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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足球梦”的诞生

比赛进入伤停补时最后10秒,中国队获得一个角球机会,阿根廷人知道,只要守住这次进攻他们将重夺大力神杯,而中国队则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为他们的梦想挽回希望。

是王者的加冕,还是斗士们的续命,成败就此一举!

全世界球迷都在等待着这一击的结果,阿根廷球迷们已经准备举起手中的蓝白国旗,而中国的球迷则双手合十祈求上天庇佑。

赛场上近十万名球迷鸦雀无声…

“哔---!”主裁判吹响了哨子,示意中国队可以把角球开出。

一个银白色的皮球带着急劲的旋转刮向阿根廷禁区。禁区内几名球员同时跃起,但他们都无法蹭到皮球。阿根廷门将摆脱了面前的阻挡,在人群中高高跳起,他用身高和臂展取得了制空权。恍如铁锤一样的拳头,重重地把足球击出了禁区。

这是要击碎中国人所有希望的一拳,他们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这一拳是锤打在他们身上一样。绝望的感觉蔓延至全身,无数人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泪光…

足球飘向中圈,主裁判再一次看表,他似乎要吹响宣告比赛结束的完场哨。

此刻,离足球落点最近的是阿根廷10号,他已经高举双手准备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这场比赛的胜利不但让他捧起梦寐以求的大力神杯,还让他能当之无愧地继承“球王”称号!

忽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他右侧冲出。同样是10号,同样左臂上缠着队长袖标,那是他惺惺相惜的好友,也是足球场上最难缠的对手,中国队最危险的人物。阿根廷队长马上反应过来,哨子未响,比赛仍未结束,他知道危险并未解除。

一红一蓝两名10号同时冲向皮球落点。中国队10号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首先碰到足球,他并未卸球,而是用右脚把足球往身后一勾,足球再次回到空中,形成抛物线,越过二人的头顶,随后中国队10号快速转身去追。

被誉为当世球王的阿根廷10号又怎会让人轻易过掉。他瞬间启动追上对手,同时用身体抗出空间,伸出左脚,势要破坏对手对足球落点的控制。

但他的对手,那个外号“飞将军”的中国10号突然用力往草皮上一踩,双脚肌肉绷紧,一跃而起!这一跃越过了阿根廷10号伸出的左脚,来到了空中,他用胸口把足球往前推进了数米远。

人和球完美回到地面,足球就落在身前半米处,中国队10号左脚站稳,右脚拉弓准备来一脚远射。

两名阿根廷后卫飞铲而至!面对一左一右凶狠的滑铲,他没有选择躲避。他把仅余的力气集中在高举的右脚上,弓弦拉至极限,随即弹射而出,撞上了停在草地上的足球,抽出一记远程攻城炮!!!

足球在空中不断地旋转加速,犹如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劈向阿根廷大门的左上角!

由于球速太快,禁区内的球员都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到头顶一阵劲风吹过。阿根廷门将好不容易才看清球的轨迹,他尽可能把身体右移,增加对大门右侧的覆盖范围。

根据经验判断,这脚接近40码的远射将稍稍高于横梁。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足球在进入禁区后,忽然急速下坠,急劲的旋转让球的运行轨迹发生转变。门将感觉不妙,他想把重心扯回左边,但为时已晚,那道银白色的闪电已化作一把锋利的弯刀,割破了门线上由守门员和2名防守球员所形成的屏障,坠入网窝之中!

“嗖-------!”一声清脆的足球撞击球网的声音响起。

原本寂静的观众席瞬间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喝彩声。

球场上的队员大多都还未反应过来,他们的眼中仍然留有足球飞过眼前时的残影。直至那一声明亮的进球哨声响起,才让他们知道是该哀叹还是该高兴。

一脸不可置信的阿根廷人冲向裁判提出抗议,然而扰攘了一轮也未能改变结果。而中国队的球员已经疯狂地庆祝着,他们纷纷奔向那位再一次拯救球队的英雄。但这时,那位英雄却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他已伤痕累累的左腿…

“哔,哔--!”主裁判吹响了法定时间结束的完场哨,休息5分钟后,比赛将进入30分钟的加时赛。

队医迅速到场为中国队队长进行治疗,这是他的旧患,赛前队医已一再告诫他要注意保护。但面对刚才的威胁,他还是不顾后果地进行远射,射门后作为重心脚的左腿被阿根廷后卫凶狠的滑铲踹中,虽然赢得了续命的一分,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经过初步检查后,队医认为他已无法继续比赛。正当队医准备向场边举手示意担架进场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阻止了他。队医把目光转到那只紧紧捉住他手臂的手上,那只手,手背上刺着一个苍劲有力的“梦”字。那一刻队医已明白,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位中国队的队长。

