后的墙壁上。
力道很大,童凰口中顿时流出了鲜血,她软坐到地上,栾奕正躺在她身边,他落到地上之后并未像前一次那样猛力的咳嗽,而是一声不吭的软到了地上。
或者是昏迷了,或者是已经……死了?
童凰顾不得后背的伤,附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呼吸微弱,但还有气在。
束凡天看了眼这两个已经活不长的男子,问道,“说吧,若是答案让我满意,便放了你们。”
童凰抹去了嘴角的血,从地上站起来,与束凡天对视。她知道,她若说了钥匙的下落,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和栾奕都只能死,如果不说,也是死。
能救他们的,整个京都,只有一个人。也许会让他卷入战争,但是这本来就是关系的四界安慰的事,他作为仙界的尊者,理应尽力的。
“你先带我们去邢府,我将东西藏在的邢府的某个地方。”童凰淡然却坚定的说道,“去了那里,我再告诉你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