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很累很疲惫,很想好好地睡一觉,只是周围却一直都是嘈杂的声音嗡嗡作响,我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很努力的想睁开眼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经过再三努力地挣扎,我终于睁开眼,却只见自己躺在床上,头疼不已。
揉了揉太阳穴,总算是好了很多,抬头却发现身边有好多的人,杨逸正一脸焦急,而爸妈他们也是担忧不已。
杨逸见我醒过来十分高兴,紧抓住我的手问道,“染染,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们了!”
疑惑地望着他们,我很无力,头依旧很痛,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我这是怎么了?你们又在干嘛?”
杨逸似乎十分意外,脸色也很凝重,断断续续地提醒道,“染染,没事了,我和你说完梦情的事,你就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和爸妈都十分担心,就连轻轻他们都还在外面等着呢,你醒了就好!”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之前杨逸和我说梦情不孕的事,当时便心情极度低落,又加上刚醒过来,身体有点虚弱,差点没又昏死过去。
见我十分难过,甚至又有要昏迷的迹象,杨逸扔掉了手中端着的水杯,冲我喊道,“染染,你怎么了?别吓我!”
此时此刻,我不过是伤心难过,再加上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体力不支而已,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所以并不担心,只是对于梦情的愧疚,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顿时泪如雨下。
见我这般难过,杨逸也不知道要怎么劝慰我,只是轻轻地将我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你现在身体也不好,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你别想太多,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况且那时候都是孩子,不懂事,谁也不会怪你的,再说了那件事我们三个都有份,你别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我知道杨逸这么说都是故意安慰我的,虽然说当年的那件事大家都有份,只是正如余泉清所说,我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我固执己见,子谦也不会帮我,杨逸更不会为了我而将床位分开,或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所以杨逸越安慰我,我便哭得越伤心。
其实我并不是怕余泉清和梦情怪罪于我,只是我觉得老天很不公平而已,梦情那么好的女孩子,她能与余泉清走到一起,原本就是很幸福的事,为什么我种下的因却要由无辜的她来承受这样的恶果,我真的很不甘心!
我总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别人,可是往往却越帮越忙,到最后反而伤害了我想要保护的人。应该接受惩罚的是我,不是她,真的不能是她,老天为什么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就不能给梦情一条好路可以走?
哭到伤心处不由自主地紧抱着杨逸哭个痛快,发泄着满腔的怨怼,甚至于歇斯底里地咆哮者人生的公平。爸妈见我这个样子,说什么也是没有办法听得进去,干脆掩上了门出去了,徒留杨逸一个人安慰我。
“好了,好了,你再这样哭下去,眼睛还要不要了?”杨逸故意吓唬我,只是没有成效,才继续分析其中的关系利害,“染染,你别这样了,梦情真的不会怪你,若是她真的怪你,今天就不会过来了,你越这样,她的心里也越不好受。”
我哪里不知道梦情的初衷,只是若是她狠狠地骂我一番或是狠狠地修理我一顿,说不定我的心里还要好受些,现在只需一想起她听轻轻取笑她不能怀孕时幽怨的眼神,我都不知道以后的时间里我要怎么样去面对她。
杨逸也知道这样任我哭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还会钻牛角尖,捏了捏我的鼻子,语重心长道,“染染,我知道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梦情,但是我只想你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陪你你面对一切。再说你别太伤心了,最好也不要在梦情面前提起这件事了,这已经是事实没办法改变,再提起只是徒增他们的伤心而已,况且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梦情也不是被医生判了死刑一定就不会有孩子,你就放心吧,他们那么善良,一定会有一个完整的家的!不管你想怎么做,都先养好身体再说。”
其实杨逸说的没错,只是我明白并不代表我能理解,更不代表我就能接受这样的借口,错了就是错了,不过他有一句说的对,既然错误已经造成是没有办法再改变的事实,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的养好身体,用余下的时间去乞求梦情的原谅,用诚心去祈祷,梦情能够治好自己的病,圆了自己的梦,怀上一个属于他们两夫妻的孩子。
见我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杨逸悬着的心也终于着地了,紧绷着的下巴也轻松了,重新倒了一杯水,喂我喝了几口,又重新扶我躺着,盖好被子。
“好了,你就什么都别想了,再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杨逸说的话虽然是不可能的,但这时候还是尽可能地安慰我。
平静下来的我十分懊恼,自己的病才刚刚痊愈,却又在新婚的第二天就昏倒了,这估计又将大家吓得不轻,特别是爸妈和杨逸,顿时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对不起,杨逸,我又让你担心了,我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别太担心了。”我很愧疚,拉着吧杨逸的手不肯放开,有他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非常地温暖。
杨逸伸手拨弄好我散乱的秀发,一脸的宠溺,“傻瓜,你瞎说什么?你是我的老婆,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只是你这个样子我真的非常心疼,所以,拜托,以后别再吓我好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被你吓!”
