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也笑了,动手炮制起了第二只牡蛎,结果,这里面居然也有一枚珍珠,还是一枚非常漂亮的黑珍珠。
林琅傻眼了。
就是林黛玉也知道,这种品相的黑珍珠是多么的难得。
林琅笑道:“看来妹妹这次少不得多一件珍珠首饰呢。”
林黛玉把玩着手里的两枚珍珠,道:“哥哥,这珍珠怎么这么容易得?不是说都是那些采珠女用命换来的么?”
林琅道:“谁知道呢。也许是这一批比较特别。”
说着,林琅也动起了手,结果,他面前的牡蛎壳子都堆了一座小山出来了,这珍珠还就这么两个,其余的,一个都没有看见。
林琅看了看木桶里面还有一半的牡蛎,对林黛玉道:“妹妹,要不,你再挑两个?”
林黛玉道:“哥哥,我们先把这些吃了,然后再来弄这个牡蛎吧。”
林琅这才放下手里的匕首,洗了手,跟妹妹一起吃起了推迟了许久的早饭,或者说,应该是前一天的晚饭,也就是正餐。
牡蛎这种东西其实并不管饱。虽然壳子堆了一堆,看着很惊人,其实真的没有多少肉。无论是林琅还是林黛玉,很快就将火盆上的那些给消灭光了。
这下子可遂了林琅的意了。
说也奇怪,林黛玉挑的那几个,里面都是有珍珠的,里面的珍珠大多都非常漂亮。即便有些不够漂亮,也很有特色。而林琅开的牡蛎,基本上都没有珍珠,即便有珍珠,也都不值什么。
林琅也气了,将那些牡蛎壳子打扫干净,又拎着木桶跑出去了。才出了门,想了想,又跑回来把妹妹背上。
他决定,带着妹妹去仓库里挑牡蛎。专门挑那种有珍珠的。
他自己不舒坦,那个张大胡子一样不得舒坦。
这艘船上的人当然不敢阻拦林琅。见这位大神要去放牡蛎的仓库,赶紧带路。
张大胡子正好也在仓库里面,见林琅带着妹妹来了,觉得很奇怪:“这地方腌臜得很,郎君怎么带小娘子过来了?”
林黛玉笑道:“哥哥带我来这里挑牡蛎。这船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牡蛎?”
张大胡子哈哈大笑,道:“这小娘子就不知道吧?在海船上最怕的是什么?不是海难,而是各种怪病。其中有一种病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只会让人觉得四肢乏力、精神不振,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吃进去果蔬,病况就会恶化。牙龈肿胀出血,牙齿松动脱落。严重的时候,整个人的骨头都会疼痛不已。有的人就是硬生生地被痛死的。以前我们出海的人,即便带上足够的果蔬也有吃完的一天。吃这个牡蛎的法子还是郎君教我们的。不过还真是有效。至少这次出海,我们没有人发病。所以,每到一处海岛,我们都会补充这个。”
林黛玉道:“原来是哥哥教你们的。”
张大胡子道:“是啊。小人第一次遇见林郎君的时候,船上就有两个已经躺在床上病得人事不知的家伙,就是吃了这个好的。这个东西,味道就是好,又容易得。大海里面到处都是,就是换不起价钱。海边的人都吃腻了,京里的人却吃不上。这玩意儿没等到京里就死了。白费力气。”
林琅道:“好了好了。张大胡子,我可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让开,我要挑牡蛎。”
张大胡子道:“郎君要吃牡蛎直说便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林琅道:“你懂什么,我是带我妹妹来挑。自己挑起来牡蛎,吃起来才会有味道。”
张大胡子道:“那成,两位慢慢挑。对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到那片海域了。郎君不是说,小娘子没有见过海么?那么这一回,两位要好好见识一下。说不定会遇见鲲鹏呢。”
林黛玉道:“鲲鹏,真的是鲲鹏?”
林琅道:“可不是鲲鹏。不过,只能远远地看着。因为如果靠得太近了船容易翻。还有,鲲鹏大多会喷水。那种水有毒,沾染上了,皮肤会烂。所以要小心再小心。”
林黛玉点点头,心里里不觉有些期待。
即便是男人,又有几个见过鲲鹏的?
