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和小关仍旧跟我同进同出,小小的校园,到处留下了我们的身影。我有时在想,是否我对大山要求太多了,他都没有说过对我和阿白小关混在一起有意见,然而我自然又想到这也许是他不在乎的表现。我太能折腾自己的心了,这颗心非得磨坏不可。一连几天,我都懒得理大山,我想起布布这个小眼睛的大饼脸跟他贴身躲在门后,就觉得有什么不见得人的勾当,凭什么呢,布布跟我比,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学习成绩也差,就只是真的傻头傻脑的,难道大山喜欢傻乎乎的,我现在不比布布还傻乎乎吗?也许不应该仅凭一个举动就认定他俩有鬼,但等我死心顿悟那天到来后,一切变得比真理还真,我确定他俩太不像话了。我以后都不会原谅他们了,但在那时,我光回味着那些快乐的事,对那些在心中留下阴影的事从没想过去计较。我那时的自我感觉还是良好的,虽然智商与情商已接近零,但自身自带的一种淡然的精气神还在,所以我还是没有灰心到痛苦的程度,只是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在身体里窜动。
这些日子,我受了爱情的刺激,疯狂地打篮球,篮球被我砸破了,踢足球,足球被我踢瘪了,打乒乓球,乒乓球被我拍烂了,想到什么就破坏什么,家门口那棵老树差点被我用拳头活生生击断。别以为我会忘记大山,我心里一直装着那个坏小子,一想到他就生气,就恨不得把气撒在任何可以触摸到的东西。现在我已经在家呆了两天了,我没有任何期盼地在家窝着,除了阿白小关会偶尔来找我,我几乎一天不曾说一句话。一窝蜂懒得爬山,因此也很少来,一个人的时候最适合我天马行空,我任由思绪飘到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然而打扰到很快便来了。
我躺在的休闲屋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看那小蜘蛛结的犹如我心情一样漫不经心的网,千丝万缕却相互关联着。
“砰,砰,砰”我仿佛听见石头敲打牵牛花木门的声音,突然的动静让我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出门去看个究竟。我顺着“生命之路”走过去,没有发现可疑动物,这山高林密,有动物也很正常,我从来没怕过,小时候经常看见爷爷拿着猎枪在擦,虽然没看见过他打过动物,但想来是动物害怕人类,被人类逼得躲了起来。是不是我比较善良,有动物要跟我做朋友呢?我就是瞎想,现在天色渐渐晚了,阿白他们白天刚来过。这时没有人会再来找我了,所以我才想到是不是小动物在踢门。我左右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于是我怀疑我听错,或者是远处有人在砍柴。我刚转身要往回走,又是一声清脆的“砰”,这下我确定我没听错,声音就在出在牵牛花大门上。我再一次返身向前查探,在我刚打开牵牛花大门的那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旁一侧茂密的牵牛花丛中跳了出来,这着实吓了我一跳,但我身体没有任何举动,心里已经闪过好多念头,如此大的动物我要怎么应付。然而我立刻发现来者头戴鸭舌帽,一身运动装,脚踩马丁靴,没错,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大山,这个可恶的家伙把鸭舌帽摘掉,露出灿烂的笑脸,吃吃地对着我笑。按道理说我应该很意外,然而他给我若即若离的感觉已经让我对他的突然到访有了一种习以为常的心理暗示,只是奇怪他怎么找上来的,然而看到他脸上有一些细细的血口子,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我让他进屋,一边帮他清洗一下伤口,一边问他为何如此狼狈。大山假装责怪地说道:“谁让你住这么高,来时有些小路岔口,一时没走对,就窜进树林里去了,加上山里林密,天又暗,我顾不得许多,就被树枝划出了几道口子。”
“我没让你来啊!”
“那我走了。”说完大山便站起身假意要走,我一挽留他便迈不开步子了,乐呵呵地又坐了下来。
“你去我们学校找我啦?”我怀着高兴的心情问道。
“对啊,找了你半天,打电话也没人接。”
“哦,我的手机在卧室充电,没听到。”我才想起来刚才时不时有轻微的震动声,那时光顾着瞎想,也就不去注意,“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我在学校里问了很多个人,都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在篮球场旁站了好久,突然想到你的阿白好像经常打篮球,这些人应该知道,所以我很快打听到了阿白,并托人把他从宿舍叫了出来。”
“还我的阿白,不像话。”我作势打了一下他。“然后你就问他我住哪里,他就什么都跟你说啦。”我心里暗骂阿白这个叛徒,没经过我的允许放奸细进来。
“哪有那么容易,我好说歹说,说是你让我来的,但手机没人接,联系不上了。阿白也试着打了几下,加上我们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再说,我给人的印象不是诚实又稳重吗?”