“你已经不能再坚持了!”队医深沉地向他说道。

“就…就算…这腿断了…我…我也要…也要站在场上!”左脚的剧痛让这位铁汉连说话也不利索,颤抖的身体,泛白的嘴唇,爆现的青筋,都在向他的主人发出警告的信号。

医护人员和队友都纷纷劝告他别再勉强,然而他并没理会。他随手抢走了医护人员手中的止痛喷雾,一个劲地往左腿上喷去。医护人员想要拦阻,但却被队医制止。

空气中飘荡着止痛药的烟雾,一股刺鼻的气味传到每个人的鼻孔中,他们都感觉到鼻子一酸,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队医改变了主意,他采用了不顾后果的手法让这位中国队10号又重新站在场上。

他又一次在倒下后重新站了起来。这样的坚持不仅仅是因为对世界杯冠军的渴望,这还包含着兄弟之间的约定和对她的承诺。

摄影机把镜头对准他的受伤的左腿和刻有“梦”字纹身的左手,这一幕让电视机前的观众都为之动容。

观众席、教练席、官员席上都有一个人紧紧地握着自己手背上一模一样的“梦”字纹身…

队医一再向他发出警告,他仅仅是点头回应。他已经无法奔跑、无法盘带、无法突破、无法射门。加时赛中,他只能一直站在禁区外看着队友们用脚、用手(守门员)、用头、用胸口、用后背抵挡住阿根廷人的连番轰炸。

“队长,交给我们!”就因为这句话,他选择咬紧牙关,看着队友痛苦倒地,看着队友艰难爬起,他也没有强迫已超负荷的身躯地去参与战斗。他要相信队友,也必须相信队友,这群久经磨炼的小伙子虽然幼嫩却值得信赖。他是球队的精神领袖,他那不屈的精神鼓励着队友坚持到底,但他并非只是一个带着光环的雕像,他要为自己储备爆发一次的力量,他要等待一个机会,最后一次爆发的机会…

加时赛接近尾声,双方的体能都已接近极限。阿根廷人的连番冲击都被中国队的血肉长城一一化解,眼看比赛即将进入点球大战。

“反击!”忽然中国队教练席中传来一声大喝。

中国队的队员马上会意,他们趁对手有所松懈时,发动一次突袭!

中国队的右边锋持球推进,他连续突破了两名阿根廷球员的拦截往阿根廷右后方冲去。

两名中国队前锋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到了对手的禁区前沿。

眼看威胁越来越大,观众席上所有观众都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瞳孔都随着足球的前进而移动,他们手心的汗水不断冒出,就连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

但是同样怀着冠军梦的阿根廷队绝不会轻易让中国队反击成功,他们的防守队员也挤出最后一丝体力回防。每一个参与防守的阿根廷人都各自盯紧每一位已越过中线的中国人,包括那位一瘸一拐地向禁区前进的中国队10号。

“挡策!!!”中国队教练席上传来了他们主教练喊出的战术暗号。

听到暗号后,双方都紧张起来。有“战术鬼才”之称的中国队主教练曾经用一次又一次出其不意的战术让对手吃尽苦头。阿根廷的队员不明白暗号的含义,他们唯有更加注意自己盯防的对象。而中国队的球员则按照熟悉的战术套路进行跑位。

只见刚进入禁区的中国前锋纷纷往回跑,负责盯防他们的阿根廷人不敢怠慢,也立即跟了上去。

而在此时一直龟速移动的中国队10号却突然加速前冲,这让原本盯防他的球员有些措手不及。但那名阿根廷人绝不会轻易让他跑掉,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阿根廷禁区冲去!

中国队10号一直在加速,注入过量止痛剂的左腿已无法传来疼痛的信号,他知道每一次踩在草地上都预示着伤势的加重,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在绿茵场上飞驰,这将是他离开赛场的谢幕演出。他只要停下来就可以继续留在他最爱的比赛场上,但此刻他心中的信念,让他义无反顾地向着悬崖冲去。

紧紧追在中国队10号身后的阿根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被后退中的两名中国前锋挡住了前进的方向。而原本负责盯防这两名前锋的阿根廷后卫反应过来,想去补位时,已再也追不上那个红色身影。

在这战术的配合下,中国队10号得以摆脱盯防,一个人冲入了禁区。于此同时,成功突入右路底线的队友也立即向禁区内送出一记精准的传中!