林黛玉曾经羡慕过薛宝琴能够跟着父亲走过许多地方,但是,他觉得,薛宝琴也一定没有见识过鲲鹏。因为如果他见识过的话,一定会说给园子里面的姑娘们听的。但是他却没有。
胡乱挑了一桶牡蛎,林黛玉和哥哥回到了舱室。还好林黛玉已经记下了舱室的位置,不然,他们又要迷路了。
不过,林黛玉已经对牡蛎和珍珠没有兴趣了。即便牡蛎的味道依旧鲜美,即便牡蛎里面的珍珠依旧漂亮,可是他更想看鲲鹏。
不过,他也知道,这牡蛎对于船上的人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他没有挑很多,也没有浪费,还是将哥哥烤好的这些牡蛎吃掉了,然后才爬上了哥哥的肩膀,去了甲板上。
很漂亮的海。
林黛玉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套蓝翡翠的首饰。那套首饰曾经是别人送给自己母亲的礼物,后来出现在了那位二舅母的身上。那个时候的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保住了,又如何管得了那些身外之物。
现在,在这甲板上,左右都是蔚蓝色的海,这种感觉跟方才在船舱里的感觉又是不一样。
林黛玉觉得,这种蓝色和那套蓝翡翠的首饰的蓝却不一样,是一种生机勃勃的蓝,而不是一团死物的蓝。大海的蓝带给自己的是无数的希望,而那套首饰,只会让自己伤心难过而已。
这个时候,他的哥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看那里。”
林黛玉一愣,抬眼顺着哥哥的手指望去,只见距离自己三四十丈远的海面上冒出了成片的气泡。
没多少时间,从那片水泡里面冒出了一只巨大的鱼头。紧接着,继而连三的巨大鱼头就从海水里面出来了。
“不好了,鲲鹏往我们这边来了!”
鲸鱼,吞舟之鱼,在凡人的心中,这是海里不可战胜的魔神。
抹香鲸,这种脾气温和无害、靠着小鱼小虾为生的鲸鱼,因为巨大的体型和群居的习性,一样是海上人的噩梦。
抹香鲸的速度太快了,距离这边也太近,只有三十几丈,如果是往别的方向还好,可偏偏又是往这边来的。
人类的船只,尤其是这种古帆船,根本就无法在这群时速高达十几海里的家伙们面前逃脱。
如果这些抹香鲸马上潜水,那也没有问题。但是,偏偏他们并没有下水,反而往这边过来了。即便这些抹香鲸对这艘船没有恶意,但是也可以想象到这艘船的结局。
林琅抽出了自己手里的宝剑,对张大胡子道:“我说张大胡子,看起来没有办法了,只有争一争。我不知道我的剑对这些大家伙有没有用,但是我想我可以给这些大家伙造成一定的伤害,迫使他们回到水面下面去。这段时间里面,你们能够跑多远就跑多远,知道么?”
张大胡子道:“没有用的。郎君,这是鲲鹏,可不是我们可以对付得了的。”
林琅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怕我们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你照看这我妹妹些。如果抽不出人手,将他绑在桅杆上也行。不过,不要让他掉进海里了。知道么?”
林黛玉一惊,可是他哥哥已经将他放下来了。
林黛玉道:“哥哥,我……”
林琅拍拍妹妹的头,道:“我师父有位老友曾经说过,这鲲鹏的肉味道上跟牛肉差不多。如果他没有撒谎的话,那么这位前辈是真的吃过鲲鹏也杀过鲲鹏的。这位前辈用的也是我们藏剑山庄打造的武器。我的武功虽然比不得那位前辈,可是我的剑却不比那位前辈差。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去试试。”
林黛玉道:“可是哥哥那是鲲鹏……”
林琅道:“鲲鹏又如何?我想活下去,带着妹妹上京师。所以,今天我们一定要拼一把。”
林琅对张大胡子点点头,猛地将妹妹推到了张大胡子那边,自己一跃而起,往鲸鱼群那边去了。张大胡子也机灵,知道自己要全力保住船只。只能一边道歉,一边跟自己的副手两个人将林黛玉牢牢地绑在了桅杆上,这才大声喊道:“满帆满帆,左满舵左满舵。借着现在的海风和速度,在前面转弯,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