“呸,我从来不知道诚实跟你有什么关系,稳重是肯定的,这么大块头,不稳重都难。”
大山看我取笑他,站起身要收拾我,我便跑到了院子里,让他过来看看花草,还有蔬菜瓜果,把他刚要爆发的暴力化解于无形。
“晚上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随便。”
“我这没有蒙牛。”
“随便啦,不要在意细节,炒几个新鲜蔬菜就好了。”
吃饱喝足后,天色已暗,我催促大山:“可以回校了,晚上还要查房,不是吗?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不然呢,你还想留下来?”
“我是想,就是不知道主人同不同意。”大山一副生死由我的表情。
“你们还要查房啊,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
“阿白他们不也在这里过夜过。”
“这你都知道。”
“这里空气真好,你就让我在这呆一夜吧,我这么千辛万苦,爬山涉水,就为了见你,你不至于这么狠心吧,我脸上的伤口也还没好呢。”大山开始讨功劳。
“说的好像是我让你这么受苦似的。”我轻声地咕哝道。
“什么?”大山问道。
“没什么,你住下便是了。”我头脑里闪现出一副画面,那是阿白为了格格,最近准备在校外租个房子,那天去一个同班同学校外租的房子那找他,想问问他关于租房的事,记得那时我们站在楼下喊他,他不一会儿就光着膀子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对着我们讲话,阿白问了一些事,又聊了几句,我们便瞥见一个穿着粉色睡衣,批头散发的女孩隐约踌躇在门口,想必是同学的同居女友,我见同学和阿白意味深长地相互对笑了一下,毫无疑问,在外租房子的都有了同居的对象,原来阿白也正有此意,却对单纯的我和小关说租房是为了格格来时可以休息一下,这个骗子。我脑子突然记起这件事,这幅画风露骨的画面对我来说却成了通往爱情路上的一种铺垫,让我开始觉得这种同居的关系是正常的,被允许的。
所以大山住下来,并未给我造成多大紧张,况且阿白小关三不五时也过来聚一下,我坦然把大山与阿白他们对比了一下,完全忽略了情人这个危险的关系。我不仅对恋爱一无所知,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更是一窍不通,以为喜欢在一起就是爱,爱就是喜欢在一起,但是这个“一起”终究有太多的意味,而最让大家熟知的“一起”是我最陌生的。那时夜比往常更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有一件让我感到为难而又不得不去做的事在等着我。大山已经躺在了我的小床上,盖上被子,却用一只手掀起被子的一角,用眼神暗示我,见我站着不动,他便开口道:“又不会把你吃了。”
于是我半推半就地躺进自己的被窝里,这里曾是做为主人的我任意翻腾跳跃的地方,此时却让我感到如此的见外。我直挺挺地躺着,头却不敢朝大山那边看过去,即使跟阿白小关他们躺在一起一万次也不会有一次感到这么尴尬,这么不自在。我感到大山的手臂碰了我一下,我转头看了一下,却发现他已把上衣脱掉。我心跳加速,赶紧转过身,弯曲着身体,双臂环抱着。停了一会,没动静,我心稍安,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把我的身子掰过去,我与大山面对面近距离对视着。大山这时严肃的表情让我对他没有了戒备,仿佛只要他一严肃,做的任何事都有他应该这么做的道理,我感到不可抗拒的顺从。他把我拉进他的臂弯,亲吻起我的脸,额头,并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嘴上亲了一下,比起上次在地下通道的激烈拥吻,这次的温柔小动作更让我觉得受到了万般宠爱。我深深地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更加靠近了他。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揉捏着我的***我不断扭动,他却把我拽得更紧,我被闷得喘不过气,突然屋外传来树枝拍打窗户的声音,我顿时一个激灵,挣脱束缚,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山错愕地看着我,见我反常态的平静,便转而起身穿衣服,我没有任何表示,大山下山回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