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美人是不能随便乱看滴
偌大的练武场站了十对对打，磅磅磅的打了起来，好不热闹。可周衍民看着他前头那个背部受伤的小兵一号，地上那一滩一滩的血，傻住了。
人家是纨绔没错，可是人家从来没有打过人，在皇宫里本皇子也从来没有打杀过奴才，更别提打人杀鸡了。
白着一张脸，周衍民卯足劲摇头，做不到，我做不到。
“四师兄...。”人家不要打人啦，好可怕内！
一手抓着僵硬地小兵二号，就听见背后传来小师弟软绵的求救声音。回头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他，就看到周衍民惨白着一张脸，兔拳第一式动作是摆好了，可人僵在原地，一步都没有动过。
一手揪着两个小兵后颈拖了过来，腋下夹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桩。牛如林将木桩放在周衍民面前，又返回远处将剩下几个都给带了过来。
“都给你木头了，打木头，你总该敢了吧。”牛如林白眼撇了眼很小只的周衍民，可哪里知道只是这么一句话，小衍民泪了。
“如林哥哥，如林哥哥。”闪过眼前那半人高的木头，扑向牛如林，环抱着他的腰，“呜呜，我不敢打人。他看起来好痛。好痛。”边哭边指着那个猫在武场一角的小兵一号，“地上都是血啊，都是血啊。呜呜呜呜！”这个时候周衍民压根想不起来眼前的师兄是那个杀鸟手，只专注的求安慰。
这下子换牛如林茫了。没法子啊，他的兄弟们在阿爹的教育下，就连香香都是个意志强健到悍的地步，压根儿没有这种小百合现象。别说是掉泪了，几乎心硬如铁，该打杀时连犹豫都不曾有。
小师弟进牛门一个多月来，在他面前就掉过三次眼泪，前两次还只是呜呜唉唉的抽抽搭搭的吸着鼻涕，偷偷抹掉眼泪，一脸我才没有哭的骄傲表情。现在这会儿哇哇大哭的样子，对牛如林来说既是新鲜又是无措的经验。
“咱么不打，不打。不怕、不怕。”牛如林这才想起来小师弟是“普通”的外来客，对牛门也不了解，又是个不会使坏的好孩子。看他哭成这孬孬样，就知道他即便贵为皇子八成连仗势欺人这等事儿都没有做过，更别说是惩罚宫中宫女和公公了。真不知道这种性情是怎么在皇宫里生存的...，没被人宰了算他运气好呗。想到这里牛如林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想他知道为什么宫里阿爹那位师弟怎么会让他儿子入牛门当内弟子了。
“真的不打？”周衍民闪着星星眼，脸上还带着泪痕和小鼻涕，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四师兄。人家真的不想要见血啊——嗷嗷——。
“不打，不打。我们以后都打木头，好不好？”看周衍民露出安心的笑容，带着他一路往水缸哪里走去，途进过小兵一号又点了他的穴道。“我们今天就提水和烧水，还有喂人家喝水，可好？”
周衍民牵着牛如林的手，压根儿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抽抽鼻子，抹掉脸上的小水珠，一脸委屈的点点头。心里只想着：只要不要让我打人就好。
水缸和练武场这段路走了好几趟，周衍民脸儿红扑扑的，不再像刚才那样不带血色，苍白的吓人。本来就嫩白水嫩的肌肤，出了一身汗，更显得美艳动人。让武场内的那十个僵硬小兵看傻了眼儿，倒是对打中的那二十人目不斜视，看都不敢都看一眼。当然那十人色眯眯的眼神是逃不过牛如林的眼睛的。
孩子们，美人是不能随便乱看滴。
“四师兄，提水是一种练功方式？”迷惑的同时，周衍民心里暗自猜测原来那些威武的将军们都是靠提水就能够升等的啊。喵喵的，是不是有一天，他也能够成为大将军呢！越想越是兴奋，窜到了牛如林身边问：“四师兄，我是不会每天提水桶，就能够成为大将军？”
“你想成当大将军？”牛如林轻打了一下周衍民的脸，“连对打都不敢的人，还想当大将军？你敢说，你师兄我还不敢听呢。”
“师兄——。”软软的叫了叫，还扯着牛如林的手晃。
“不和你瞎磨叽了。过来给我搭把手。”牛如林让李渡年十人坐在一旁的木头长凳子上，取了三个大碗公递给了周衍民。
“哦，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周衍民好奇地揪着揪着看，手里在牛如林搬来的水缸里取了一碗公的水，手抖着抖着的端了过来。