传中球直往十二码点飞去,禁区内只剩两人,刚踏入禁区的中国10号和阿根廷门将同时起跳!

虽然阿根廷门将距离较远,但凭借高大的身躯,还有臂展的优势,他确信能够将这次危机化解。然而他似乎忘记了,他的对手是拥有超强弹跳能力的“怪物”!

无数闪光灯同时亮起,球场上、观众席上、电视机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刻。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他们的眼中仿佛看到这一瞬间的画面在逐格慢镜播放。

阿根廷门将的拳头和中国队10号的前额在同一水平线上,谁也无法判断谁可以先碰到皮球,谁也无法说出这次对抗的胜利者将是谁,下一刻足球即将飞到…

※※※※※※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一阵婴儿啼哭声让躺在长条凳上的男子从睡梦中惊醒。他用力地撑起身体,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可以分辨出梦境与现实。

这次他听得真切,那啼哭声确实是手术室内传来。男子立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手术室门前。而此时手术室的大门也刚好被打开,一名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被这名差点摔在她身上的男子吓了一跳。

“差点被你吓死了。”一脸惊恐的护士妹妹轻轻地拍打着她起伏不定的胸脯责骂道。

“我…我老婆是不是生了?”男子顾不及道歉,紧张地问道。

“生了,生了一张小棉袄。”护士还有点生气,她想捉弄一下这个冒失的男人。

“棉袄?shenmegui?”男子没明白护士的意思,一脸疑惑地问道。

“是贴心小棉袄哟。”护士还没等男子反应过来就带着笑容转身回到手术室内。

“小棉袄,贴心小棉袄……哦,是女儿,我老婆为我生了个女儿!我真的当爸爸啦!!!”男子终于理解了小棉袄的含义,他激动得手舞足蹈,他兴奋得大声呐喊。

“嘘!足先生,安静!”那名护士又一次打开门,探出头来制止男子的呐喊。

“哦…哦…知道了!”初为人父的他把音量调到最小继续在哪里手舞足蹈地轻声呐喊…

※※※※※※

医院的走廊上,那名男子正怀抱着他的初生女儿,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小屁股让她可以安静的地入睡。

“第一届中国足球甲级联赛正式开幕!”忽然走廊尽头的电视机传来了这样的一段话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停住了脚步,把视线转向电视机。

显示屏内,足协领导的讲话刚刚结束,在场的数万名观众摇旗呐喊,鼓掌庆祝。球场上,四川队和辽宁队则摩拳擦掌准备上演载入历史的第一届甲A揭幕战。

这天是1994年4月17日,标志着中国足球迈进职业化道路的第一届甲A联赛开幕,在那些真正热爱足球的人眼中,他们似乎看到了中国足球强大起来的希望!

而此刻,只能通过电视机来感受这一刻的他,记起来了曾经为此付出的一切,记起一段段难以忘怀的往事,记起了埋藏中心中的那个“梦”。

“呜哇呜哇…”

女儿的啼哭声让他再次从梦中回到现实。他把一根粗大的手指伸向女儿幼嫩的小手,女儿抓紧了他的手指,得到安慰后她又渐渐变得安静。一份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传到男子心窝中,这一刻让他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向走廊另一端的房间跑去。

“足先生,病房走廊不可以跑!”一名值班的护士对这个怀抱着婴儿飞奔的男子进行喝止。

但这名男子并没有理会,他继续飞奔,直至跑进了一间病房内。

病床上躺着的是初为人母的她,从她身上布满的管线和床边显示着各种数值的仪器就知道她病得不轻。男子的脚步声和婴儿的啼哭声让女子微微睁开双眼。

“亲爱的,你知道吗?甲A联赛开幕了,中国足球终于职业化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男子激动地向她诉说着。

还没等女子作出回应,男子就继续说着:“我们的女儿也是在今天出世,这一定是命中注定!”

女子没有回答他,但从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和眼角的泪光就知道,她也以此而感到喜悦。

“昨晚我做了个梦,中国队将要夺得世界杯冠军的梦,这肯定是老天爷给我们的预兆,这孩子将会让我们的梦想实现!”男子越说越是激动。

他把怀中的婴儿稍稍举起让自己能看得真切。随后他对着婴儿同时也是对着床上的女子,激动地说道:“足球梦,好!你以后就叫足球梦!你是我们的足球梦!”

在这一年甲A联赛的开幕点燃了球迷的热情,让他们的中国足球梦再一次看到曙光!而一个名叫“足球梦”的女婴出身也成为了那几个少年追逐足球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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