虽然知道他会很担心,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担心,顿时心中的愧疚又增添了好几分,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动容道,“你放心,以后我永——”永远两个字刚到嘴边,我却还是顿了顿又吞回去了,改口道,“以后我都不会吓你了。”
杨逸这才放心,并隔着被拍着我的肩,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入睡,只是我一闭上眼,眼前就不断地闪现着十年前的那段画面,现在回想起来,就恍如隔世那么久远,只是曾经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现在看来却又十分地熟悉,就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过,时间还是十年前,杨逸在,大家在,就连落风也在。
一想到过往这些令人开心又十分难过的往事,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我心里十分明白,物是人非,一切再也回不去了,落风不在了,珊婷总是孤独了不复当年的盛气凌人,刁蛮任性的轻轻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子谦的爱而卑微地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脾气火爆却善意的梦情也不复当年的隐忍,就连余泉清更是不见当年一点的花花公子形象,身旁的杨逸也是十分成熟稳重,一切都变了,不变的只是我一个人,还有那一段留在时空里的记忆,以及那个被我们永远遗失在时空里的落风这个人而已。
两行清泪出卖了我的行为,杨逸发现我并没有睡,顿时心疼不已,“傻瓜,你怎么这么傻,一切不是你的错,相信终有一天梦情和余泉清会释怀的,你别伤心了。”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说说就真的能放下的,所以任凭杨逸再怎么劝慰,我心中多么不愿他再担心我,只是眼泪却始终没有办法收回,反而越流越汹涌,渐渐地无声地哭泣转化为低声地抽泣,再继而转化为大声的嚎啕,所有的伤心难过,不甘和怨愤,都在眼泪中一点一点地被我挥洒在空中。
杨逸将我搂在怀里,拍着我的肩安慰,“好吧,你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但是你得答应我,哭完了就好好休息,并且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可以么?”
此时此刻,我哪里还有心情去回答他,只是越哭越狠,隐约间甚至听到外面客厅里爸妈担忧的唉声叹气,可我却依旧止不住自己的情绪。
哭累了,不但是身体累,心更累,不知不觉竟倒在杨逸的怀中睡着了,只是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灯是亮着的,我挣扎着披了件羽绒服便起身,走到窗台边,推开窗,外面已然是华灯初上,夜幕笼罩了,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一睡又是大半天。
我正看得出神,身后却传来开门声,我没有回头,只听脚步便知道是杨逸,果然,杨逸见我不在床上反而站在窗前吹风,十分惊讶,“染染,你怎么醒了也不叫我?饿了吧,我去让妈准备吃饭。”
“杨逸!”我唤住了准备外出的杨逸,忧伤地望着他,唇动了动,“别走!我想和你说说话。”
杨逸脸色看上去有些疑惑,只是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我,朝我应道,“好!”他走到我的身边,将我轻轻地揽在怀中,静静地,陪我一起看外面的风景。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十分认真地端详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苦苦为我守候了十年的人,从一认识便将一颗心系于我身却一直怕我为难而不告诉我的人,我的心里除了感激便还是感激,直到现在,始终无法说出爱。
在他的高大面前,我觉得自己特别的卑微,甚至是龌蹉不堪的,直到现在,我对他的感情里依旧参杂了太多,我不能让它单纯化,因为我怕,我怕到时候那些微弱的感情系不住我,我怕自己会逃避这份责任。
对于他的感情,一部分是由于朋友之谊,一部分是因为落风之情,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感动之义,更多的却是因为我为了圆自己的梦让他付出了太多,我不敢说自己不爱他,只是那份爱,真的太过于轻微,就好像一阵微风,就能吹得无影无踪,所以我更多的是愧疚。
“染染,你到底怎么了?”杨逸抓紧了我的手,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这样的他我很少见,也不愿见,“为什么我感觉你醒来之后就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刚才不是说想和我说说话吗?你想说什么,我听你说!”
我感叹就连这细小的变化他都能细心地发现,但是越是这样,我便越愧疚,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嘴角却浮起了一层怪异的笑,“我没事,只是你答应我,以后别再皱眉头了,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你一样!”
杨逸半信半疑,脸上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但是我始终坚持不说,他就算怀疑也没有办法,只能叹气,“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他也总是这么固执,我知道不和他说出个所以然,他是不会善摆甘休的。学着他平时对我的模样刮了下他的鼻子,笑道,“没什么,只是早上没有好好和你聊天,被你哥哥打断了,突然想听你说话而已。”
杨逸很纳闷,怎么也想不通我竟然是为了这件事,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你这傻瓜,我们以后时间多得是,你要想听,我找个时间慢慢地和你说就是了,只是你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了,是不是该先吃饭,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说完杨逸便想扶我出去吃饭,只是却被我拉住了他的衣袖,“杨逸,我现在就想听!”
杨逸十分不解,但是僵持的过程中却还是他先输下阵,叹气道,“好了好了,怕了你,我现在就和你说就是了,你都不饿,我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