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易谢,寸暑难留,七八月的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已接近了婚期,已是8月6号,整个王家紧锣密鼓的张罗着。
虽说老王家让三个人结婚的事保守的妥妥当当,可三人成婚的谣言还是不胫而走,让老王家和老赵家,挨了不少不光彩的谣言唇舌。
不过谣言只是观光看热闹的幌子,对于早有心理准备的赵玉明夫妇来说,无关痛痒;而对于顺应天命一次娶俩的老王家来说,也是命坚不拆。
对于婚纱照存在机车美女的照片,虽说赵珂排斥不已,可不管角度还是构图,因为多了机车美女,都是唯美至极。最终还是得以保留,并做进了相册。
而对于保管机车美女芯片的事,王小草只事后告诉了苗冉。苗冉也很是担心这是一桩麻烦,可心想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幺蛾子,便劝王小草收了焦虑,不必担心。
......
大早上,王小草正为三天后的婚礼焦虑不已,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王小草定眼一瞧,还是未知号码。接过电话,像是要甩掉心事一样,甩口道:
“诶,是你呀,总算接到你电话了,东西,你什么时候取?”
可电话的那头并不出声,只听到轻微的呼吸声,让王小草觉得不对劲,以为信号不好,就冲着电话又是一阵喊道,
“喂?喂!是不是信号不好?!”
电话那头嘟嘟的挂了,惹的王小草非常诧异,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别的骚扰电话,不是机车美女?
......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的二叔喜庆的叫道:“小草,来!有啥事没有?陪我去接一下你三姑!估摸三个小时左右就到候机楼!”
三姑?!三姑叫王蕊生,王小草从没有见过,听老爸说,三姑比自己小十五岁,比二叔小十岁,现在也有三十七八岁,三姑出生时,因为难产奶奶死了,而三姑出生后,身体孱弱多病,爷爷一直带着三姑四处奔走寻医问药,一直持续了两年。一次去郑昌治病,医生说这病国内的医疗水平根本治不好,只能带到国外,还会有一点希望。碰巧这医生的朋友准备出国,可以有办法带过去,爷爷一狠心,就将三姑托付给了医生的朋友,之后音讯全无。
虽然一家人一直以为三姑早已经成为坟前尘土,可爷爷一直坚信着三姑依然还活着,每年到三姑生日时候,爷爷都会煮上几个鸡蛋,再下一碗长寿面,六年前爷爷死去时,不能瞑目的唯一遗憾就是没能再见上三姑一面。
爷爷内心的坚信仿佛存在着力量,三姑确实还活着,两年前奇迹的接听了一个越洋电话,电话那头就是几十年杳无音讯的三姑。不过三姑却是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哪知王小草结婚的事,竟惊动了米国的三姑。
三姑现在已有三十五岁,可一直没有成婚。
王小草对三姑的认识还停留在家里最陈旧的全家福里,这全家福是当时准备送走三姑时候拍的——一个病怏瘦弱的娃娃坐在年轻健壮的爷爷怀里,两个捣蛋男孩立在爷爷的背后哭泣的脸,团聚的时光虽然不够快乐,可在那一刻定格。
...
王小草并没有什么事,心想也可以出去走走,溜溜婚前综合症的焦虑。
“诶,小冉,要不带上小布,跟我一块去吧!见见你三姑!”二叔见苗冉正和小布正在逗乐,也问道。
苗冉见繁忙热闹的院子,自己带着小布也帮上忙,便道:“可以啊,听妈说三姑还没有回来过呢!”
“哎,你三姑也是遭了不少罪,第一次回,走一块去!”二叔道。
正在王老汉身旁捣乱的小布听到这些,有些不乐意,道:“我不去,我要在家!”
王爸爸在旁,乐呵呵道:“小冉,你去吧,家里忙,要不然我跟你妈也要去!小布既然不想去,就留在家。”
苗冉见小布不听使唤,便径自和王小草坐上了二叔的面包车朝候机楼驶去。
......
旭州候机楼,已近中午十点,二叔,苗冉和王小草并没有等太久。
迎面过来一名中年女子,穿着时尚,一身紫色长裙,风韵十足,脖子上挂一串珍珠项链,头上的短发显得精致利朗,戴着暗红色墨镜,手里跨了一款贵妇小包,显得端庄大气;脚上一双白色平跟鞋,又显得雅朴素丽,后面还拉着一款棕色的商务拉杆箱,眉目和长相确实和二叔有几分神似,老王家特有的大眼睛高鼻梁。
二叔手里攥着照片,见迎面这短发女子,泪水开始在眼睛里打转,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喊道:“蕊生,蕊生!是你么?”
