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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二 李公剑锋救稚儿,再返青莲添新喜

自长庚降生已过了多时,长庚已经有两岁了。如今乃是长安二年五月十六,仍女帝武曌在位。

长庚虽说尚时年幼,但天资聪颖,小小两岁已是启耀于大宝,开疆于明经。在碎叶城经商的父亲李客决定给长庚一个较好的成长环境,搬回自己的老家,蜀川绵阳昌隆青莲乡。李客也希望儿子能够在故土考取功名,为李家添下重彩一笔。

李客在早年也读圣贤书,为任城尉,到后来觉得官小位卑,力不从心,便操持祖业来到碎叶城经商于西域。也是在那时在西域府遇到现在的妻子徐氏。

长庚聪慧,其功底李客心里自然明白,只要没有那些乱臣贼子,考取功名自然不在话下。当然,在位的武曌再怎么混乱宫闱,对于有才之人绝对不会错过,就像她欣赏骆宾王一样。

长庚虽然年幼已是温饱于诗书,但生性却比平常孩子较为活泼,在碎叶城的岁月也惹了不少麻烦。但幸于李客在碎叶城的声望不错,也就没什么大追究。李客与徐氏也伤过不少脑筋。

“感谢诸位,李某此次离开或许已是永别了,还多谢诸位这几载来的照顾!”李客与些朋友将行李装点好,与众人道别。

“诶,长庚呢?”屋里走出一位美妇,此是李客的妻子徐氏,徐氏如今又挺着个大肚子,据郎中所言,长庚要添个小妹了。

李客也注意长庚没有在身边,也不在屋内。

半炷香过后,自城西跑来一皮肤黝黑的壮汉,气喘吁吁地扶着李客宅邸的外墙,大声叫喊李客。

李客匆忙跑出来,问道:“克尔,找到长庚了么?”

“李先生…快,快去城西断戈壁,黑衣人…”没等克尔说完,李客似箭般飞奔而去。这速度,不太像商人,倒像个武林人士。

碎叶城西,断戈壁。

此处有许多石柱,恍若迷宫。

“大哥,你说一年前发现的朱翘,为何现在才来找李客?”一个黑衣人倚靠在石柱旁擦刀。

“哼!那几个老鬼什么心思你不知道?他们不过想钓大鱼,真不知道有什么可钓的。李客么,不过是个商人而已。”说罢,另个黑衣人戴上一具令人发毛的鬼面,双手抱胸,看了看炎热而又刺眼的太阳,又低下头,做着一副休息的样子,而他休息靠着的柱子上绑着个孩子。那是长庚,他昏过去了。

“咦?天怎么阴了?”擦刀的黑衣人抬头看去,天没有阴,只是有个人站在面前的石柱上,阳光使得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看见那人手里反射的寒光,那是武器。

“老大,有人来了!”话音刚落,休息的鬼面人跳起身来,看着石柱上的那人,笑道:“李先生,令郎可盼着你来呢!”

“哼!成绝,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没想到你也违背了初心。”说罢,柱上那人跳下石柱,寒光一闪,成绝身旁的黑衣人身首分离。

“呵呵,李先生做了这商客也不落下剑术,真是令成某佩服。”说罢,成绝摘下鬼面,几条长长的刀疤纵横在他的脸庞上。

“李先生,令郎的皮肤好生稚嫩,还好抓之前用了迷香,不然等会儿叫唤的可不轻啊!”成绝冷冷一笑,大手摸着脸上的刀疤。

李客没有说话,握剑的手更紧,青筋突显。

“接招吧!”成绝话音刚落,踢起地上的刀握在手中,那刀在已死的鬼面人的擦拭下变得格外锋利。

李客还是没有动。

“今日,天刀营成绝领教李先生剑法!”说罢,成绝使“斩尽百鬼”式,飞沙走砾,刀所到之处留下百道深痕,几处石柱变得摇摇欲坠。

“哼!你就不要再侮辱天刀营了!”

李客踏出一步,而一步之间,化解几次近在咫尺的刀锋。李客看着绑在石柱上的长庚,怕伤及儿子,作劈剑式,生将成绝打入石柱林内部。

内部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落入迷宫。成绝借此机会隐去想玩阴的。李客没有四处观望,十分的冷静。突然,耳朵微动,将剑立于背后,只见身后的石柱刺出一刃刀锋,刀剑相碰,火花四走,李客没有放过机会,剑身顺着刀刃游走,插入缝隙。只听一声惨叫,宝剑深深刺穿石柱另一头的成绝的右臂。

“君子之仇,十年报而不晚!成绝此次败了,来日再与先生比试!”

说罢,石柱上飞过黑影,往更西而去。成绝走了。

李客匆忙拔下宝剑,跑出石林,见长庚还是安然无恙,心中也放下一块石头。

李客把长庚抱在怀里,这小子竟是睡着了,李客也不禁大笑。这笑将熟睡的长庚吵醒。长庚稚嫩的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自己在父亲的怀抱中,哈哈笑道:“爹爹,长庚睡着了。”

李客也笑了,但眼神却仍有不安。

父子二人一路打趣,三炷香的时间过去,才到达家门口。

妻子徐氏在家门前抬头张望,一脸焦急。见父子二人一路打趣,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徐氏也就放下心中大石。

碎叶城一众亲友听说李先生已回,便四来探望,顺便送别李客一家。

大家整装待发,乘上骆驼车向东而进,踏上返回大唐故土青莲乡的旅程。

日夜,李客的驼车穿梭在戈壁大漠,遇到绿洲也稍作休息。此时徐氏虽有身孕,但体质康健,一切安好。年幼长庚也有副男子气概,竟照顾起母亲来了。

驼铃在广袤无垠的大漠振振发声并四开回荡,给这荒凉无声的沙漠,带来节奏。

从碎叶城按商道驾至西域府,入敦煌,过张掖,留武威,下凉州,至陈仓。

在陈仓之地,李客卸下行李用骆驼卖于一支出域商队并换来两匹好马,又转剑南道,李客一家驾起马车往蜀地去。

出陈仓,走子午,进汉中,入剑门,一路西南而下,至绵阳昌隆青莲乡。

李客一家自西域一路赶来,花费三个多月的时间。已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李客时隔数载再回家乡不禁热泪盈眶。徐氏和长庚一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这个陌生而又美丽的世界十分好奇。

李客祖宅在乡中桃花山下,清濂溪前。宅前一口莲花池,满塘而据,亭亭净植。已是八月中秋,满塘莲花凋谢,长庚不停围绕莲池奔跑玩耍。

李客夫妇在宅中打扫卫生,清除着岁月留下的痕迹。院里的百花生长的很好,尽管无人打理。

长庚坐在莲池边的大石上,去抚摸那些枯萎的莲花。但奇迹发生了,一只青莲从枯色的莲叶中探头而出,对着长庚大开绽放,仿佛已经没有时间去束缚这朵莲花的生长了。长庚摘下一颗莲子,跑到母亲面前递给她,母亲没有过问,她也疑问这个季节,莲子,是怎么来的?但还是在长庚无邪的眼神下吃了。

长庚笑着跑回莲池,想再摘些,只见方才的那朵青莲已经枯萎,但还仍是立在那儿,不曾动摇。

“啊!啊…”宅子里传来徐氏的叫喊,长庚和李客跑来一瞧,徐氏腿间有许些水渍,看来是羊水已破,徐氏要生了…

长安二年八月中秋,月明星稀,夜来清风,桂花飘香。时李客小女诞生。应徐氏服用长庚所赠莲子之事,唤:莲儿。

一家四口几经波折,从西域到青莲,终于其乐融融,安身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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