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很大,薄薄的凉凉的雾气从脸上略过,女人清亮的瞳孔里都爬上一层薄薄的湿润的雾气。
她们隔着很长的距离,苏妍儿是在一跨上公司这边的街边,结果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打扮不合时宜的妇人。
一身暗红的上面有黑色花纹金丝镶边的菊花袄子,青色的长裤。
而发现这个状况的苏妍儿她差点没站稳,倒抽一口凉气,一手敏捷的扶在旁边的什么建筑物上,。
没有镜子,苏妍儿无法看到自己现在那惊慌的表情。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找到公司来的…?!
刘荣的那身穿着太显眼,那身装扮跟这边的商业中心格格不入。
江安市的南区向来贫穷,宽窄的巷子,弄堂,偶尔有外来的游客去哪里观光,看稀奇,旅游,拍照。
那一片区脏乱差,连政府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搞城建,恰好像苏家这种外来人在当地并没有什么门面,房产,有的只是一间四合院的小屋,江安市有的是有钱人,北区一片片拔地而起的商业经济圈,千万亿万富翁无数,可是,南边尤其是刘荣住的那一片胡同却依然贫穷,甚至被叫做江安市的贫民窟。
因为太大,南方的那个片区一直经济不好,钉子户一直站着地盘,所以这里是百年如一日的风貌。
苏家是从农村移进来的,在市里没有什么家底,土地。
只是当初苏友天腿伤从部队退役后,部队分的一套福利房,而苏友天退役后因为腿伤没发从事什么好的工作,只待在家里,每月就吃着上头的补助和低保。
退伍前还给的一笔款后来供一家人吃喝,后来苏蓉林和苏妍儿读大学,近年那笔钱也透支了。
家里开支只有流没有进,苏家的经济不可好,只有这两年,苏容林争气,嫁了个有钱老公。
苏家突然感觉在周围的面子才一下子撑起来。
刘荣的穿着依然是穷穷酸酸的,十多年了,头发始终一扎起,从后面挽成一个圆髻,眼光也还停留在过去,穿着一件旧款的红袄子,苏容林有时候也会给她买件上千的羽绒服,但是刘荣觉得太贵了,浪费钱。
始终舍不得拿出来穿,后面又责备苏容林花钱花毛松了,那钱花的她心疼。
马着脸责备了几回,苏容林也再不给她买了,所以,现在就喜欢捡这些穿。
这些花色,刘荣始终喜欢,过去人们总爱说红花大姑娘,所以刘荣就一直喜欢这大红大红的花
这边苏妍儿瞄见那身影不敢过去,刘荣一直站在玻璃门门口,脑袋就缩头缩脑的朝里面看。
偶尔也转过来朝外面看看。看看苏妍儿又没有走过来。
那从苏妍儿记事起,刘荣一直马着那张脸。
从鼻子处下来的几条黑杠,越发凹了下来,那颗挽着圆髻的梳的溜光的夹杂了白头发的圆脑袋,再对照着周围的细纹,那张脸就像一个干瘪的核桃壳。
从苏妍儿记事起,就很害怕这不苟言笑的马脸。
就只看着这么单薄佝偻的一个身体,觉得她可怜,没威力,那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