“你是?你是二哥!”中年女子,本是左顾右盼在四目寻找,听到二叔的喊唤,脱了墨镜,呆呆的愣住,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下,朝二叔走过来,道。
血浓于水,亲情是唯一剪不断的情感,不管是一旁看似高贵的三姑,还是农民汉二叔,都是泣泪交加,经久未逢的亲情在这一刻,显得尤为馨暖,王小草和苗冉在旁也是为这一幕感动不已,眼圈都是有些发红。
“这是小草吧?”三姑用纸巾擦擦眼泪,打量起站在一旁的王小草道。
王小草也是揉了一下眼窝,道:“三姑,是我,我小草!”
二叔又介绍了媳妇苗冉,四个人围着叙着亲情。
“哎呀,这也快晌午了,咱回家再说!”二叔拍了拍脑瓜子,收起的情感道,“本来咱哥非要来的,可咱家这两天可是忙的很。”
四个人收拾了行李,便又驱起车朝王杨村驶去。
王小草刚上车,就拨起家里王爸爸的电话,本想告诉王爸爸接到三姑的事和回家的时间,可只听一阵忙音。
“小草,别打了,你爸在家肯定挺忙的。”见电话一直没有拨通,三姑的普通话很好。
二叔开着车问道:“蕊生,你这么多年都怎么过的?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都是过去了事了,当时我还小,咱爸让我托付给了医生朋友,在美国治好身子之后,医生朋友让我寄养到了一个白人家庭中,现在打理一些白人继父的服装生意,这一晃就三四十年了。”三姑进入了回忆,眉目飘向了远方,表情像极了平淡如水苗冉的脸,三姑正回忆着过去,忽的戛然而止,转头握住苗冉的手,转意道:
“这小草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儿!”
苗冉有些不好意思,可王小草三姑的手刚握上苗冉,苗冉心里忽的一惊,这手绝对会功夫!苗冉低头再看三姑的手型,这手型绝对是使枪的好手,手指因为经常摩擦,已经生了茧子。苗冉抬头去瞅三姑,正碰到三姑诧异的眼神。两人四目以对,都是有些不自然的微微一笑。
“小冉,你做什么工作的?”三姑依然握着苗冉的手,意有所指的问道。
苗冉抽出了手,有些拘谨和警戒:“呵,以前做过体育老师,现在在赵珂的瑜伽工作室帮忙。”
“嘿嘿,蕊生啊,这电话里也没有给你说清楚。不过这事我也不知道咋说。”二叔听到这里抢过话,嘿嘿笑了起来道,“咱家小草啊,这次结婚是娶俩媳妇!一个小冉,一个赵珂那丫头!小草,你三姑回来,你不是说今天中午,小珂那丫头也过来吗?”
王小草并不做声,朝二叔点起头来。
“哟,一次娶俩?”三姑用眼瞟了一眼苗冉,也是想化解刚才和苗冉的尴尬,望了一下二叔又注视起了王小草,故做诧异道,“小草,这真的假的?咱们家小草怎么修的福气?”
王小草扭头看看苗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起头。
四个人在车上扯东扯西,可大都是关于老王家的家事,还有王小草三人的婚事,对于王小草三姑的过去,只是戛然而止在一晃三四十年那里。
......
车已快驶到王杨村村口,村口的一段公路日久未修,已经*****路上越野车的车辙子,车辙子很宽,像是大型的SUV,仿佛刚碾过一般,就在这时,只听王小草的电话响起。
“喂,爸!马上到家!马上到家!”王小草按了接听键,此时婚前的焦虑也打消过半,喜气洋洋道。
可电话的那头却只是兹兹的电流声。
王小草很是诧异,家里本因为婚事,应该吵杂的很,可为何如此安静?王小草又对着电话赶忙喊道:“喂?喂?爸!”
电话那头嘟嘟的挂断声。
王小草忽觉有些反常,焦虑起来,可心想,再过几分钟就马上到家,估计是真的忙,手机在屋子里关上门,也听不出什么吵噪。
就在这时,苗冉和三姑异口同声喊道:
“停车!”
二叔猛的一下刹车,面包车的车屁股差点撅起来,二叔一头雾水问道:“这到家门口了,咋了?”
“咋了?疑神疑鬼的?”王小草也是一脸诧异,问道。
苗冉和三姑相视一下,似乎感觉环境有些不对劲,示意王小草和二叔不要出声,又让二叔熄了火。
三姑见王小草准备开车门下车,赶忙低声喊住:“小草,别下车!”
王小草又瞅瞅苗冉,苗冉微微点头。
王杨村还是和往常一样,偶尔的平静会得到几声狗叫的闹腾,王小草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平常,只是觉得老爸的电话可能信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