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嘴角的笑意挑高,看着刘彦道:“刘彦,你看看周嬷嬷可有危险?”刘彦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又把了一下脉,摇头道:“只是昏过去了。”
“那就好!”黛玉点点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无论如何,那总是一条人命,她总还是不忍心的。
“贾大人,刚才那婆子的话你也听见了,她可是口口声声说是听了太太的话,才偷了林姑娘的东西的,这你怎么解释?”周正源目光灼灼地盯着贾政,这位贾大人素日里看着老实木讷,自命清高,倒不想竟有这样一位太太。
“这……”贾政支吾着,心里虽信了七分,但那王夫人毕竟是自己的内人,夫妻几十载,即便感情淡薄,但亦是有几分夫妻之情的,因此难免掩饰,“这婆子许是惊吓过度,满嘴胡言,周大人又岂能以此作为证供,还是等这婆子醒了,再详细审理才是。”
“那还不容易,来人啊,拿冷水来,将这婆子泼醒了。”周正源一声令下,早有人拎上一桶冷水来,哗啦一声泼在周婆子身上。黛玉本想阻止,可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由他去了。
如今这天气,尚未出正月,正是寒冷时节,一桶冷水下去,那婆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终于苏醒过来,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鬼,有鬼……”
周正源见状觉得好笑,但想想此刻不是笑的时候,终于忍下了,伸手一拍桌子,沉声道:“周婆子,这会儿你还要抵赖不成?那匣子乃是林大人留给林姑娘的遗物,如今你私自偷去,让林姑娘伤心欲绝,那林大人夫妇疼惜弱女,岂有不找你算账的道理,你若是识时务,说出匣子的下落,背后的主使之人,或者林大人夫妇看你不过是个听人指使的奴才,还能放你一马,否则只怕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也放你不过。”
萧瀚阳、黛玉、司马圣风、刘彦等人在旁边听的好笑,这周大人堂堂刑部尚书,想不到审案时竟然还拿鬼神说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而贾政、贾琏等人经过刚才一场惊魂,虽已知晓事情真相,但此刻听周正源如此说起,仍旧觉得背后冷飕飕的。那婆子本来还惊魂未定,这会儿看周大人说的有板有眼,哪里还经得起任何吓唬,早跪倒在地上哭道:“大人,我说,我全都招了,这不管我的事啊,全都是太太安排我做的……”
一旁的黛玉看她偌大年纪,浑身湿漉漉的跪倒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倒是颇为可怜,想想自己如今穿着大毛的衣服还觉得冷,更何况是她,因此便道:“周世伯,天寒夜冷,还是让她下去换身衣服再说吧,她年纪大了,着了风寒只怕不好。”
周正源点头道:“到底是世侄女心善,这等恶人,死一百个也是该当的。不过既然世侄女说了,那就让她下去换身衣服吧!”
“多谢大人,多谢姑娘。”眼见得黛玉已经知道自己乃是盗宝之人,却仍然对自己心存怜惜,这让周婆子又是感动,又是后悔,一个劲地给黛玉磕头道:“多谢姑娘,奴才对不起姑娘。”
“好了,快去吧!”黛玉不想和她多说,催她赶紧下去。那周婆子果然地去换了一套棉衣上来,这次却再不喊冤,而是规规矩矩地在下面跪了,详详细细地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