“别洒水了，走稳点，用手臂的力量，不是手腕。”接过周衍民端来的水，另一手掐着李渡年的两鄂，将水倒到他的嘴里。
“？！”两只眼睛惊恐地大睁，一点也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就见他端来的三碗公的水都已经空了。
“动作快一点，不是让你端水过来了？”
“额...可是...可是...。”
“动作还不快点。”微微推了他一把，让他继续端水过来。
“是。”他嘴巴微微嘟着，心不甘情不愿，瞧着小屁股走了过去。
来来回回灌水灌了两轮后，牛如林就腻了，挥挥手让周衍民顿马步，还顺道指点了其他二十位护卫的功夫，这才专注于周衍民的基本功上。
“二十一，马步蹲好，这两碗公别倒了。”随即各放了一碗公在他的大腿上。
“是。师兄。”呼、呼、吸，我是谁，我是三皇子周衍民呢，两个碗公而已，我可以的。
两刻钟后，他两条腿抖个不停，碗公已经从腿上滚下。我...我行的，我行的，我一定行滴。人家可是皇子，很尊贵滴。
他还在那里硬撑，这边牛如林反倒是看不下去，手一抬就将人拎起来。
“过犹不及，休息一下。”唉，这二十一性子好的不像是皇家人，人说儿粗养，女娇养，怎么就给养出了这等性子，就连那手心也是个嫩的。
这时候坐在长板凳上的十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变了脸色，面部潮红，冷汗淋漓，可四肢却深受点穴止住，无法动弹。
牛如林眼光扫了过来，立刻就发现他们的异状，嘴角勾起坏笑，那文人才有的优雅气质一扫，全身流露出邪魅的氛围，更胜牛三那阴险的味道。
一手抄起两碗水，一个递给了周衍民，“来，我们牛门可不能失了礼数，不能让人渴到。这人啊，一日得喝上十碗公的水，他们现在动不了，我们是不该帮他们一把？”
这突然来的那么一句话，周衍民愣是摸不着头绪，只能傻傻地点点头。
“来，你看他们满脸汗，现在天气又热，一定是渴了，对不对？”牛如林笑的像大野狼一样，哄着小红帽般的周衍民。
“诶，可是...可是...他们...他们...。”这样对吗？这样子对吗？他们是口渴了吗？
“来来来，和师兄一起。”大手握着周衍民的小手，一块儿将碗公里的水往小兵的嘴里灌。
不要，不要，不要啊！小兵一号内心哀嚎，脸上再灌如两碗水之后，眼泪开始掉了。
“师兄，他哭了耶。”还要再继续喂他喝水吗？咱么真的是在帮人家吗？
“诶，他是高兴的，来，还有两碗公。”牛如林一脸文雅地将碗公对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小兵一号想要摇头，可是却不能动，脑子都快要报掉。可他还是没有能跳过两碗公水的命运，而他后头那九个人更是心里没了傲气，现在只想着我要如厕。
“师兄...。”不带这么残忍地，何必...我看他们是膀胱都要爆掉了。
“诶，来来来，还有九个人。我们一起，一起。这水是不能不喝，出了人命，我们也不好交代啊。你看他都感激地痛苦流涕了，我们这么可以违背他们的心意呢。一定要一个个，把十碗公的量喂下去。”
周衍民迷糊了，他看着一脸认真，说的铿锵有力的四师兄，脑袋瓜居然开始自我怀疑，莫非师兄是真的怕他们流汗过多而中暑，所以才坚持他们喝水？
“他们脸红流汗，不是想如厕，而是中暑热的？”
牛如林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果真是个顶级的傻孩子，有潜力。“当然，他们就是给热到了。所以我们为了他们，是不是该把水喂足了？”
“该。”想通了周衍民，用力地点头，“该，该，该。各位大哥，我这就给你们水喝，我力气小，一次只能端一碗水。你们等等哦，我这就去端，一定会快快的来。”
练武场中对练的二十人，身子一顿，又继续对打的练习。但心里是满满地心酸，殿下，别傻了，不要听那个骗子说的话。
“乖乖乖。”牛如林疼爱之情表露，可看着认真端水来的周衍民，又对上那双带有恨意的李渡年，“二十一，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你三师兄哪里，替我跑一趟好吗？”
“哦，好。”将手中的碗公交到了牛如林手中，“很急吗？是什么东西？”
“还蛮急的，就说我昨晚留在他屋里的卷轴，这就知道了。”
虽然觉得很突然，周衍民没有异议，他本就是个乖巧又单纯的孩子，倒也没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